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做我们的王
“行宫？刚才好像不止一次听你们提过，可以和我说说吗？”
牧歌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卷翘的蝶翼般的睫毛忽闪，好似海中精灵，活泼俏皮。
换做以前，牧歌绝对做不来，这种天真可爱的神情。
不管她何种表情，都让人赏心悦目。
但同时，心底也会升起一抹不自然的违和感，就像在看一场完美的演绎，这种怪异的感觉，随着时间越久，越是明显。
所以，被挤出在外的银澈来不及生气，整个身体愣在原地，本是眯成横线的眼睛，倏然张开，睁得圆鼓鼓得眼睛，好似要跳出眼眶。
这！这！这！那还是它的主人吗？
它的主人何曾露出过，那种真情流露，完美没有隔着面纱，或是戴着假面的不真实感。
如果时雨，欧普尼亚他们在的话，必定会更惊讶吧，哈哈哈，好期待看见他们掉下巴的滑稽模样。
躲在一边不怀好意窃笑的银澈，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太过惊讶之余，差点被迎头扑来的浪花给卷走。
“美人，我知道，我知道。”
“我也知道，美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全部都告诉你哦。”
“对啊，对啊，只要我们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就告诉你什么。”
小丑鱼兽们哪经得起这等“美色诱惑”，当即七魄被牧歌勾走三魄，一个个呆呆得围在牧歌身边。
远远看去，只见一堆颜色怪异的物体，漂浮在海面上，完全看不见牧歌的身影。
牧歌哪担得起如此热情的小丑鱼兽，太恐怖了！
“你们都在说，我不知道听谁的好了，还是你来说吧。”随手指着离得最近的一只小丑鱼兽。
被牧歌点名的小丑鱼兽，当即昂首摆尾原地转了三圈，那摸样，活脱脱一副被帝王临幸，从此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春风得意模样。
只是，牧歌并非帝王，也没用临幸谁，只是普通的问话而已，由一只小丑鱼兽，做出这种深意情感的表情，实在有够古怪。
让人摇头失笑。
其他小丑鱼兽自主后退，把空间空出来，这倒让牧歌稍稍讶异了一下，如果眼前不是一群小丑鱼兽，简直就像是在和人交谈一般。
“这行宫啊，坐落于深海的某个隐秘地带，如果没人带路，很难进入行宫，即便误入，也会被困在里面，运气好的话，被发现了，还能被送出来，运气不好的话，被送出来的，就只是一具饿死多时的尸体了。”小丑鱼兽眼底的恐惧不似假话。
“看来很神秘啊…”牧歌若有所思。
小丑鱼兽一眼看穿牧歌的心思，“美人，你可千万别去行宫啊，当我们的王多好，你让我们抢美人，我们就抢美人，你若让我们把海中，所有美丽的魔兽名单罗列起来，我们分分钟就去罗列，只是这行宫，美人你万万去不得啊。”
“喔？难不成，这行宫是什么龙潭虎穴，靠近就会被吃掉不成？”牧歌好笑的挑眉。
“对啊，一旦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住在行宫的那些大人，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行宫的人出来过。”一只小丑鱼兽忍不住插上一句。
好似牧歌半只脚，已踏入它们口中所谓的行宫一般，其他小丑鱼兽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嚷嚷开了。
牧歌闷笑，“我可听见，刚才你还说，行宫里那些公主王子，到我身边都自行惭愧吗？”
顿时，最先发现牧歌的小丑鱼兽，惊愕得张大嘴巴，哆哆嗦嗦半天才找回一句完成的话，“你…你居然…居然听得懂兽语！”
这句话，小丑鱼兽直接用兽语问道。
“嘛，一点点啦。”为了强调只是一点点，牧歌还眯着眼睛，食指和拇指对在一起，只留下一条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嘴角的那戏谑的笑容，只有银澈察觉。
可怜的小丑鱼兽们，就这样被披着天使外壳的恶魔，给忽悠了。
银澈也不拆牧歌的台，罢了，难得见到牧歌如此生动多变的表情，这些改变，只有它最先见证，比起这些，连小丑鱼兽霸占牧歌的罪行，银澈也很大度的赦免了。
此刻的牧歌，看上去，才更像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可以正常哭笑闹的凡人。
之前的牧歌太过不食人间烟火，仿佛随时都会羽化飞天，消失的让人措手不及。
银澈眼方光华，主人…虽仰慕过去你的清冷，但是，现今千姿百态的你，更让人爱到不可自拔。
此生，遇上你，真好。
不管是过去的日子，还是将来的日子，愿，能一直相伴左右。
风止，海静，声消，连烈阳下涌动的热浪，也暂时不见，像是感受到银澈内心宣誓的誓言，牧歌回头。
四目相对，湖蓝色的眸中柔情宠溺，多到随时都会溢出，惑人眼，醉人心。
拟态成人型，五岁大的稚童，直直扑入牧歌怀中，糯糯得撒娇，“主人…”
无声的摸摸银澈的后脑勺，牧歌轻笑，“玩够了？”
“嗯。”怀中的小脑的蠕动两下便不动了，没有从牧歌怀中出来的意思。
“果然，他很美！”看见化身人形的银澈，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银澈便整个人赖在牧歌怀中，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小丑鱼兽，那双对美丽事物的探查的双眼。
简直比雷达还要精准。
另一只小丑鱼兽不忘补充，“他也不要去行宫为妙，一起留下来吧，我们的王位至今都空着呢。”
“可是，你们不是说过，会有行宫的人来给我们之路？就算我们想不接触，都不行吧…”牧歌耸肩，满脸无可奈何。
其实，牧歌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这些小丑鱼兽，真是太可爱了，那老实憨厚的性格，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
“那…那这样啊，我们赶紧躲起来！”一只小丑鱼兽提议。
其他小丑鱼兽纷纷赞同，“论隐匿行踪，我们小丑鱼兽最厉害了！”说这话时，脸上是止不住的自豪。
长年被逼出来的技能，可不是盖的。
“但是，来的人，可是从行公里出来的噢。”牧歌一句话，顿时浇灭了小丑鱼兽们的热情。
亮晶晶的大眼顿时焉了，“那可怎么办呢？行宫可是整个海域中的禁忌啊，就算动手，我们也不过他们啊…”
那瘪瘪嘴，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可怜模样，顿时让牧歌有种不做就不会死的罪恶感。
“别哭啊，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不说还好，牧歌安慰的话，顿时把小丑鱼兽们强忍着的泪，给引了出来，“可是，那样，你就做不成我们的王了…呜呜呜…听族里的智者说，万年前，就曾诞生过一位王，但是，那位王只做了一天的王，就被行宫的人给带走了，哇…”
又是万年以前…牧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试探性的开口，“那位王，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突然出现在这海域中央？也是个人类？”
正哭着的小丑鱼兽忘了掉眼泪，抽噎着，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万年前的那个人类，早就死了才对，你又不是那个人…”
“呃…我猜的。”牧歌谄笑，她总不能说，那个人，可能…大概…或许…就是，她的前世吧…
让她说，牧歌也没有那个底气说出来啊。
要是真说出来，恐怕，这次，就算她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哇…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王啊，我不要你走啊…”
“那个…”牧歌弱弱地打断，哭得肝肠寸断的小丑鱼兽，“我还没答应当你们的王呢。”
“天道不公啊…这下，我们又变成没有王的可怜魔兽了…看来，我们注定要一辈子，都受其他魔兽的白眼和嘲笑，永远都只能躲起来，孤独悲惨的渡过一生…”越说越凄惨，牧歌转眼间就变成了，抛弃子民的无情人。
牧歌无语凝咽，不禁默默望天。
果然，不做就不会死。
她没事抽什么风，跑去调戏小丑鱼兽，好了，这下报应来了。
强忍着耳边的嚎啕大哭，牧歌自我安慰：嗯，催眠曲…这只是催眠曲…
蓦然，契约空间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牧歌一个激灵，顿时沉下脸，屏气凝神细细感受，好一会过去，刚才的波动好似只是她的幻觉。
是她感受错了吗？牧歌心中嘀咕着，倏然，有一阵波动闪过。
不会有错！这感觉…是时雨！
立刻给时雨灵魂传音，让它循着方向找来，牧歌也循着方向，与时雨汇合。
“美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牧歌不时转变的脸色，令小丑鱼兽误解了，“啊，我知道了，是不是肚子饿了，我们族里有好多好多美味的食物，我最喜欢吃入口即化的金丝波波团了，你等会一定要尝尝！”
“是我的伙伴传来的讯息，我得去找他们了，现在恐怕没那个口福，享用金丝波波团了。”牧歌展颜，嘴角绽放一抹绚烂的笑容。
阳光下，耀眼夺目，晃花小丑鱼兽的眼。
岂料，小丑鱼兽并未放弃，而是紧跟在牧歌身后，依旧叽叽喳喳个不停，“美人的朋友，就是我们未来王的朋友，我们自然欢迎，可以邀请他一起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