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人生若只如初见
场面一片混乱。之前一直主持大局的萧壁玉却淡淡地冷眼旁观。自严清默出了房间门后，他就一直守在她身旁，简直寸步不离。
像是要配合那尖叫的女修似的，透过防御罩，传来了桀桀的怪叫声，“不要抵抗了，抵抗的话，抓到你们之后全部卖给最最肮脏的炉鼎楼，哈哈哈……女炉鼎男炉鼎，都收哦！”
那声音，带着一阵轰鸣的刺耳声，在人的心里一下子炸开。竟然是一种音攻之术！
萧壁玉微微皱起眉头，终于开始指挥众人，“调整方向。全速向正南方向行驶。不要管进攻与否了。前方有一处漩涡，到那的时候，我来控制进行跳跃即可。”
声音洪亮而清脆，一下子传音给几十号人，竟然毫不见疲惫。要知道，炼气期的修士们，一般同时传音给五六个人，神识就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了。
方一舟凑过来，传音问他，“你不是大能下世吗？怎么前方的小毛贼都对付不了？哼！”
破天荒地，一直表现疏离而冷漠的萧壁玉竟然回答了他，“我半月前才觉醒。你说，我如何对付？”
方一舟一下子就愣住了。萧壁玉的话虽然简短，却给了他无数讯息：一则，萧壁玉果真是大能下世；二则，半月前才觉醒，现在就有这样的实力，简直让人发指，也说明前世的萧壁玉必定厉害非常；三则，萧壁玉虽然厉害，但是他现在实力还不能完全对上对面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强盗团；四则，这样重要的私人信息，萧壁玉竟然告诉他，为什么？
像是知道方一舟心中所想似的，萧壁玉淡淡地传音，“我觉得你对清默，更像是友情。”
说完，便又开始神情冷峻地看着右后方一直在紧紧追击的那乱星海著名的强盗团。
方一舟哼了一声，也开始专心致志地测算这次攻击事件的吉凶。待测得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时，他便放了心。也自觉加入到抵抗攻击的队伍中。
飞船上配置了十几架类似火炮的法器。只是必须要好几个修士同时配合着探入神识使用，还要不断地输入灵力。有灵力不继的，则不断在吞服丹药补充灵气。
还有几架是使用灵石的。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发出的竟然是雷属性的法术攻击。
飞船本来是完全由修士的灵力进行输入控制的。现下也被投入了许多灵石进行使用。
后面的那辆强盗船一直在紧紧跟随，而且似乎仅仅只是防御，不再进行攻击。
尽管事出诡异，但众人无疑是高兴的。而且，萧壁玉所说的漩涡，几乎就在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萧壁玉控制着整个船只微微一顿，便侧滑从漩涡的左侧擦去，并在即将被卷入的刹那，顺着漩涡的方向，又是一个侧滑，沿着右边蹭地一下，就离开了漩涡。
后面的强盗船似乎是愣住了，竟然停下不再追击。
众人看到，简直要欢呼不已。
萧壁玉冷眼看着，一下子握紧了严清默的左手，仔细叮嘱，“接下来一定要紧跟着我。”
方一舟双手抱胸，嘴里含着一根卦草，哼了一声。然而也是寸步不离严清默左右。
飞舟快速地行驶，接下来，旅程算是平静而祥和的。
尽管不时地遇到一些碎石、飓风、空间裂缝似的洞口。不过那都不叫事儿。众修士都慢慢地放下心来，也不愿意回房间了。各个在甲板上站着，开始热火朝天地谈论起今后的新生活。
秦毅挤过人群，仍是风度翩翩地款款而来，声音如初见般温润，“你还好吗？”
严清默想到那芥子空间里，秦毅当初送的财物。虽然后来，她在与秦毅闹翻之后，还了灵石给秦毅。但毕竟当初，是他救了她，是他给了她从未得到过的情谊。
是以，严清默笑着回答，“我挺好的。”
话未说完，船身突然振动了一下。
“不好，有攻击！”
严清默抬头四顾，发现望川界的灵界通道近在咫尺，而那强盗船竟然就守在那里，不再动弹。
足足有三只海盗船……
人群在甲板上奔走，各个惊惶不定起来。
不知道是谁推了严清默一把，竟然一下子将不曾防备的严清默一个趔趄掉出了船只！
众人这才发现防御罩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被攻破了！
萧壁玉和方一舟本来一直是跟在严清默身边的，可是秦毅过来，他们就都冷哼一声，退到不远处开始聊天。此刻却是救援不及。
而秦毅，则握住了严清默的右手，并且将严清默就势拉了上来。
严清默扶着船舷，正要往上爬。
正在这时，无数道冰锥向他们的方向袭来，秦毅下意识地躲闪，并一把扯住严清默当做挡箭牌。
冰锥扎在严清默的身上，心更是疼痛不已。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从船舷上滑落，然后直直地坠落在星海之中。
在坠落的过程中，她愣愣地看着秦毅，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秦毅也是一副目瞪口呆，愣在那里的表情，口中还在喃喃自语，“我……”。
她想，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如果当初，她就有了这空间，她必定可以躲过被卖到红绡楼的命运。她跟秦毅，大概就不会有那么误会了。
或许，她真的有可能跟秦毅结为道侣。可是这样的道侣，太可怕了……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一步错过，就再也不能回头。
有时候，竟然说不清，到底是遗憾，还是幸运……
大概，这就是命运。
她不信命。可是，秦毅……
她抱紧自己的双臂，努力阻止自己下坠的趋势，却浑身都使不上力。这一刻，她似乎忘了她是一名修士，忘了她刚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芥子空间可以收容她。
她只是不断地在悔恨，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转世重修，为什么？
在发现自己有绘画之能时，她是有欣喜和怨恨的。怨恨梅少卿将自己圈养，只把她当成个普通的侍墨童子，只让她做些制墨和制颜料的事务。
可是，能够自立又怎样？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她一直想要的又是什么？
严清默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