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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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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

妹啊,妹!

沙发一轱辘翻起身来。讀蕶蕶尐說網眼半睁半闭,充满诗意地缓慢吟诵。

你是我心中的玫瑰,含孢未放的花蕾!

我为你痴,我为你醉,

就像小猫见了大老鼠。

廖化费解地摇头,半响才打个机会,插了一句:沙发!你用错韵了吧?

沙发猛地睁开大双眼,十分激动:是真感情,何必问韵!是真英雄,就得爱妹!

过了一会,沙发又解释到大老鼠应当念为大老岁,韵并没压错。

廖化问:小猫见了大老鼠,有什么讲法吗?

沙发喜得是抓耳挠腮:二哥,这下你可问到我的痒处了。我给你讲啊。这一句,就是我这首诗的诗眼。熬白了我两根头发,才得来的神来之笔。

廖化:我有些迷糊了。

沙发一扭身,下了床,汲上鞋,来回转了十几个圈子,高喊了七声:大胖子沙发,才平息下激动的感情。

沙发是个好同志,诲人不倦:我给你讲啊,小猫见了老鼠,心里将是怎样?欢喜啊!就像我见了心爱的妹妹!大老鼠是啥,漂亮的妹妹啊?小猫怎么想?老鼠大了是肉多,可也不好拿下啊。

小猫见了大老鼠,就向像我的哦,第一次见了心爱的妹妹,人生的初见。其中的喜悦与担忧交织的韵味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诗中三味,我尽得之矣!

廖化还是摇头:你这么好的文采?咋公文写作还搞了个补考呢?

沙发气了个半死:那不是怪你吗?谁让你在申论的部分写上了你的大名,害得我全文照抄,被老洪单叫过去,还得了个申斥!

廖化大吃一惊:可你从来没说过这事?

沙发气哼哼:我敢说吗?还不让全院的人笑死我?

廖化:那你抄的时候,想嘛呢?

沙发神情一凛:妹!妹啊,妹!我心中的妹妹!

廖化:你心中的妹妹是个什么样子?

沙发闭上双眼,脸上露出憧憬的模样:我心中的妹妹,要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廖化:食堂老梁家的大妮就是这个模样!

沙发又气了个半死:你说的是给武侯喂菜粥的那个鼻涕妮吧!二哥,你不仅伤害了我纯真的少男之心,还把我的食欲消灭干净了。我的胃在我的肚子里痉挛,扭动着诅咒你!

廖化很是无语,很难想象一个一米六二,体重二百二十二斤的胖子与一颗纯真的少男之心建立联系,要是改为猥琐之心的话,好像更能对得起沙发的那些梦中少女。

停了片刻廖化暗暗地自责:廖化啊,你又失去你的本心,不能歧视胖子。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兄弟。

不过廖化又看了一眼沙发的肚子,想想那个诅咒自己的大胃,还是觉得不能让沙发置气。

廖化:你不吃饭了?

沙发:不吃了,我洗把脸,咱哥俩京师看妹去,留着肚子吃顿好的去。

于是哥俩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高高兴兴地去西梁河车站赶车去。

一路无话,两三里的路,哥俩十分钟就到了。

赶到一看,哥俩吃了一惊,,许多学校得熟人坐在站外的芦棚下饮茶!

沙发要了一碗茶。开口问问: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没赶上上班车?

熊雄告诉他们:早上来的时候,塘沽来的列车撞死了一个卧轨的混混,结果其他混混把轨道局赶马拉车的司机给揍了,两家当时就打起来,现在正在讲数!车给耽误了。

铁手见廖化来了,连忙招呼:大哈瑞,来得正好,我正想给你讨论讨论大汶口得黑陶呢。

廖化正不知如何回答,轨道站的检票的救了他的急:去往京兆南站的准备排队上车了!

廖化如释重负,赶紧拱手,要退出茶馆。

铁手此刻胸有块垒,不吐不快。连忙上前,去握廖化的手。两人都有些心急,铁手竟然直接去擒廖化的手腕了,廖化下意识地便用上警用擒拿手,反腕,顺势去捉铁手的肘。铁手退半步,刚拉开架子,两人同时醒悟,铁手不由得大笑起来,廖化颇为尴尬。

铁手笑了一会:先去赶车,明日再来,我定的杭州明前也该到了。

沙发跟出来,去排队。

黑三在后边叫了一声:你们喝了老铁的茶,一人门口带一个板砖!

两人不明所以,见人发话,下意识地先拿砖,然后疑惑地看黑三。

黑三问:拿了板砖,你打算派什么用处啊?

黑三的声音很大,老铁和茶馆不少人都看过来。

廖化莫名其妙,摇头!

沙发倒是个妙人,笑眯眯地:拿到梨园,踮脚,不然让人挡了,看不见那些可爱的妹妹!

黑三笑着挥手,让兄弟俩快走,回头对铁手:你的砖又多了一个用场!

铁手笑了一笑:有点用处就好!

两兄弟排队上车,西梁河是个小站,除了京西学院开学放假那几天,客车停靠车次很少。要想票价便宜,只有轨道局的通勤车,每日京兆南站到塘沽站来回两趟,因为需要避让,所以点很不准,所以不对外卖票。京西学院与轨道局有些渊源,又有轨道系,所以学生们也能搭乘,上车再买票。

车厢很旧,也没窗户,里面没有座位,只有靠车壁长凳。

廖化和沙发坐下,除掉经济系的几个校友,旁边都是轨道局的歇班工友和去京师逛街的家属。

坐了半天,车也不发,也没人收钱卖票。廖化沙发都有点急,本来就晚了,还不发车!

卖票的进来了,车里黑,他一时也看不见,只是大声问:有能心算,会行进间测速测距的吗?

无人应声,歇班的工友大多是维护工种,而这是司机门的技术活。

卖票的急了:有京西的学生吗?

廖化站了起来:我会测速测距,但我不是轨道系的,不会驾车。

沙发也站了起来:我会驾车!,不会测距,也不是轨道系的。

卖票的挺高兴:很好,三个臭皮匠赶个诸葛亮,上车头吧,按临时工付半天工资,到京兆南站给你们白条,明天本站结算。

两兄弟跟卖票的出车厢上车头,另一个臭皮匠在等他们呢。这个可怜的家伙,满头绷带,只露出一只眼来,一支胳膊上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

卖票的说:一个会测距,一会赶车,你们仨赶紧商量。我去叫他们把你那个副架,抬上车厢。

司机斜着眼看他俩,随意向前一指右侧远处西运河的一艘船:离我们有多少米?廖化把住车头的三维测距议,报数:一点钟方向,750米,桅杆顶旗高于我们1。5米。

司机点头,又看沙发。沙发一拢缰绳,将四匹马的驿绳摆好。双手一袖,眼白向天。

卖票的把人抬上车,没拉铃示警,而是又跑了过来:快点,不然又得避让了!

司机冲廖化一努嘴:吹号!廖化吹号,车站的副工拿起防滑的阻木,沙发一抖缰绳,四匹马向前,轨车缓缓提速,离开了车站,向着京兆前行。

列车开动,四匹马踢踢跶跶地向前,通勤车连带车头只有两节。四匹马拉起来毫不费力。

廖化开始测速。司机见他要去把测距仪。直接告诉他,不用那么费力,轨道沿线,每隔50米,便有一个木杆,一用来标记位置,二为标记高差,三用来雾天,黑夜挂灯,日后还会有些别的用处。廖化只需要看下摆钟表,记下两杆之间时差,一除就可以了。正常的列车上,连除都不用,直接有表格。老司机晴天的时候,不看,粗估也差不了多少。

这下廖化可省了事了,沙发控制速度在10里一刻,马儿跑的不紧不慢,一路铃铛想的很是悦耳。卖票的从车外爬过,进了车头后箱,把脑袋伸进驾驶室:跑的不错,硬是要得!一路别停!

包头的司机问他:小付咋样了?

卖票的说了:死不了!进了京,送到骨科大夫,打上石膏,躺上三个月吧!反正是工伤!不打紧的。

卖票的看了一回,有从外面爬回后箱,路过更小的维护站的时候,他打开车厢,地上的工友直接跑着,抓住门口外把手,往车箱里跳,卖票的或拉一把,或只扶一下而已。

车头的司机跟廖化两个开聊起来。他见兄弟俩对他的脑袋特有兴趣,便告诉了缘由。今早,他,副架和卖票的老钱从塘沽往京兆开。快过塘沽界了,一个混混跳上车,要他们拉十几个混混,调头去塘沽,混混们要去塘沽参加一个大钱庄的开业典礼。司机说到这里,啐了一口:当俺们赶得是马车,说掉头就调头。

混混们见不停车,一个跑得快的,窜到前面,就卧轨了。当时司机火气也来了:欺负我们是通勤车,车身轻,轧不死他。所以还加了两鞭,就压过去了,结果那个混混死的很惨,车也停下了。

混混们当时就急了,上来拉下司机和副架就打,卖票的老钱见事不好,跳车跑了两里地,叫西梁河站人帮忙,路警局的人骑马先到的,救下两人,司机被打断了一只胳膊,副架被打断一条腿,头上身上的瘀伤哪是没法细数了。西梁河站的人到了又和混混们干了一遍。塘沽治安局的乡警来的慢,来了后,大家讲数。报官了,地方和轨道局都难办,混混们和司机也都落不了好,混混们得下监,司机得砸饭碗。路警和乡警作中人,轨道局按意外陪死者20个银元,其余个人医药费自理。混混们不干,最后乡警路警沟通一阵,赔60个银元。如何分配,乡警如何提成,混混们自己商量着办。这样这事才完。

一路顺风的很,到了京兆南站,下了车,老钱先把受伤的司机和副架安置了,又到南站帐房开出了白条给廖化沙发,告诉他们,轨道局钱紧的很,过上两天才能对完账,再去领钱。领钱的时候就说自己是农民工,帐房的人不敢拖欠!

出了站,就是前门,进了前门,先往西,再往北,去内城西厢。西城衙门不多,但风景好,勋贵多居于此,门户多半都极为广大。沙发向东一指:二哥,看西华门!后面就是宫城!

廖化极少进京,看城中王侯府第开阔,又见宫城赫墙高楼雄伟,心中一凛,一股清凉的意气从心中散入四肢,头颅。微风吹过,正午阳光照在他飘起的发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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