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血染的婚仪(十四)
面对石破的连珠炮问,石玉竹不慌不忙地向他深深施了一个万福,缓缓道:“妾身石玉竹,于去年仲夏之日嫁入石家,夫君名讳上守下心,正是夫君您啊。读零零小说”她微微一顿,看了看眼珠几乎要跳出来的石破,神色既喜且羞,“玉竹是夫君的妻子,唯一喜欢的、爱着的,只能是夫君。能喜欢、爱着玉竹的,也只有夫君一人。换做他人,谁也不能!”她最后一句话说得言之凿凿,石破真是不明白她哪里来的如此自信。
此时,石破终于想起来石守心的三叔石承平却是说过,他与一门远房亲戚订了娃娃亲,女方好像就是叫做石玉竹。可石守心的死讯应该早就人尽皆知了,这女人还怎么嫁给他?
“美女,石守心已经死了,你还要嫁给他?”
“夫君就活生生的站在玉竹面前,怎么会死去了?夫君莫要开这种玩笑,玉竹会生气的。”
看着眼前轻嗔薄怒的佳人,石破却感觉自己的头开始变大了,说道:“你生气,我还愤怒呢!我不是石守心,更不会认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妻子!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碍眼!”
“玉竹是听着夫君的事情长大的,生来便是夫君的人,夫君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玉竹一直铭记在心,不敢有一刻或忘,就是拜堂之时,也是与夫君的相片拜过了天地。你就是石守心,我的夫君,玉竹绝不会认错……”
“你说认得出我?”石破嘲笑道,指了指遍体剑伤、鲜血淋漓的自己,作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我现在这副模样,连爹妈也认不出,你怎么能知道我的样子?”
“从夫君一出现,玉竹便认定了你。”石玉竹毫不惧怕,甚至那淤血撒溅到自己的衣衫、脸上,她的娥眉都不皱上一下,“从此玉竹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夫君。夫君,你痛不痛?玉竹粗通医术,就让妾身为夫君包扎一下吧。”
“用不着!”躲开石玉竹伸来的玉手,石破心中一动,手中现出玄红两色,往全身一抹,时光倒流、白骨生肌,不但肉身恢复,连破损的衣服也完好如初,他冲石玉竹呲着牙,恶狠狠地说道:“看见没有?我根本就是一只怪兽,不但杀人如麻,而且手段凶恶诡异。怎么样,怕了吧?”
哪知石玉竹却轻笑道:“夫君有这般高超的本领,玉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怕呢?”
石破对油盐不进的石玉竹大为光火,但仍没有放弃对她的威吓,几百人都躺在自己的脚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看看你的四周,这一具具尸体、这一条条血流,我杀的人可不止于此,而且今后还会更多!他们跟我无冤无仇,我却要痛下杀手,你不愿意和一个杀人狂在一起吧?”
“夫君的愿望,就是玉竹的意志。”石玉竹毫不退缩,眼中反而闪耀着幸福的光芒,“玉竹的一切都是夫君的,绝没有违背的道理。夫君说他们该死,他们就应死,即使夫君不动手,玉竹也会替夫君去杀。”
石破愣愣地看着石玉竹坚定不移的面容,足有一刻。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女孩到底是受着怎样的教育长大的,还是她天生本性就是如此。自己杀人,是因为能欣赏、享受那其中的绝望,可这人去杀人,完全没有身为凶手的自觉,只是单纯听从自己的命令而行动。
“那好!”想到这里,石破灵机一动,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听从?”
石玉竹点头,缓慢而坚定。
“那就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石玉竹轻挪玉步,来到石破身后,她动作极轻、悄无声息,若不是看着她移动,石破敏锐的知觉竟感不到后面有人存在。
这女人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造就的?竟然如此令人难以察觉到她的存在。她看上去清冷,但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便完全感觉不到那种气质,那林若水虽淡雅,却终究是淡中藏雅,有迹可循,可她却令人完全摸不到脉络。就好似无色无味、无声无息的一团虚空一样,能够在周围环境的影响下变为任何形状物体,可离开了旁的东西,便无依无靠,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一片。
真是邪了门了!石破将这些杂念挥道脑外,决心现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后在思考这些无用的问题。他转过身,声色俱厉地喝道:“你把我当白痴吗?我让你消失,没让你像怨灵厉鬼似的跟在我身后!”
“玉竹哪敢相欺,夫君言重了。”石玉竹恰到好处地表现了自己的无辜与凄楚,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夫君既然不愿看到玉竹,玉竹便随在夫君身后。”说着,还蒙上了面纱,“如此一来,夫君就绝不会看到玉竹了。”
“还说没把我当傻瓜!”石破已经暴跳如雷了,他看不吃眼前的少女是真的蠢笨、还是装出来的,“我的意思是让你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周围!”
“既然夫君不愿看妾身的蒲柳之姿,玉竹只得离开。”只是没走几步,石玉竹又返身说道:“只是玉竹始终是夫君的妻子,妾身会在远处守望着夫君的。若是玉竹无用,失去了夫君的踪影,即使相距再远,也会为夫君祈求平安的。”
“站住!”石破觉得这是一场战争,他与这个女孩的战争,如果这时让她离开的话,自己就永远无法获得胜利了。于是,他决定彻底绝了这女孩的希望,然后将她送入地狱。
石破笑了,笑得很邪恶,他说道:“今天我就和你把话说清楚,省得你往后总是存在一些无谓的妄想。”他身处手指,轻佻而侮辱性地指向石玉竹,笑道:“首先,你不是我的妻子,更不是石守心的妻子。石守心爱的是白雪心,一生一世也只爱她一人,你的坚持和所作所为,都是徒劳的,还是快快放弃吧!”
“白氏小姐的事情,玉竹是知道的。”石玉竹的脸上合适宜地浮现出同情与悲痛,“夫君受尽了苦楚,妾身感同身受,也是心如刀绞。白姐姐去了,玉竹同样肝肠寸断,但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夫君还活在世上,还有妾身在。无论从前以后如何,玉竹只爱夫君一人,也会努力让夫君爱上玉竹。妾身一定会让夫君再次感受到幸福的。”
石破有些傻眼,这石玉竹竟没有半分嫉妒,那同情的话语和深情的宣誓,真的不能再真,这样的女人,实在有些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他晃了晃头,继续道:“别作梦了!石守心只有白雪心一个妻子,我的身边也绝不会有任何女人,你的愿望是绝不可能成真的!”
“夫君当年与白姐姐双双出走,何其有魄力,有何曾考虑过可不可能的问题。”石玉竹步步紧逼向石破,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竟令他产生莫名的压迫感,只听她说道:“玉竹存在的唯一意义,皆系于夫君之上,不管夫君是生是死,爱与不爱,玉竹皆是夫君的妻子。这一点,不会变更。”
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石破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辩术在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身上起不到丝毫作用,这令他很是懊恼,绞尽脑汁,石破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他直视这石玉竹,问道:“你说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只爱我一个人,为了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此话不假?”
“句句属实,出于肺腑。”
“那好,把身上的衣服脱干净,一件也不准留!”
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响起,没有疑问、没有迟疑,不到盏茶的功夫,石玉竹****的娇躯已经展现在石破的面前。
雪白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犹如藕节的手臂,胸前不盈一握、却坚挺动人的****,雪岭之上两点诱人的红梅,平坦滑腻的小腹,浑圆修长的一双玉腿,纤纤玉足之上镶着十颗如珠如玉的脚趾。不着寸缕的石玉竹,就这样站在尸山血海之中,那突如其来的美丽和妖艳,令人心中胆寒,一时间不敢逼视。
石破也不例外,但比起那充满诱惑力的肉体相比,他更为石玉竹的态度惊讶。他真的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脱个精光,难道她的心中就没有尊严和名誉这种概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