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江过不得
刘汉子有些害怕地看了看杜馨娘身后的护卫，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他还是壮胆道：“十两银子。www.DU00.COm”
他话一出，除了杜馨娘和小石头没有什么表情外，其他人都惊讶了，小石头不懂事自然没有表情了，而杜馨娘也不至于被这十两银子惊到。
市场上一个普通的丫鬟也就是三四两银子，不是说要十两的丫鬟没有，而是刚才刘汉子说的是三两，一下间他竟然敢升到十两。
“好，把卖身契给我，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杜馨娘拿出十两银子。
“行，多谢夫人了。”刘汉子高兴地道，而旁边的小鱼尽是对自己父亲的失望之色和对以后生活的绝望。
收了小鱼的卖身契，杜馨娘就让清绣找个医馆给小鱼上了点药，然后就找了茶馆小厢房坐下。
请小二上了点吃的后，杜馨娘就没有多废话，直接对小鱼道：“小鱼姑娘，我需要个丫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着我，以后你随时都可以赎身，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做丫鬟，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卖身契我自然会还给你，我就当是自己日行一善，不会勉强于你。”
小鱼错愕地看着杜馨娘，而清绣就很高兴了，扯着小鱼的衣服道：“小鱼，你就同意了吧，她是状元爷的夫人，我们这种做了奴的人哪有赎身的，能让你赎身可是天大的恩惠，况且现在你也没有地方可去了，要回去了，你爹会继续卖你的，做丫鬟总比被买到青楼的好。”’
如果要为奴，她早就把自己给卖了，想到那十两银子，心里难受得要命，没想到她最终也追不过没奴的命，虽然这个夫人说，她可以走，但是她却不能忘恩负义，一走了知，况且如清绣所说，她没有地方可去了，回到家要承受非人的待遇，而且终究会再次被买，没想到天下之人，却没有一个小女子的容身之处。
“奴婢拜见夫人。”小鱼含泪跪下，朝杜馨娘磕头。
“好，起来吧。”杜馨娘笑道，于是她有了第一个丫鬟，至于能不能用也就看以后的了。
回到行馆，其他人还没有回来，而顾万福夫妇看到杜馨娘带着脸红肿的小鱼回来，都有些惊讶起来。
杜馨娘让清绣把小鱼带下去，然后就把小鱼的可怜的遭遇说了出来，而且说得惨上加惨，让顾万福对小鱼很是同情，“爹、娘，我把小鱼买下了，才让她脱离她父亲的，我能让她留下来吗？”
“那就留下吧，你身边有个丫鬟跟着也好，到京城也方便多了。”顾张氏自动把小鱼定到丫鬟的身份上去了。
这很合杜馨娘的心意，笑道：“多谢爹、娘。”
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李姑姑，双眼却越发的深沉。
傍晚，出去逛街的人都回来了，除了洪礼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杜馨娘身边多了个陌生的丫鬟，必定这些日子以来，大家身边都有丫鬟走来走去，都以为是新派来的，自然不会去注意一个新人。
翌日，行程继续，到了第三天的中午到达了长江边上的一个小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打算明日搭船过江。
杜馨娘泡了一下温水，这赶路的疲倦总算去了些，打算下楼给小石头找些吃的，平时一般门外都会有丫鬟守着的，这次竟然没有，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往楼下走去，却在楼梯转角听到一道声音：“掌柜的，听说这次的客人好像明天要过江，他们不要命了吗？”
这话让杜馨娘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看去，是一个小二和掌柜在柜台那里说话。
“不要多话，也许人家有办法过江呢？”掌柜有些不悦地低斥，却没有抬头给小二一个眼神。
“但是也太冒险了吧，这几天长江的风浪大得已经卷走好几条船了。”
“不是有些船没事吗？”掌柜不在意地道，然后命令，“快去干活。”
小二唠叨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然后勤快地擦起餐桌了。
如果真如两人的讨论，要是真的上了船，遇上了风浪，那么大家还能有活路吗？想到着，杜馨娘心中一颤，顾不得自己是要找吃的，立刻往房间走去。
她没有看到，那个掌柜和小二在她离开后，一同看了她刚才所站的地方，相视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门口，一个丫鬟就守在门口处，看到杜馨娘，松了口气，上前道：“夫人，您这是去那，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奴婢做。”
杜馨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然后走入房内，反手就把房门关上，在椅子坐下沉思着，这江过不得，这么严重的事，李姑姑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就算不知道，那么应该也会有人来通知才是，可是没有，依然过江。
虽然说不一定能遇上大的风浪，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这万一是最方便给别人利用的。
不行，必须阻止过河，她总感觉这次过江是很危险的事，而且那个李姑姑也不会安分。
只是这事该怎么说呢，总之不能自己去说，如果李姑姑真的有什么目的，到时候就会被李姑姑反摆一道，成了没事找事就糟糕了。
想着，她来到窗边，这个窗可以看到一条人少小巷，而小巷里正有一群孩子在玩耍呢，她心升一计，再度在椅子上坐下，逗着小石头玩。
不久后，去用餐的小鱼回来了，杜馨娘对小鱼耳语了一番，然后拿出一些银子给小鱼，小鱼虽然很迷惑，但是还是接过杜馨娘手中的银子，越过大家的视线出去照杜馨娘的意思办事去了，而不久后杜馨娘就往旁边顾万福夫妇的房间走去。
守在门口的丫鬟朝杜馨娘行了礼，然后就帮杜馨娘叫门，出来开门的是顾张氏，见是杜馨娘，笑道：“馨娘，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爹的伤，就过来看看。”杜馨娘道。
“进来吧，你爹的伤没大碍了。”顾张氏招呼杜馨娘在房间的外间坐下，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小石头抱，这会顾万福也从里间出来了。
“爹。”杜馨娘站了起来。
“坐。”顾万福笑道。
“您的伤口如何了？还会不会痛。”杜馨娘关心地问起顾万福被强盗所伤的伤势。
“一点小伤口罢了，都开始结疤了，不用放在心上。”顾万福也坐了下来。
“那就好。”杜馨娘放下心来道，这时响起小孩子的歌唱声，“长江有风浪，天天有船沉，这江过不得，过不得……长江有风浪，天天有船沉，这江过不得，过不得……”
小孩的歌唱声反复地响起，因为顾张氏房里的窗户没关，所以声音很响亮，杜馨娘和顾张氏对视一眼，都来到窗户边，只见外面的小巷有几个小孩子蹦蹦跳跳地唱着。
“娘，我们明天就要过江了，这……”杜馨娘害怕地道。
“这些也只是小孩子，不过会船沉可是大事，我们找李姑姑来问一下。”顾张氏皱眉道，话落让门口处的丫鬟叫李姑姑去了。
只是丫鬟刚出了门口，李姑姑就带着一个丫鬟先来了，外面的孩童歌唱声依然在响，还没等顾张氏问，李姑姑就道：“太老爷、太夫人、二夫人，想来你们也听到外面的小孩子唱的歌了，奴婢也刚接到消息，听说长江的风浪这几天很大，船都过不去。”
杜馨娘看了一眼李姑姑，反应还真快啊！而顾万福夫妇一愣，顾张氏笑道：“原来姑姑已经知道了，我叫姑姑来，就是想问一下怎么回事的，只是这江什么时候才能过。”
“现在情况还不明。”李姑姑道。
顾万福夫妇都有些失落，杜馨娘叹了口气，惆怅地道：“这次进京是参加婚事，本是件大喜事来的，没想到却一路波折。”
顾万富夫妇也叹了口气。
李姑姑有些着急地道：“都是奴婢的无能。”
“这事也不是我们人可以控制的，怪不得李姑姑。”顾万福道，接着顾张氏也出声安慰李姑姑几句，不然她自责。
不能过江，大家困在这客栈里无聊极了，而这长江年年发生水灾，所以小县人口少，县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三日后，这长江总算能过了，大家顿时来了精神，而剩下的路程却平安无事，杜馨娘心中却越发的沉，自从她说了那句话后，她就有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另外强盗和过江两件事，如果就单单是为了除她和小石头，那么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可真是狠毒，为了她和小石头这两条鱼，不惜殃及这么多无辜的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