第77章
作业写到小半。
龙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走到楼梯口,探身向客厅。很认真的问还在狼吞虎咽,与食物奋战的南次郎蜀黍。
“老爸，包养是用来干什么的,”
南次郎正吞下一块鱿鱼。顿时卡在了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堵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好容易灌下一大杯水才顺过来。
南次郎余惊未定的拍拍心口，喘了好几口气才吼道，“包养,包养就像你养卡鲁宾一样。给它吃，给它喝，还给它玩。”
龙马长久的“哦”了声。又把迹部骂了顿，敢情他把他当成宠物看了。
气顺了。
南次郎心情变好。
不慌不忙的给他再解释清楚，“通常男人喜欢包养女人，每个月定时的给那个女人一笔钱财，帮女人买喜欢的首饰，衣服之类的。”
“咦？这样吗？”小少年陷入了纠结当中：“那个男人是傻子吗？干吗给她钱？”
南次郎一抽。喊道：“你个小鬼懂什么？”
等等，好像不对劲。
南次郎倏然冲到楼梯旁，仰脖子，怪异的望向龙马：“喂，你突然问这个干吗，难不成你想包养女人。哇哇，原来你小子啊……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嗯？”
“……切~。”龙马无聊的撇撇嘴打断南次郎的神神叨叨：“笨蛋才会白送钱给人。”趴在栏杆上，撑着下巴想了会，开始有些后悔：“可以每个月额外拿到一笔钱，可以免费买想买的东西，哎，早知道有这么多好处，我就答应猴子山大王算了……”
听着他的乱嘀咕。南次郎眼珠子越睁越大。终于忍不住吼出声：“臭小子，你给我把话讲清楚……”
如果他没有耳背的话，他的意思是，有人要包养他？？？
他的儿子要被人包养了？？
那个猴子山大王是谁？
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眼南次郎瞎紧张的样子。龙马折身回屋，继续忙作业。
这两天没有课。
但是临近关东大赛。
所以每天还是要去学校进行四个小时的训练。连续几天没来球场，桃城被手冢罚跑了100圈。
有史以来最高纪录。
大热天的，桃城跑得吭哧吭哧。
大石和英二两人吵了一架，冷战一天一夜后又莫名其妙的忽然和好了。球场里恢复了以前的活跃气氛。
周六下午。
训练结束。
龙马不甘不愿的被不二拉去了植物园看植物。
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环顾了一圈。在一堆草丛里看到了只壳子薄薄的蜗牛。伸出两对触角。一长一短。
龙马伸出手指头碰了碰长的那对。触角立即缩了回去。但没过会又伸长，再碰又缩。
如此反复几次。
蜗牛似乎也不耐烦了。大概在想到底谁这么无聊，干脆躲在壳里不出来。
龙马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它看了半天。终于等到不二从另一片植物里走出来，蹲到他旁边。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不二顺着他的视线好奇望去，看到那只被捣鼓得躲起来的蜗牛。噗嗤一笑。
龙马横他一眼。
站起来。
不二拉他到另一边。
在坠满白色花蕾和花朵的木绣球旁的长木椅坐下。
不二体贴的拉开一罐芬达，递到龙马眼前晃了晃。
龙马抢过。
不二歪头笑眯眯的盯他看。
龙马喝芬达的动作停住。
偏头看他一眼。
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那种要溺死人的笑让龙马很不适应。浑身就像被电触一样，电流从这头流到那头，又从那头窜回这头。
记起最近时间跟不二接触时，总有这样那样的奇怪感觉。龙马决定还是少说话的好。便只顾低头喝芬达。
“你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不二叹息了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马有些慌：“哪里，奇怪？”
“你最近不太说话。”不二睁开了眸子，蓝色的眼睛倒映着龙马的脸：“不过，你一直就这样，要是忽然变得话多起来那才奇怪吧。”
龙马松了口气。
站起来道：“不二学长，我先回去了。”
不二也站起来，问：“这么急？”
“啊，家里还有事。”
“那我陪你？”
“不用。”龙马道，转身欲走。
不二拉了他一下，微微一笑：“难得有机会把你拉出来，多陪我一会吧。”
面对他温柔的笑，龙马发现自己竟然不忍拒绝。
不二将他拉得近一点。
低头凝视他。
一只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脸颊。
龙马受惊的小鹿般往后一缩。受迹部的影响，他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外加那晚。
他经常做些奇怪的梦。
比如迹部会怪异的冲他笑，然后勾魂的眨一下眼。眼下泪痣闪啊闪，闪得人眼花。又如，天空忽然下起大片玫瑰花雨，一片落在他手心，他摊开手心一看，那花蕊却是迹部的脸……
龙马躺在被窝里那个寒啊。醒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迹部从头到尾在心里用镰刀狠狠乱砍一通。
渣都不剩。
不二僵硬的缩回手指。
勉强笑了笑：“我送你回去。”
龙马有点搞不清状况，觉得不二情绪忽然变了。却又不知道变在哪里。只好点头“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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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网球部照常练习。
今天的球场里气氛有些沉重。
因为昨天，关东大赛的抽签比赛顺序已经出来了。
青学第一轮对上的是冰帝。
没错，用龙马的话来说，就是猴子山大王带领的球队。
龙崎老太严肃的声音响亮整个球场：“冰帝是去年击败我们的队伍。他们在都大赛上输给不动峰的那场，只派了3名正选而已。关东大赛的话就是最强的阵容。他们不仅拥有200名部员，队伍也具有相当厚度，输了的人就立即被替换出正选，这就是冰帝监督的方针。总而言之，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
英二喘着气抱怨：“真没想到是冰帝。我讨厌这样的结果。”
“反正会遇到。”龙马听了，无所谓的扯扯帽子：“早点解决不也挺好。他们还madamadadane。”
众人惊讶的看向一脸嚣张的龙马。
龙崎老太哈哈一笑：“说的好，龙马。全靠你了。”接着大声对全员说：“好，那就如龙马所愿，再加一次击球练习。”
“啊？”
“为什么？”
“你这个笨小子。”
叫苦声迭起。
龙马立即成了众口水之的。
“喂，越前。”
下午训练结束。
和桃城一起走出校门。
桃城叫了他一声。
龙马没什么劲的问：“什么事？”
“我们决不能输给冰帝啊。”
“是啊。”龙马闭眼答。
桃城又道：“特别是那个桦地，你知道吗？”
龙马想了想，点头，那个总是跟迹部形影不离的大柱子。
桃城停下推车的动作，回头从包里翻出个笔记本，打开，翻了几张，看着上面的记录读了起来：“桦地崇弘，身高1,90，血型o，喜欢吃披萨和牛肉。”
龙马疑惑的“哦”了声。
桃城继续看着本子读道：“下一个，穴户良。身高1,72cm，擅长抽击B，喜欢吃奶酪三明治……”
“奶酪三明治啊，我更喜欢夹蛋三明治的。”龙马道。
“但是这家伙，因为在都大赛输给了不动峰的橘，所以被取消了正选。冰帝的球员只要输了一回。就立即从正选的位置上被替代。”
“啊，那些人也够可怜的。”龙马闭目道。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又恢复正选的消息出来了。要是真的话，你就得注意下了。毕竟是打赢回来的。”
龙马看着桃城像是变了个样，微微一笑。
接着想到远在太平洋另一端，那个原本完美的男孩此刻依然生活在绝望中，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眸光不由一暗。
“对了。”桃城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那个迹部，你肯定知道的吧？”
龙马回过神来：“当然知道。”
“那个家伙其实也很有实力。”桃城道：“去年还打败了我们的部长。他也是全国水准的选手。”
龙马“咦”了声，显得有些吃惊。
桃城轻松一笑：“嘛，不过当时2年级的手冢部长作为副部长打倒了冰帝的部长为我们报了一箭之仇。”
龙马也笑一笑：“桃城学长，你现在变得很像乾学长。”
回到家里。
南次郎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龙马直接冲上了楼。
放下包，然后趴在床上，对着床头的一个相架发呆。相架里面框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两个男孩。
大的男孩有一头鲜绿的中长发，发梢及肩，有点野性的凌乱着。绿色的眸子笑盈盈的瞅着旁边的一个比他小的男孩。
小男孩歪带白色球帽，上衣是红色T恤，嘴巴往一边翘起。大大的琥珀色眼睛慵懒的睁着。
两个人的头紧紧的靠在一起。
情绪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你上一刻明明和别人有说有笑。下一刻却变得无限伤感。
龙马就属于这种。
自从和里奈断了来往。他好像变得特矫情。动不动就难受。很多时候脸上笑着，心里却一阵阵苦涩，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心口，随时会刺他两下。
这段时间。
龙马常想。自己会对不二有特别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他有时候笑起来特像里奈，温柔如水。即使他们的本质是不一样的。
在迹部面前他会紧张，会不安。是不是因为里奈有些时候也会这样自恋。甚而有些骄狂。
龙马想不通。
这段时间。
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如果里奈在身边，他一定能给自己解惑。
突然很想他。
寂寞就像无底的深渊，要把他吞噬掉。
龙马掏出手机，快速的在电话薄里翻出一个电话号码。
手指在拨号键上停顿了很久。
在他决定放弃的时候，终于按了下去。
电话处于接通中。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就像心跳。
跳一下，神经就跟着紧绷一下。
七秒，八秒。
“有事？”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个淡到听不见的声音。
龙马手抖了一下，差点握不稳手机。
他赶紧将手机举到耳边，吸气呼气，沉沉的唤了声：“里奈。”
那边沉默了会，继续用淡到听不到的声音问：“你有事？”
声音冰冷生涩。
龙马狠狠咬住另一只手，才忍住没哭：“没事，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
“……我很好。”
说完这句。
电话毫不留情的挂了。
只剩冰冷的嘟嘟忙音。
缓缓放下手机。
泪水便再也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