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反乱的宣言(十四...
一个月前,发生“南州事变”,世家人心惶惶,天子发出诏命,令各世家派人前来京师、商讨对策。马俪是马氏的管家,自然当仁不让,这一去便是一月有余,依马半匹来看,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商议,那个鬼丫头不是被京师的繁华所迷,便是看上哪家的小白脸了,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可想起她在京师逍遥,自己却憋在家中,马半匹就满心的怨气。
今日,哈桑来到府上,代表巴依邀请马半匹前去赴宴。恰逢新春,马半匹左右无事,又知道女儿今天就返回,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不知道哪天才能同老巴依喝酒打趣了。他横下心,便率领十个侍卫应约而来。马半匹倒没有将女儿的叮嘱忘个一干二净。马俪曾经反复强调,与巴依独处,万勿带上全族之人。所以,当哈桑邀请马氏一族前往之时,马半匹推脱子弟们军务繁忙,都脱不开身,最终只他一人孤身前往。
这个丫头,整天疑神疑鬼的,这次我一个人去,只带十个侍卫,如此大好时机,如果巴依那老东西真有异心,绝不会放过。到时候自己安然无恙地回去,看她老子我怎么羞他。
想到此处,马半匹喝道:“怕个毛,一切由老子担着。看你这个怂样,我马氏真是家门不幸,阴盛阳衰啊!”说罢,狠抽一鞭子,赶上前和哈桑说笑去了。他却是从没想过,如果巴依真的发难,会有怎样的后果,毕竟在他的心中,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朋友会伤害自己。
“自从七爷死后,宗主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了。”马十二无奈地嘟囔一声,心中想道,无论如何,自己拼死也要护住宗主的安全。排除杂念,他一声呼哨,与一众侍卫打马跟了上去。
七爷便是马貂,马半匹的七弟,华南兵团怒蛟军上将军长,也是“南州事变”的遇害者之一。马貂打小便敬重马半匹这位兄长,马半匹离开马氏之时,他是最为反对的人,兄弟两人还曾经在南洋浴血奋战,一帅一将,配合无间,却没有想到,他却在越秀山庭遇害。接到七弟的死讯之后,马半匹悲痛万分,像他这样的军人,宁愿马革裹尸,也不愿意死在病榻上,而马貂死得无声无息,这在马半匹看来实在窝囊,他一直为七弟这种死法耿耿于怀,原本不好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可无论是马半匹,还是马十二都忘记了,暴躁的军人往往会遭到致命的打击。
“老巴依啊,这是为独尊之剑的兄弟们准备的吗?也好,好聚好散,大家高高兴兴地大吃一顿,开开心心地解散,也很不错!”
若是平日,欧格白看到眼前几桌丰盛可口的菜肴而不能开吃,他一定会很不高兴。但似乎想到自己的使命即将完成,今天的他心情很好,一个菜一个菜地品评着,最终还说道:“我是真不想走啊,可是先知的使命在身,不走不行。来,老巴依,我以水代酒,敬你三杯,权当对你这两日照顾的答谢。”
“大人,且慢。”忍受完欧格白自顾自地一番话,巴依苦笑道:“您似乎误会了,兄弟们明天才来。今天正值华夏人的新春,我摆下这宴席,是为了招待几位贵客。”
欧格白一听还要等上一天,有些失望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用出席了吧?”
“您也是我的贵宾,焉有冷落的道理。何况,来人的身份一定能给您一个惊喜,还请您稍等。”
巴依故作神秘的姿态,似乎勾起了欧格白的兴趣,他正了正懒散的身形,笑道:“那好,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定不负您的期待。”
“老巴依,你还活着呢?这一阵子你总是不来请我,老子都以为你死了呢!赶紧的,把你珍藏的葡萄酒统统拿出来,老子要喝个一醉方休!”
巴依话音刚落,一把粗豪的嗓音便从前门传到了大厅。正是马半匹到了!
不等巴依起身迎接,马半匹已经闯似地进到厅中,往巴依的身边一坐,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用还滴着茶水的手拍着巴依的肩头说道:“还算你这个老东西有些良心,记得老子我。不瞒你说,我那小丫头今天便要回来了,错过了今日,老子想要出来可就是难上加难喽!”
在两个长辈寒暄过后,哈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启禀道:“阿爹吩咐宴请马伯伯一家,孩儿只请来马伯伯一人,还请阿爹恕罪。”
巴依不动声色地给了哈桑一个眼色,朗声笑道:“马兄一家镇守华夏,日理万机,今日马兄能前来,已经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来,诸位,请入座!”
马氏并不注重主仆尊卑的关系,对待西北卫就像自己的士兵部下,很是随意,所以马十二等侍卫平日都是与宗主同席的。巴依与马半匹相交甚久,自然了解他的作风,招呼他与众侍卫,分宾主入席坐定。
“老巴依,别用这些茶水糊弄老子,赶紧把你珍藏的葡萄酒拿出来,这阵子一直呆在军营中,那地方禁止饮酒,可把老子憋坏了!”马半匹在外面轻狂,但在军队里严于律己,数十年如一日。军人滴酒不沾,是军规铁律,即使他高高在上,只要身在军营之中,便绝不会违犯。
甘甜醇厚的葡萄酒,晶莹剔透的夜光杯,相得益彰、光彩熠熠,马半匹只饮下一杯,便觉心旷神怡、豪性大发。在隐现缭绕的熏香中,甚至生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哈哈……实在妙不可言!”虽然是在卖弄他肚中仅有的几首诗词的其中之一,但在马半匹豪放的声音中,为此诗更添一往无前、千古悲歌的壮丽苍凉,引得众侍卫也回想起自己的军旅生涯,默默饮酒回味。
看着马半匹一副享受的样子,巴依笑道:“今天是你们华夏的新春,老哥可要多喝几杯。”
“什么你们我们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可惜你们的唯独尊教不许饮酒,不然我一定灌倒你个老小子。”马半匹笑骂一阵,这才发现多了一个新面孔,不由一指欧格白,问道:“这小子是什么人?”
“从远方来的一位教中兄弟,老哥别看大年纪轻,在我教中可是位高权重。我也要扫榻相迎、万万不敢得罪的。”
欧格白带着笑意扫了一眼在场诸人,说道:“巴依老爷哪里话,这几天承蒙照顾,兄弟我可是感激涕零!这位便是传说中的西北烈马?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
“别跟老子来这套虚的。”马半匹端详了欧格白几眼,发现他外表散漫、却精华内敛,的确是个不凡的人物,可他身居高位,见过的不凡人物多不胜数,也就不太在意,倒是一转眼珠,道:“你在唯独尊教中地位很高?从大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