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虚的真实身份
朦胧的身影在牧歌面前凝结,硬生生把墨黑锦袍的青年逼退三米。
本就冰冷刺骨的气压,又降了几分,上牙打着下牙,众人如坠冰窖,一前一后的冷冽冰寒,好似用锋利的刀片隔开皮肤,撒上一层粗盐,丢入寒潭泡上一泡,带到寒潭水侵入肺腑,最后再捞上来,丢进万年寒冰洞中。
冷…
众人中,以奥沽丁感受最深,骨节青白,没有一丝血色,血脉仿佛都被冻住,连血液都凝固住。
尽管如此,他也依然不肯松开手,双手铁钳般紧紧扣在牧歌的身上,深陷身体中,橘色的眸近乎疯狂,恶狠狠等着面前的墨黑锦袍青年,满眼警告:若是你敢对牧歌怎样,我定拼了命也要替牧歌报仇!
那单薄的朦胧,起初似一缕青烟,眨眼间,便逐渐凝实起来,薄如轻纱的黑色无风自动,如活了一般,在牧歌面前不断变幻。
墨黑锦袍的青年,对这团莫名的出现的朦胧烟雾,很是忌惮,没有再开口,无声观察着。
一分钟,看似很短,在众人眼中,却仿佛比一年还要久。
十岁的精致稚童,从朦胧青烟中缓缓走出,每一步,每一脚,皆散发着贵族的气息,若众人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九死一生,定然会以为,他们误入了哪家大家族的后花园,不然,怎会遇到如此粉雕玉砌的稚童。
仅仅十岁模样,就已长得这般美得让人天地失色,若是等此人成年,岂不是倒追他的女人,都能绕城排队转三圈?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拥有妖孽颜的稚童,脸色苍白,比白纸还要白上几分,简直已经可以用白到透明来形容。
可惜了,是个冰美人,这么小就是药罐子泡大的。所有人心中齐齐惋惜。
“保护好她,我的宠儿若是断了一根头发,我就剃去你这一头鸡窝。”清凉的声音大刺刺放着狠话,那略显童稚的嗓音说出这种话,有种莫名的喜感。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
因为,就在十岁稚童话落的刹那,周围的温度骤降,几欲把他们的骨骼都冻僵,轻轻一拍,就可能碎裂成千百片,连粘都粘不上。
奥沽丁被那深邃的目光锁定,直觉头皮发麻,后背冷汗刚一冒出,便瞬间冻成冰渣,紧贴在后背,不一会,冰渣被体温融化,凉凉得黏在后背,水滴滑下,又是一道凉意蔓延。
奥沽丁嘶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态度恭敬起来,“是。”说完,连他自己都愣在原地,曾几何时,他竟会被一个十岁大的稚童给震慑,那瞬间,竟有种跪地服从的念头。
此人,与牧歌一样,很可怕!
十岁稚童还算满意得转过身,黝黑的眸,虚瞄向墨黑锦袍青年,嘲弄得牵起嘴角,“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这么快就要背叛了你的主人?”
明明是十岁稚童,那堪称妖孽的脸做出这种不雅的表情,却丝毫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种奇异的魅惑和邪气,让人迷醉,仿佛,他本该如此,没有什么不妥。
一见面,就揭他伤疤,墨黑锦袍的青年怒不可遏,空虚的双眼染上点点愤怒,衣袖一甩,“你又知道什么!是她先抛弃了我!是她,是她!”
被人踩到痛处,生生揭开那层疤,拿出辣椒面撒上去,还要笑着问他痛不痛,这滋味,让他如何忍受得了。
愈发冷凝的气压,越发迫人,就连香满堂都隐隐感到有些吃不消,周围近百人,几乎全靠他暗中保护,不然,以他药剂工会的药剂师那点修为,恐怕早就倒地不起,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
然而,二人的暗中较量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你来我往,冷气不要钱似得一个劲外放。
最终,墨黑锦袍的青年,似被十岁稚童嘴角始终挂着的嘲弄击溃,近乎嘶吼,“幽米米,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因为你得到她的青睐,得到她的认可,所以,你可以安心待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感受她的快乐和悲伤,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陪伴我的只有这冷冰冰的黑暗,从前如此,今后亦如此!”
一开口,道破二人的身份,原来,二人早就彼此认识,只是彼此不干预对方,把对方视作无物罢了。而今,这层关系被捅破,才不得不正式见面。
幽米米又是不屑的冷哼,哼!问他懂什么?牧歌是他逆天改命,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战利品,是他专属的宠儿,牧歌不属于他,难道还属于别人?真是笑话!
没想到,幽米米根本不理他,又是那种嘲弄不屑的表情,越发刺眼,嘴角那不像样的笑容更是刺痛心底,虽然,他根本没有心,墨黑锦袍不禁迈开步伐,半步上前,“你说啊,若是被抛弃的是你,别告诉我,你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当然不会!
幽米米黝黑的眸染上一份薄怒,敢抛下他,就算他死,定然也要拉着那人一起下地狱,死也要死在一起。
墨黑锦袍的青年倏然笑了,无波无痕的画面被打破,忽如一夜春风来,让人心旷神怡,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若说是醉生梦死,也不为过。
众人恍惚中,只听得一声浅笑,“看吧,你心中所想,就是我现在所做。”语调猛的拔高,笑容不再,刚才的美好,恍若场黄良秋梦,似真似假,“幽米米,让开,就凭现在的你,谁赢谁输都只是未知。”
“我的宠儿,我还没来得及看过,怎么可能让你毁了她!”幽米米腰板一直,胸膛一挺,不容置疑道。
“那你是准备出手了?要知道,你现在这副残破的身子,一旦败了,就不会有下一次了。”墨黑锦袍青年似是不想与稚童交战,直到最后,都带着商量的口吻,想要劝稚童放弃。
这一幕,不止奥沽丁满腹狐疑,为何墨黑锦袍青年,如此忌惮一个十岁大的小娃娃。
香满堂等人也茫然不解,只怪两人的出现,实在很诡异,从二人的只言片语可以听出,似乎,此事与牧歌也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目光移向某个睡美人,可惜,牧歌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他们心底的疑惑,也没人可以解开。
“除非,从此不再纠缠我的宠儿,否则,免谈。”幽米米分毫不让,气得墨黑锦袍青年牙根痒痒,还好他没有心,若是有心,此刻恐怕早已被气爆。
“今日,她必死!她若不死,我永远消失。”空洞的双眼,升起一抹淡到极致的痛,面露决绝之色,显然心意已决。
幽米米也是怔了怔,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执著。
待看清墨黑锦袍青年眼底深处的情感,哑声良久,最后才缓慢得吐出一个字,“好。”
下一刻,狂乱的风自两人脚底冒出,围绕着一大一小的两人急速旋转,离得近的奥沽丁,脸颊顿时被化出条条血痕,能动的第一时间,他不是保护自己,而是死死把牧歌护在怀中,不让那些锋利如刃的风刃伤害到牧歌。
一如答应幽米米那般,保护牧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断。而奥沽丁,也如约做到了。
幽米米赞赏得斜眼瞄了奥沽丁一眼,一个跳跃闪身跳入墨黑的大门,墨黑锦袍的青年顿也没打,跟着跳入。
他们两人的战斗,一旦交手,必定撕裂空间,打破平衡,稍有差错,牧歌等人就会坠入其中,永远迷失在那错乱的空间,有去无回。
“虚,你这个家伙真恶心,不好好呆在你的虚无空间,非要学人类出门散心,你改了个”魔方空间“的名字,就已经够恶心了,你说你散心就散心,居然把你的虚无空间开了扇大门,一齐带到外面,你这不是打破人界平衡是什么!”刚到虚无空间,幽米米还未开打,倒先哇哇抱怨了一通。
天知道他刚才忍得有多幸苦,有些事不能让那群人类知道,也唯有憋到这时。
“我还想知道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回到虚无,那些记忆才一点点复苏,可惜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很多事都连不上,我连哪些是真,那些是假都分不清。”说起来很可笑,可这却是事实,魔方空间,不,应该说虚,语气里止不住的懊恼。
直到这时,虚才更像一个人。
呆在虚无的时间越久,他想起的东西越多。
记忆断层?幽米米黝黑的眸紧了紧,唇抿成一条直线,“恐怕,此事不简单。”他还记得,白,曾对牧歌说的那些话,这其中,会有堕神从中作梗吗?
“我当然知道不简单,在虚无,我就是主宰,我生于这里,长于这里,竟然还会出现这等不寻常的事,问题必然很严重。”可以说,在虚无,他就是神,神在自己的地盘还会跌倒,这不是笑话吗?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查,他自然会去查,敢在他身上动手脚,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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