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避三舍成霸业 赵氏灭门有主使
晋文公在外流亡十九年,终于回到了晋国。Du00.coM他修明政治,重用贤人,发展生产,晋国人大都依附晋文公。
东周的周襄王的弟弟带作乱,周襄王出逃到郑国,周襄王派人向晋文公求救。秦国的秦穆公派遣军队驻扎在黄河岸边,打算送周襄王回东周都城洛邑。
重臣赵衰劝说晋文公说:“要想成为天下的霸主,没有比护送周王、尊重周天子更为重要的。周王室与我们晋国是同是姬姓,如果晋国不先护送周王回到洛邑,让秦国军队护送周天子回到京师,那么,晋国还有什么资格对诸侯发号施令。如今之计,尊崇周王,才能够获得称霸天下的资本。
晋文公听从了赵衰的建议,发兵捕杀了叛乱的公子带,护送周襄王回到洛邑复位。周襄王很感激晋国,将河内的阳樊地区赏赐给晋国。
当时的四大诸侯国之中,秦国偏在西部,一向被中原各个诸侯国视为戎族,难以号令中原。齐国在齐桓公去世之后,国势开始衰落,已经没有了成为中原霸主的势头。晋国不仅是大国,华夏族的正统代表,还是当时中原华夏各族唯一有实力抵御南方大国楚国扩张的国家。
楚国国君虽然出身于中原,但是,自从楚国国君的祖先迁移南方,与南方各族融合之后,中原各国一直将楚国看做是蛮夷另类。当时的楚国,国势正在上升,晋国只有压倒楚国的势头,才能成为中原各国的霸主。
晋文公在位的第四年,楚成王发兵进攻宋国,宋国向晋国求救。晋文公的大臣先轸说:“报答宋襄公送马的恩情,建立起霸业,现在是好机会。”
谋士狐偃建议到:“楚国刚刚与曹国结盟,与卫国通婚。如果我们进攻曹国,卫国,楚国一定会从宋国撤军,来救援曹国、卫国。”
晋文公筹建三军,这是当时各国中最大规模的建制军队,晋文公分别任命郤觳、狐偃、栾枝为中军、上军、下军主将,三军出发,征讨卫国、曹国。楚成王果然从宋国撤兵。
楚国大将子玉对楚成王说:“大王对待晋侯重耳十分优待,他竟然恩将仇报。他明明知道大王急于救助卫国、曹国,故意进攻卫国、曹国,这是对大王的羞辱与轻视。”
楚成王说到:“重耳流亡在外十九年,过了很多穷苦日子,尝尽了人间的艰辛,他最终能够回到晋国,能够动员晋国的民众,他是上天所保佑的,不可以抵挡的。”
子玉说到:“我愿意与晋国一战。”楚成王给子玉少量军队。子玉派使者到晋国说:“请恢复卫国,保全曹国,作为交换,楚国将从宋国撤军。”
晋文公私下允许卫国、曹国复国,卫国、曹国很感激晋国,与晋国结盟。晋文公扣押子玉的使者,故意使子玉发怒。子玉果然上当,发兵攻击晋军。
晋文公命令晋军后撤,晋国官吏询问晋文公:“国君为什么后撤?”晋文公回答道:“当年我曾经得到楚成王的厚待,楚成王曾经问我,将来真的做了晋国国君,打算怎样报答楚国?我回答道,假如有一天,楚国与晋国发生战争,我将退避三舍(后退九十里),说过的话,必须兑现。”
晋军连续后撤,楚军很看不起晋军,全力追击。晋军撤到城濮一带,楚军紧追不舍,事先埋伏在城濮一带的晋军以逸待劳,突然对楚军发动攻击,楚军猝不及防,大败而退。
晋文公命人在践土修建王宫,并将俘获的楚军兵车、战俘送给周天子作为礼物,天子派人给晋文公送来贵重的礼物,诸侯国赶到践土,祝贺晋文公。
晋军放火焚烧楚军留下的兵营,大火数日不灭,晋文公叹息不悦,众人问晋文公:“国君为什么在大胜之后还闷闷不乐呢?”
晋文公说:“楚国大将子玉仍然健在,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楚国大将子玉大败而归,楚成王责备子玉,子玉气愤不过,自杀身亡。
子玉自杀的消息传到晋国,晋文公说到:“我们在外攻击,楚王在内诛杀,内外结合,才算成功。”晋文公这才露出了笑容。
打败了大国楚国,中原各国都觉得晋国可以依靠,于是,各国纷纷归附晋国,晋文公登上了中原霸主宝座。
称霸之后不久,年迈的晋文公就去世了,晋国国君的位置传承给晋文公的儿子晋惠公,晋襄公去世后,太子夷皋(晋灵公)年幼,晋国人因为担心国内出乱子,大都不想拥立年幼的君主,大臣赵盾等人打算立一位年长的公子为国君。
太子夷皋的母亲繆赢抱着太子到朝廷上哭诉:“先君晋襄公有什么罪?太子有什么罪?为什么舍弃太子而另外选择国君?”
繆赢抱着太子夷皋来到赵盾家,给赵盾跪下,哭着说:“先君将这个孩子托付给您,说太子成了材,就是受了您的恩惠;如果太子不成材,先君就会怪罪您。如今先君刚刚去世,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响着,而您却要抛弃太子,这是为什么呢?”
赵盾担心繆赢铤而走险,诛杀自己,就与众大臣一起拥立太子夷皋为国君,他就是晋灵公。
赵盾在晋灵公在位的元年秋天,会合齐国、宋国、卫国、郑国、曹国、许国会盟,并且率军打败晋国,安定周匡王,威望很高,掌握了国家的很大权力。
晋灵公在位的第十四年,灵公已经成年,生活极其奢侈,大肆搜刮民财,兴建豪华的宫殿楼榭。
晋灵公经常站在高楼上,用弹弓射击那些从宫墙外走过的百姓,晋灵公看到行人弯腰躲避自己射出的弹丸,哈哈大笑。赵盾知道后,劝谏灵公,灵公很反感。
灵公喜欢胡乱杀人,有一次,一位厨师为晋灵公蒸熊掌不太熟透,晋灵公竟然命人杀死这位厨师,赵盾多次看见灵公随便杀人,赵盾劝谏灵公,灵公不听,灵公担心赵盾谋害自己,决心除掉赵盾。
晋灵公派遣一位杀手叫做鉅麑前往赵盾府中刺杀赵盾。鉅麑潜入赵盾的府中,府门很简陋,敞开着,里面的陈设很朴素,鉅麑叹道:“违背君王的命令不杀赵盾,是死罪;违背良心,杀死忠臣,也该死。不如死了算了。”鉅麑放弃刺杀赵盾的任务,用头撞在墙上,自杀了。
起初,赵盾常常到首山打猎,他曾经看到一棵桑树下有一个饿汉。饿汉名叫亓眯明。赵盾将自己携带的食物分给亓脒明一份,亓脒明只吃了一半,赵盾感到奇怪,问道:“壮士明明饿了,为什么不食物吃完呢?”
亓脒明答道:“我离开家,在外飘荡了很久,老母亲在家等我,不知是否还健在,我想回家看看母亲,将剩下的食物带给母亲吃。”赵盾为亓脒明的孝心所感动,就把自己带的饭与肉又分给亓脒明一些,请他带回去给母亲吃。
亓脒明在后来进宫做了晋灵公的厨师,晋灵公为了谋害赵盾,就请赵盾喝酒,事先埋伏了士卒,准备刺杀赵盾。
亓脒明得知晋灵公打算刺杀赵盾的消息,担心赵盾饮酒过量,不能起身,就趁着上菜的机会,低声提醒赵盾:“君王设宴招待大臣,喝过三遍酒,就可以告辞了。”赵盾听出亓脒明话中有话,就告辞离开了。
赵盾离开的时候,晋灵公安排的伏兵还没有全部到位,灵公不甘心,就放出一只猛犬来袭击赵盾,亓脒明用锋利的菜刀杀死了恶犬,赵盾说到:“狗有什么用?”
晋灵公指挥的伏兵赶到,就在赵盾回府的途中伏击赵盾,亓脒明保护赵盾,勇敢地击退伏兵,赵盾很感激亓脒明,问道:“恩人为什么屡次救我?”亓脒明说到:“我就是当年那个桑树下的饿汉。”他没有留下姓名就走掉了。
赵盾逃出绛城,但是没有离开晋国境内。赵盾的弟弟赵穿得知消息,率领士卒杀入宫中,杀死了晋灵公。
太史董狐在史书上写道:“赵盾杀了国君晋灵公。”赵盾很委屈,说到:“我根本不知道赵穿杀人的事情。”董狐说到:“您逃亡而没有离开晋国境内,回到都城而不诛杀谋害国君的赵穿,你就是元凶。”赵盾没有办法,只好允许董狐这样写。
晋国的赵衰,在晋文公时期是第一谋士,为晋文公称霸立下最大贡献。赵衰的儿子赵盾,是晋朝的主要执政官,赵盾的弟弟赵穿杀死无道的晋灵公,立了晋成公。晋成公的儿子晋景公的时候,赵盾去世。
赵盾死后,他的儿子赵朔继承了赵盾的爵位。晋景公任用一个叫做屠岸贾的大臣掌握司法,屠岸贾曾经是晋灵公的亲信,他对赵氏掌握大权不满,并且揣摩出晋景公的意图,屠岸贾打算利用手中的权力与晋景公的默许,除掉赵氏,为晋灵公报仇。
屠岸贾告诉晋国的将领说:“当年赵盾杀死国君,身为臣子,杀死国君,他的子孙怎么能够继续在朝中为官呢?”
晋国一位重要大臣韩厥对屠岸贾说:“灵公被杀时,赵盾在外地,根本不知情,先君晋成公没有治赵盾的罪,今天您要诛杀赵氏,根本不是先君的意思。”屠岸贾不听。
屠岸贾发动军队围攻赵朔的府邸,将赵氏满门全部杀死,只有赵朔的妻子幸免,因为赵朔的妻子是晋成公的姐姐,晋景公的姑姑。
当时的赵朔妻子怀有身孕,她逃到晋景公的宫中躲避起来,过了不久,赵朔的妻子生下了一个男婴,屠岸贾得知后,到宫中寻找赵氏孤儿,希望能够斩草除根。
赵朔的妻子将孤儿藏在自己的裤子中,她祈祷说:“如果赵氏不该灭绝,孤儿就不要发出声音。”果然,在屠岸贾搜查的过程中,孤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屠岸贾无果而归。
赵家有两个门客,分别叫做程婴与公孙杵臼,两个人曾经受到赵氏的恩情,他们两人打算挽救赵氏孤儿的生命。
程婴与公孙杵臼担心屠岸贾继续寻找孤儿并加以杀害,二人商量之后,找到一个婴儿,用华丽的襁褓裹住,由公孙杵臼背着,藏在山中。
程婴假意到屠岸贾的府中告密,说公孙杵臼抱着赵氏孤儿藏在山中,屠岸贾派人搜山,抓获了公孙杵臼与一个婴儿,屠岸贾下令将公孙杵臼与那个婴儿杀害。
真正的赵氏孤儿被程婴养大。十五年之后,晋景公患病,请人占卜,占卜人说:“曾经为晋国创造大业的人,他的后代绝了后嗣,所以这个人的神灵在作祟,所以国君您才会得了病。”占卜人所说的人,就是晋国建立霸业的第一功臣赵衰。
晋景公十分担心,就找来韩厥,问道:“赵氏的神灵作祟,我该怎么办呢?”韩厥知道赵氏孤儿活在人世,就对晋景公说到:“赵氏的祖先曾经辅佐周天子,到了晋国之后,辅佐晋文公直到晋成公,世代都有功勋,百姓很怜悯赵氏,君主应该继续赵氏的宗族。”
当时的晋国,共有六个大族,世代担任晋国的卿士,都拥有很多领地,他们的势力很大,晋国国君既要依靠他们,又要防范他们,赵氏的势力最大,所以才会遭受猜忌,受到灭门之祸。
韩厥与赵氏同命相怜,大族在对付晋国国君的角度上,是保持一致的。韩厥的态度就代表了六个大族的态度,晋景公受到了较大的压力,只好将赵氏孤儿——赵武找出来,让赵武继承了赵氏原来的封邑与爵位,屠岸贾作为工具,被晋景公杀掉,作为对赵氏的交待,其实,整个事件的过程,始终是晋国国君与大族赵氏之间的恩怨造成的,晋景公才是赵氏灭门惨案的真正推手,屠岸贾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