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两封书信
接下来的几天,朝鲜人没有任何的攻击行为,只有2艘龟甲船不停的在海峡中游弋。
“朝鲜人到底什么意思?”韩万涛搞不明白朝鲜人的意图。
“没什么意思,他们攻不进来,所以想困死咱们。”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耗着啊?”
“嗯。”许朗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在想什么呢?”韩万涛很不满许朗的态度,“你有什么好办法倒是说说啊。”
“万涛,我在想一个问题。”许朗答非所问,“我觉得咱们把问题想简单了。”
“你又把什么问题想简单了,我的参谋长。”韩万涛真的有点急了,“咱们目前怎么办?连眼前的事都解决不了你还想什么以后啊。”
“那2艘龟甲船好说。”许朗依旧自说自话,“关键是满清那边。万涛,咱们这次来朝鲜只想到了能在朝鲜设点,阻止孔有德投降,但是咱们忘了一个事。朝鲜现在游离于明朝和满清之间,咱们把光海君弄出来,现在如果真的把李倧打趴下,那么满清那边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历史真的因为咱们改变了,满清放弃了后年的入关,全力进攻朝鲜怎么办,咱们这点人可没法和满清死磕,弄不好咱们的计划得全泡汤。”
“嘿,我说许朗。”韩万涛上前揪起了许朗,“高丽行动可是你提议的,到这会了你和我说全泡汤,你到底什么意思。”
“万涛,你别揪我啊,我没别的意思。”许朗拿开了韩万涛的手,“咱们在榆林湾这3年,接触的范围太小了,这造成了咱们想问题总是有点小家子气,总以为历史会按照咱们的想法去发展。这次出来才知道,很多事情咱们都是不可控的,尤其是到了国家这个层面。”
“你甭跟我说这些,我也听不明白。”韩万涛问道,“你就告诉我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对。”
“万涛,你觉得要是有2个朝鲜会怎么样?”
“2个朝鲜?”韩万涛被许朗说糊涂了,“你想搞38线还是抗美援朝啊?”
“都不是,也都是。”许朗解释道,“咱们虽然救出了光海君,但是照现在这个形式来看,咱们想用光海君的名义来扳倒李倧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咱们扳倒了李倧,恐怕朝鲜会陷入内乱,这对谁都不好。我的意思是等曾广贤他们回来了,如果南浦哪个地方真的适合驻扎,咱们用光海君作为要挟,和李倧提条件,让他把南浦划给光海君。”
“这不是咱们早就想好的办法吗?这和2个朝鲜有什么关系。”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许朗说道,“咱们以前只想能够在南浦设一个基地,但是忽略了满清那边的反应。我现在的想法是,如果咱们能顺利拿下南浦,咱们可以用光海君的名义和满清沟通一下,来个诈降,起码稳住满清,让皇太极先不要插手朝鲜的事。”
“怎么诈降?”韩万涛越听越糊涂,“你详细说说。”
“现在朝鲜虽然已经和满清结盟了,但是这个联盟很不牢固,皇太极那边也一直不放心朝鲜,所以这才有了1636年的丙子虏乱。如果咱们能在南浦竖起光海君的旗帜,再和满清上表乞降,那么我想满清应该不会干涉朝鲜的事,毕竟朝鲜越乱,皇太极越高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咱们就可以好好发展这个基地,为2年后正式和满清交手做准备了。”
“这事有点大。”韩万涛仔细的想了想许朗的话,“向满清上表乞降,虽然用的是光海君的名义,虽然是诈降,可这事恐怕除了穿越大会谁也做不了主。”
盛京的王宫里,后金大汗皇太极缓缓的把手中的一封书信放在了桌案上。
“范爱卿,此信你是从何得来?”
“回大汗。”范文程弓着身子答道,“臣的家人今天一早打开院门,发现此信就放在门下,臣并不知是何人所放,臣也未敢拆封。”
“是吗?”皇太极思索了一会,“你们怎么看?”
代善在一旁眯着眼睛回道:“奴才们并未看过此信,不知大汗所问何事。”
“哦。”皇太极将书信递给了代善,“王兄先过目。”然后又一指范文程和达海,“你们也看一看。”
三人轮流将书信看完,脸上都流露出惊异之色。
“大汗。”达海第一个跪倒在地,“这绝不可能,这封书信绝不是奴才所为。”
皇太极淡淡说道:“我知道这信不是出自你手,可这信着实奇怪。”
“回大汗。”听皇太极如此说,达海稍稍放下心来,“奴才奉大汗之命正在编改文字,但奴才并未完成,这书信之上如何有奴才编改的文字?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太极没理会达海,转头向代善问道:“王兄,你可知我爱新觉罗可有焘敏这个名字?”
“奴才不知。”代善回道,“奴才闻所未闻。”
“这就怪了。”皇太极沉吟半晌,又向范文程问道,“范爱卿,书信你也看过,你是如何想的。”
“回大汗。”范文程也跪倒在地,“臣不知,臣百思不得其解。巴克什达海的封号正在编改大金文字,可外人是如何知晓?此信是用我大金文字和汉文同时书写,可见写信之人对我大金和大明都了如指掌,可当今世上谁又能有如此之才?况且署名直呼国姓,还自称焘敏。臣,臣实在是揣摩不透。”
“算了。”皇太极似乎有点累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此事不可外传。范爱卿,你先留一下。”
见代善和达海都出去了,皇太极又对范文程说道:“范爱卿,这封信是何人所写先不必猜测了,只是这封信上所说之事,范爱卿如何想?”
“回大汗。”范文程回道,“臣以为朝鲜之事我们暂不去管他,如果真如信上所言,孔有德不日来投,那是我大金之幸,大汗的洪福。假使信上所言之事一一应验,那就是上天眷顾我大金,大汗只需按照信上所言去做即可。只是这琼州府榆林湾?臣以为还需派人去打探一番方能安心。”
“爱卿所言极是。”皇太极说道,“但是榆林湾,远在天边,着实是远了一些。”
登州府城内,孔有德和耿仲明也在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桌子上的一封信。
“将军,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耿仲明沉不住气,先问道。
“耿将军,稍安勿躁。”孔有德看着耿仲明,“此信甚是奇怪,究竟是何人所为我们居然一无所知。”
“可此信言之凿凿,写信之人恐有能掐会算之才。”耿仲明说道,“信中非但对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断言李九成将不久于人世。”
“耿将军,这样。”孔有德说道,“我们就等上一等,如果十二月初三日真如信上所言,李九成战死阵前,那我们不管此信是何人所写,咱们就按信上说的办。”
曾广贤和张海从南浦回来了。四艘战舰在广城堡的旁边找了个浅水港湾停泊,龟甲船的吃水很深,无法开过去。
韩万涛、许朗等人又开了个碰头会。
“南浦那边情况还不错,各方面的条件都有利于咱们长时间驻扎。”曾广贤介绍完这次勘探的结果之后又问道,“朝鲜那边现在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许朗答道,“你们也看到那2艘龟甲船了,他们想用那2艘船困死我们。”
“呵呵呵呵。”听许朗这么说,曾广贤禁不住笑了起来,“就那2艘破船还想困死我们?”
“你笑什么?”韩万涛问道,“那2艘船不好打,王兆星也没想出办法来。”
“万涛,你是陆军出身,你不了解龟甲船很正常。”曾广贤笑道,“龟甲船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首先它的吃水很深,浅水区根本无法行驶,更不用说作战。它装备的火炮也不行,最大的天字号火炮也就能打四五百米,最小的和火铳差不多,跟我们的30舰炮根本无法相比。最要命的是龟甲船为获得全方位的防护力采取了全封闭结构,除了封闭的顶盖之外连舷窗都很少。结果就是在获得防护的同时,牺牲了内部的通风。因此一旦发射火炮,火药爆发产生的大量硝烟也就被封闭在了船舱里排不出去,导致船舱尤其是炮舱里高温且空气混浊,非常不利于人的持续作战。”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用什么办法对付它?”韩万涛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上次老王之所以撤出战斗,并不是因为对付不了龟甲船。”曾广贤解释道,“他是担心那些火船。咱们在朝鲜一共四艘战舰,万一烧了一艘,修都没法修。我回来的时候也观察了一下,现在在海峡里面只有2艘龟甲船和几艘板屋船,他们的火船一直没出来。而且龟甲船的游弋范围很窄,就在深水区,所以咱们可以搞个突然袭击,一下子打掉他。”
“你想怎么突然袭击?”许朗问道。
“我们可以这么办。”曾广贤站起身走到地图的前面,“咱们的四艘战舰分成2队,福州号和泉州号绕过江华岛,从海峡的北面进攻,上帝号和万州号从南面进攻。趁着他们的火船不在,用30舰炮去轰它。它的船板只有13厘米,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隔着500米的距离,咱们的大炮是能打透它的船板的,而这个距离,龟甲船上的火炮是打不到咱们的。”
“如果他们的火船出来了呢?”许朗和韩万涛一起问道。
“那就撤呗。”曾广贤轻描淡写的答道,“就算打不沉龟甲船,起码能打沉几艘板屋船。再说了,如果咱们天天这么打,朝鲜人也会受不了的,咱们可以一点一点磨死他。”
“广贤,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许朗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咱们不可能在这里耽搁很长时间,咱们的目的是南浦和孔有德,这边要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的话。”曾广贤想了想,“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这样吧,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韩万涛做了最后决定,“先按照广贤说的办法试试,明天就让老王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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