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悟道险入魔
咕噜……
想到轮回，正值不知如何是好的古阳耳畔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苦涩一笑，伸手轻轻揉着肚子。听着从肚中传出的声响，这才想起已经两天多没有进食。望了一眼破碎的公性飞鱼之肉，发现那肉虽然破碎，却依旧有两块较为完整。
行至鱼肉掉落处，蹲下身子，挥手用赤玉剑将还算完整的两块鱼肉串起。
右手一挥，一团火焰燃烧而出。
火焰落在地上，轻盈燃烧着，阵阵鱼香从赤玉剑尖传出。在这方蓝色的空间里飘溢四散。
古阳使劲地吞了吞口水，自语道：“修为在高，也怕肚子饥饿，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不食这等食物。”
闻着鱼香，自语间，便想起了曾经从古典籍中看到的那些仙人之说。那些人物，俱是飞天遁地，不食人间烟火。
那记载的一切，似乎与自己所接触的有着太多差距。
修炼一年之久，不但未能飞天遁地，就算是肚子，都还依旧时常饥饿。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不食人间烟火。
更何况，在这修炼一途上，所经历的并非美好，并非如世人所羡慕那般。
残酷、尔虞我诈、强者生存，这才是真正的修炼世界。
就如同眼前正散发出香味的飞鱼。原本在这方水底世界里，它是一方霸主，转眼间却要成为古阳的腹中之物。
香味四溢，望着正冒出阵阵香烟的鱼肉，不知道为什么，古阳脑中居然想起了生死，想起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言。
低低叹息一声，摇头道：“世界之人俱是念叨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又有谁能真正明白其中的意义。我辈修炼之士，在凡人眼中便是刀俎。可是，到底是刀俎还是鱼肉，只有身在其中者才知道。”
魂念一动，将火焰收回。望着赤玉剑上散发出香味的鱼肉，道：“如今你被我吞魂噬肉，也算是你的造化了。也正应了，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之说。”说完，挥手拿出一壶灵玉酒。
望着左手上的粗糙石壶，一抹失落弥漫而至。
吃着鱼肉，喝着灵玉酒。耳畔边始终有着烈云玉那妖滴滴的声音。
“傻小子，你看那里？”
“傻小子，你醒了。”
“傻小子，傻小子……”
一时间，却是不知鱼酒之味，心中满满的尽是苦涩。
一年来，自己欠烈云玉太多、太多！还没来得及还时，她便离自己而去。唯有一丝残存的灵魂气息，被收入乾坤葫芦。
胡乱地将鱼肉吃完，却是无心饮下灵玉酒。将饮去一半的酒壶收入灵葫。缓慢起身，便欲向着水草行去。
陡然，那公性飞鱼的碎肉处闪过一道蓝光。
古阳轻噫一声，蹲下身子，在将赤玉剑收入灵葫的同时，祭出一团火焰。
火焰落下，呼啸间便将余下的那些碎肉焚烧殆尽。
只见那飞鱼的两张翅膀似乎不惧火焰，正横成于灰烬之中。两条微弱的红丝，从上横穿而过，延伸至尽头。
望着在夹杂着一丝火之法则的火焰下都没能焚烧掉的翅膀，古阳心中大喜。单手一挥，将两张此时变得只有尺许宽，寸许长的蓝色翅膀拿在手中。
翅膀入手，一股极淡的水属性气息从上散出，那微弱红丝更有着极淡的灵魂气息涌动。不过，这并非是让他动心之处。
真正让古阳心惊的是，在这翅膀上，他隐隐间还感受到了另类的法则之力。
翅膀上的灵魂气息涌动，却是没有丝毫的意识与灵智。那，只是公性飞鱼残存的、未曾消失的灵魂气息。
望着手掌中的翅膀，古阳想起宝卷中记载的飞行法器。
飞行法器，以器为皿，以风之法则为道，封印于内，以本身灵力催动，便可飞行天际。
想到此处，翅膀中那道另类的法则之力似乎更加强烈。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喃喃道：“难道，难道……难道这翅膀中拥有风之法则？”
“风之法则，风之法则。虽然我曾经多次想象飞行之事，更见识过古天的那把黑色飞剑。只是，这风之法则又是如何得来？入火云谷以来，所知道的仙缘只有金木水火土五种，那这风之法则又属于何物？”
“难道真就如宝卷上记载的吗？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有着自身的规律，有着自身的法则之力。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空有宝卷而无那天地间的法则之力，又如何能炼制出更多的法器，乃至法宝？”
想到此次，古阳的眉头越皱越紧，此时的他已经陷入到一个漩涡之中，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显得无力自拔。
“说是万事万物，可天地间的事物又何止此万数？如果不能一一领悟，难道我古阳一生便只有以火之法则炼制法器不成？掌握不了风之法则，难道我一身便无法炼制出飞行法器？难道我一身都要在地上奔跑？如此说来，古天所修炼的又是何种法则？”
“法则众多，那么什么法则之力才是天地间最强？”
一时间，古阳思索得越来越深，却也越来越迷糊。握着翅膀的双手轻微颤抖，脸色略显苍白，身躯却是在不知觉间盘坐着。
隐隐间，下腹部有着轻微的声响发出。
眉头紧锁，双眼迷茫地望着手中的双翅，喃喃道：“法则之力、法则之力。我古阳如何能追寻那永无止尽的法则之力，又如何能将其完全修炼，又如何能利用它们炼制出我所需要的法器等物？”
“自身没有拥有，便无法修炼。难道，我古阳的路走错了？难道这法则之力也修炼错了？”
想到这里，便想起了火魂诀，想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修炼一途。
“火魂诀，火魂谷中任何人都可得到的修炼诀。无数岁月以来，相传只有老祖修炼此诀。那此诀到底是对，还是错？”
“炼魂境，融魂境。魂，魂！为何这修炼之境俱是与魂相关？如此看来，灵魂强，似乎修为就将更强。”
想到这，魂念立即凝望着魂念之躯眉心的那道微弱红芒。
红芒悠悠，妖异之极。
“魂，轮回之力。魂，轮回之力。”
陡然，古阳停止念叨，微带着哭腔的惊呼道：“我真的轮回了，我真的轮回了。爹爹、娘亲，你们在那里？你们可也轮回？阳儿如何才能回去，如何才能找到你们。爹爹、娘亲……”
声音响起，在这方蓝色的空间里四散。
蓝光闪烁，光罩外的水流轻轻流动。不知名的水草飘浮，不知名的鱼儿游动着，对于光罩内古阳的呼喊没有丝毫反映。
奇异的水草在光罩中心轻轻扭动，一道道极淡的水属性气息散出，萦绕在整个空间。
古阳原本略显苍白的脸已无血色，迷茫的眼中尽是惊恐，盘坐着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下腹部传出轰鸣之声。
此时的他，赫然快要入魔。
如果此时的古天在这里，见到此等情景时，也将倒吸凉气。因为，古阳此时的情况那是高阶修士，在悟道心时才会出现的。就算是他，也无法拥有这份感悟。
古阳自然不知道什么是道心，更不会悟道。他在拿起翅膀，从中感受到微弱的风之法则时，才由宝卷扩展了思路，一直延伸下去。
然而，此时的他连真正修炼的入门都不算，又如何能领悟出何为道心呢？
朦胧间，却是陷入了自己给自己挖出的入魔之途。
双眸惊恐地望着掌心上的翅膀，思绪万千。
上丹田中飘浮着的灵魂气息，此时也跟随着疯狂翻涌起来。围绕着魂念之躯，如同不受控制一般，欲要破体而出。
魂念之躯颤抖着，原本就虚幻的身躯更显朦胧，似乎只要有微风轻轻一吹，便会将其吹得散去。
下丹田右边的火之法则同样颤抖着，燃烧的火焰越来越微弱，眼见便要熄灭。而左边的乾坤葫芦悠悠转动，似乎根本不受影响，依旧散发着温润的气息。
身体上的变化根本没能引起古阳的任何在意，此时的他依旧想着那无尽的法则之力。
“天地间万事万物，俱有法则要寻。既然如此，我古阳便要掌控这万事万物的法则，要成为天地间的主宰。”
说到此处，赫然站立而起，抬首望着蓝蓝的上空。哈哈大笑，左手一挥，直指虚空，兴奋道：“金之法则，木之法则，水之法则，火之法则，土之法则，显！”
一语说完，望着虚空的双眼变得极度兴奋。在他的眼中，随着一指伸出，虚空中出现了五行法则之力。
笑声不断，持续的大喝道：“风之法则，云之法则，雷之法则……”
然而，蓝光悠悠，虚空中却是无一物出现。在这方天地间，只有已然陷入疯癫的古阳，以及他那疯狂的动作。
哗啦啦，
陡然，古阳指向虚空的左手传来一阵水声，随即便涌出蓝水。
蓝水一显，萦绕在他的左手上，一道道浓郁的水之法则缓慢涌动。
下丹田中的乾坤葫芦转动的速度骤然变快，一道道庞大的水之法则散出。瞬间，古阳的右半边身子便流动着蓝蓝之水。
蓝水流动时，古阳的耳畔传来阵阵水声。
水声不断，直入心神。
眼前的一切虚幻之景瞬间消失，乱飞的思绪更是一瞬收回。
心神一阵颤抖，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切虚幻之景消失，脑中凌乱的思绪无踪。
古阳颓废地坐在地上，眼中露出惊恐。伸出流动着蓝水的左手，轻轻摸掉嘴角边的鲜血，喃喃道：“好险，好险，要不是乾坤葫芦及时散发出水之法则，只怕我古阳将被心魔侵体而亡。”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暗暗发誓，以后切不可如此想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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