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卖狗皮膏药的滚远点
张二狗突然的一顿，令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舅舅，咋了？”绣娘着急的问。
“哎！”张二狗一声叹息，然后说道：“我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现在不好办了。”
“你快说呀！”几个人都焦急的望着张二狗。
“我打听过了，这次本来只是抓姐夫，是不关姐姐的事的，姐姐可以救出来，但是……”
“那我们先救娘。”曾小妹插话道。
“但是你把县太爷得罪了，现在要救姐姐，必须要三十万两银子，不然就要送到帝都，再也救不了了。”张二狗神情黯淡。
“什么？”众人都张大嘴巴睁大眼睛，“三十万！”
张二狗点点头。
“这个狗官，我宰了他！”曾超一拳砸在地上。
张二狗连忙捂住曾超的嘴巴：“你想进去是不是，现在你都还有杀人嫌疑。”
所有人都沉默了，还没有从喜悦中走出来，就直接掉进了冰窟。
三十万两银子，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救娘，曾超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试一试。
他要去仁心堂，和柳芸具体谈合作的事情。
这是目前唯一的道路，或者说唯一的一根稻草。
……
此刻，仁心堂门口的房檐下，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有几个人在药铺里面大吵大闹，柳芸急得团团转，大夫柳子明也一筹莫展。
而仁心堂门外也是有不少人在围观、议论。
“我爹吃了仁心堂的药，现在死了，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没什么好说的，抓他们去见官，一命抵一命！”
“叫官府查封仁心堂，狗日的就是黑店！”
显然这些是家属，有的在哭诉，有的在声讨，有的在骂娘。
曾超远远的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仁心堂门口，就感觉不妙，连忙跑上前。
“借过，借过。”他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看见老人躺在地上，曾超脸上一惊，也顾不上问其它，连忙蹲下，伸手摸摸老人脉搏，翻翻眼睑，又掀起衣服摁摁肚皮。
“你干什么？”一个三角眼的妇女挤过来冲曾超吼起来。
“看病呀。”
“你看什么病，你是大夫吗？”妇女三角眼一瞪。
“我是医生。”情急之下，曾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妇女面露疑惑，显然没有明白曾超的话。
曾超猛然想起，这个年代还没有医生的称呼，随即改口：“我会看病，我帮老人家看看病。”
谁知那妇女竟毫不领情，骂道：“我看你有病，赶紧滚一边去，不要惹怒了姑奶奶揍你。”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曾超：“这不是曾神医吗？”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说的话。
“你给我滚开。”一个五短三粗的男子推搡着曾超，满脸愤怒，“还他妈神经呢？”
这两人正是这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周围还有老人家的一些亲戚。
曾超无奈，当即向仁心堂内走去。
“柳大掌柜。”曾超走进仁心堂，喊了一声柳芸。
柳芸满脸愁云，无奈地摆摆手，“你改天再来吧，我现在忙不过来。”
“我现在不谈合作，我是想帮你救那个老人。”曾超说道，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老人。
“你说什么？”柳芸怔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那些围着柳芸吵闹的家属也看着他。
曾超走过去，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以帮你救那位老人。”
不等柳芸说话，旁边的柳子明白了一眼曾超，说道：“已经死了，无力回天了。你以为你是谁呀，神仙呀？”
“曾超，我知道你会配药，但是这和看病是两码事。”柳芸眉头紧皱，秀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无奈，说：“你赶紧离开吧，不要给我添乱了。”
曾超闻言，知道柳芸不相信他的话，但是他也不肯放弃，双手比划，激动地说：“柳芸，那个老人还没有死，只是假死了过去，只要动手术，一定能够救活。”
“你说什么？”柳子明生气地看着曾超说：“我柳子明行医几十年，难道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什么叫假死，什么叫动手术？”柳芸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词语，更加疑惑了。
“假死简单说昏迷了，他身体里面的某一处器官坏了，我用刀把它割下来就可以了。”
“什么”这下家属们不干了，马上将矛头对准曾超。那短粗男子怒气冲冲地说道：“哪里来的小子，我爹都死了，你还要割他的肉，你……你……亵渎死者，好歹毒的心肠啊，我打死你。”
说着他就冲上来，一拳头往曾超的身上砸去，曾超赶紧一挡，可接下来，那些亲戚家属们的拳头也都冲着他砸了过来。
谁敢开肠破肚救人，又敢让人开肠破肚，这个年代谁都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更更没有亲自尝试过。
见这阵势，柳芸、柳子明赶紧上去拉架，仁心堂内一时之间乱了套。
混乱当中，就听有人高喊：“他是神医，死人都能救活的，让他试试？”
“试你妈个头哟，割你的肉你干不干嘛！”家属气极，停下对曾超的殴打，朝着围观的人大骂。
“对，让我试试，绝对可以！”曾超抱着头蹲在地上喊道。
短粗男子气势汹汹地怒吼道：“可以个鸟，算了，老子没空理你，走开！今天仁心堂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砸了仁心堂。”
“各位，不关他的的事。”柳芸当然不知道曾超救人的事情，也不会相信他是神医，摆摆手说：“曾超，你赶紧离开，不要给我添乱了。”
“我没有给你添乱，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救人，柳芸，你就让我救他，我一定将他救活。”曾超有些激动了，因为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他前世是一位医生，不可能见死不救，因为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柳芸可不相信将一个人开膛破肚还能够活过来，当即有些愠怒地说道：“曾超，这个老人的确是死了，只要是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你再这样我们就不合作了。”
“不合作就不合作！”曾超急了，大喊一声：“现在人命关天，你以为我是为了讨好你才来帮你吗，不是，我只是想救人。”
“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柳子明摇头叹息。
“哪里跑来的疯子，打死他！”家属们说着还想再次冲上来。
“对，打死他！”
……
“都给我让开！”曾超也发怒了，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仿佛狂风呼啸，吹动得人们纷纷往后退，东倒西歪，“谁敢上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为了救下这个人，他只能用强了。
“你要干什么？你敢将我爹开肠破肚，我们就打死你，打不死也要叫官府砍你的头！”家属吼道。
“曾超，你这样不是帮我，是害我。”柳芸满脸苦涩，轻叹一口气，缓缓摇头。
曾超冲老人的儿女家属及柳芸一抱拳：“各位，我曾超在这里立下生死状，如果我救不活这位老人，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短粗男子沉默了，他皱眉想了片刻，打定主意后，咬牙切齿道：“要是我爹救不活，我们把你扒皮抽筋！”
“好！”曾超又一抱拳：“各位乡亲可以作证，如果我救不活这位老人家，打死我也好杀了我也好，我毫无怨言。但是我怎样救治，大家就不要管了。柳小姐，拿纸笔来。”
柳芸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还是把笔墨纸砚拿来了。
曾超微微一笑，挥笔便写：今有我曾超自愿医治老人，如果救不活，甘愿受任何处罚，包括砍头，向老人及家属谢罪。
放下笔，曾超恳请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至于我用什么方法救治，希望大家不要反对，我就只有一个目的，将老人救活。”
事情到了这一步，有想老人能被救治的，有为曾超担心的，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看稀奇的，当然也有曾经看过曾超在河边救人的，也有压根就不相信的。但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好，我们为你作证。”
曾超不再说话，叫人取下一块门板，将老人抬到门板上放好，找来酒和一把尖刀。
他双掌运气，在老人几处穴位上抚摸了几下，将老人的身体麻醉，然后用酒擦擦老人右边小腹，将刀在酒里面煮一下，手也在酒里面洗洗，接着右手执刀，一刀划向老人右小腹。
“住手！”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有一个老头跳出来阻拦。
“你是谁？”曾超看着他。
“我是一名大夫，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给人开肠破肚能治病，我们只见过杀猪宰羊，动刀就死了，大家说是不是？”老头的唾沫星子乱溅。
“你是哪里的大夫？”曾超二目圆睁。
“我、我是走方郎中。”老头迟疑了一下说。
“卖狗皮膏药的你滚远点！”曾超手肘一杵，老头“哎呀呀”倒退了好几步，幸亏有人挡住，不然会摔个四仰八叉的。
“杀人了，快来看仁心堂杀人了！”老头一边喊一边钻出人群，一边跑一边喊，接着四面八方都有人涌来。
如此一来，动静越来越大，大街上的人纷纷聚拢了过来，将整个仁心堂包裹得水泄不通。
此时，在仁心堂对面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上，一名大腹便便的胖子正一脸冷笑地看着这大街上的一切，他的目光落在柳芸身上的时候，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贪婪。
而柳芸看到汹涌而来的众人，脸色更加难看了，抚额叹息道：“哎，我仁心堂百年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递了过来：“啊，妈呀！肚皮划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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