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困境

“今天罗伯特来公司找我谈了，他坚持以不低于七百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专利权，而我按照你的吩咐，最后给他的报价是八十万美元。读零零小说”阿历克斯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向拉里佩奇做着汇报。

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拉里佩奇听完后，淡淡地说道：“哦，知道了，他现在还在参观谷歌总部？”

阿历克斯点了点头，心里一阵犹豫，嗫嚅地问：“总裁，难道你不怕bing公司和雅虎会违背与咱们的协议吗？”作为拉里佩奇选出的谈判代表，他对这件事早就有所了解。

“雅虎不会背叛这个约定，他们已经没有资金和精力在搜索市场上做大动作，bing公司的确不会甘心，他们一直试图追赶我们谷歌的步伐，这次的机会不会轻易放过。”拉里佩奇罕见地对下属的质疑做出了耐心的解释。

“总裁，bing公司肯定不会真心遵守约定，现在他们对于签订联合收购的合同一推再推，明显还有所图谋。”阿历克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原本拉里佩奇和杨致远，史蒂夫三人同意联合收购的计划后，准备签订一份正式的合同和备忘录。

岂料，史蒂夫对签订共享合同一直推脱，给出的理由就是他不能乾纲独断，此事需要在董事会上讨论，还必须向微软公司提出申请。

拉里佩奇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昨天我已经和雅虎的杨先生向史蒂夫联合施压，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不能签订合同的话，我们就马上按照罗伯特提议的价格进行收购。我想半个小时内，bing公司会打来电话。”

罗伯特在谷歌总部参观了一个上午，一直等待着阿历克斯所谓的董事局会议消息，他对此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既然将收购专利放到董事局会议上讨论，如果通过的话，价格还能维持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

中午12点30分的时候，阿历克斯很遗憾地告诉罗伯特董事局会议进行的并不顺利，最后的结果是不同意以超过八十万的价格收购专利。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阿历克斯告知他消息的一个小时前，谷歌，雅虎，bing公司签订了一份联合收购合同，并且在合同中明确地规定，任何一方违反协议，收购了这项技术都必须和其他两家无偿共享。

这就是大公司和个人的最大差别，商业信息的不对称性，尽管罗伯特在华尔街有着二十年的经历，但他的地位决定了很难获取一些机密的商业信息。

如果是一家有实力的互联网科研机构发布这项专利，那么谷歌的拉里佩奇不敢更不会这样做。

失望透顶的罗伯特没有回律师事务所，而是去了几家投资基金，但是结果照样让他失望。

拿起手机，想了很久，罗伯特给拉迪打过去一个电话：“拉迪，最近你能不能帮我发一篇稿子？”

“哦，罗伯特，如果是关于那项新技术的，我爱莫能助，前天主编就已经通知我，只要是关于新技术的稿子都必须严格审查。最后我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我透给你个消息。听说有人下了大力气要搞臭这项技术，你关注下最近几天的商业新闻吧。”低声说完，拉迪就挂下了电话。

“fuck，果然是这样。”罗伯特又爆了一句粗口，他不记得今天说了多少脏话，只知道他被人耍了，这次的专利商业转让已经算是失败了。

即使再不情愿，罗伯特也必须给张安打电话，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或许只能接受谷歌的报价，不然的话只能暂时停止转让。

微软bing公司里，首席执行官史蒂夫正在大发雷霆，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布鲁斯，目光中露出浓浓的厌恶。

“你个笨蛋，你知道吗？公司发展的大好机会都被你挥霍了。用不了多久，在商业杂志上，bing公司就会成为失败的商业案例，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你的脑袋长在屁股上吗？”史蒂夫大吼着，今天被逼着签完联合收购合同，让他有种耻辱感。

“抱歉，我当初也只是想用最低的价格拿下这项专利，总裁，我真的是站在公司的立场上，本意是为了给公司节省资金。”布鲁斯看着勃然大怒的斯蒂夫，低声地辩解。

“混蛋，你的解释留在董事会上向那些股东们说吧，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从今天开始你手上的工作都停下吧，盖伦会接替。”斯蒂夫余怒未消地宣布对布鲁斯的初步处理意见。

“老板，怎么能这样？盖伦他什么都不懂，只会做技术，他接替我的工作，不，他没有这个能力。”布鲁斯语无伦次地大呼，他虽然已经预料到这件事会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不利的影响，但是没想到会直接停职，这是被开的先兆。

“哼，怎么做不用你来叫我，这件事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克拉克已经在董事会上向我发难，盖伦也找到人指证当初谈判失败完全是你傲慢无礼所导致的。布鲁斯，当初选择让你负责，是我这辈子都难以洗清的污点。我帮不了你了，事实上这次我能不能留在bing公司都很难讲。我甚至可以想象，在哈佛的MBA讲堂上，我和你都会成为经典案例，不断地被后人耻笑。”斯蒂夫忿然地说着，说道后面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唏嘘不已的味道。

布鲁斯呆住了，看样子这次自己肯定会被扫地出门了，更令他害怕的是这件事的后续影响将会一直跟随着他，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聘请一个反面案例的始作俑者。也就是说，被bing公司辞退后，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而且今后也不太可能再找到高薪体面的工作。

相比于斯蒂夫，他才是这次收购时间中最大的笑柄，可以预见日后会有多少人将他当成一个小丑来看待，在这个圈子里他的名声臭了，只能另谋出路。

看着发呆的布鲁斯，斯蒂夫的满腔怒火化为一种可怜又可恨的复杂心态，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出去吧，先把你手上的工作做一下交接，对你的最终处理结果马上就会出来。”

布鲁斯嗫嚅地试图再说点什么，但是当他看到斯蒂夫那极度不耐烦的神色，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没有人能保得住他。

这次联合收购的事情斯蒂夫本来想私下进行，等木已成舟后再向董事局解释。但是盖伦不知从何得知了他的想法，秘密地向斯蒂夫的死对头克拉克汇报，导致董事会上股东们对他的轮番发难。

夜间的芝加哥灯火通明，景色迷人，站在落地窗前的张安却顾不得去欣赏这异国夜色，他紧皱着眉头，听着罗伯特的叙述。

罗伯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得到的消息向张安做出了完整的汇报，说完神色沮丧地说：“张安先生，很抱歉，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恐怕我们只能选择低价出售。”

“说完了吗？罗伯特先生，从你进门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我只听到了你不停地抱怨，不停地说这件事如何难办。难道你忘记了在一周前你说的话，当初你是那么的自信，能让我的专利卖到一千万以上。现在你劝我六十万就卖掉，罗伯特，我还能相信你吗？”张安用充满揶揄地语气说。

听到张安的嘲笑，罗伯特的脸色通红，羞愧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低着头都不敢直视张安，低声地说：“很抱歉，张安先生，我会将你付的定金归还。”

“不，罗伯特，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事实上开始我可以接受这个价格，但是现在我不能接受。这些互联网巨头给我挖好了这么一个陷阱，不外乎就想将我赶尽杀绝，但是我不会让他们如愿，这套技术我不打算降价出售。”张安一反常态地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

原来他想尽快卖出这套技术，以回笼资金，还上信用卡内的欠款。但让他意外的是，他以为上次在酒会上将费米实验室提供的强子撞击实验设计费捐了出去后，就不会在这个实验上再有一点收益。

谁知到达实验室后他才知道，实验设计费只是报酬的一部分，另外还有正常的实验报酬和补助费。而且科学实验室的一贯做法都是在实验开始前签订合同，提前支付报酬。

这笔费用加上史蒂文森奖的奖金足有十五万美元，加上他原本透支出来的那部分钱，足以还清信用卡欠款。

所以现在张安是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在不急于用专利套现的前提下，他不愿意再用这么低的价格出售这项专利，尤其是被人诬陷的情况下。

“但是，张安先生，我们斗不过这些人的，他们已经统一了口径，在媒体上大肆报道这项专利没有商业价值，现在几乎所有的网络公司和投资基金都为此望而却步，心存顾忌。”罗伯特感觉自己明白张安的心情。

他认为科学家都是把一些技术发明当做孩子一样看待，被人无端诬陷后会不顾实际情况斗争到底，只不过这样做在他眼里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放心，罗伯特，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我相信这种情况不会持续下去。”张安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让他如此笃定地判断。

“但愿吧，安，现在又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罗伯特叹了口气对张安的盲目乐观显然不是很相信。

“等，现在我们只有等着，一定会有人忍不住的，这套技术的商业价值是否存在，肯定会有人做详细的调查。中国有句老话，纸包不住火，我们就等着这些有心人上门。”张安不急不躁地说道。

等罗伯特告辞离开后，张安轻松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刚才的话都是骗骗罗伯特，专利到底能不能卖出去，他现在根本就没底。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很多大人物都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以强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外人看。

至于最后说的那句：等一等事情就会有转机，也是一句场面话，现在他和罗伯特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等了，对这项技术他很有信心，按照记忆中显示的至少领先现有技术六年的时间，未来在2020年这项技术才真正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