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失魂落魄
会议室里的气氛开始阴霾。Du00.coM
大多数人听闻内奸竟然是惠丰时，都是惊诧莫名的神色。而在角落里的几个人则是幸灾乐祸地翘起了嘴角。
还在会议桌那边，犹自端坐着观风景的叶朝旭这时转身向背，把目光投在已经不声不响移到人群的边缘的马渊身上，做了个威胁的眼色与手势。
躬身叉手的马渊含笑点头，马上脱离人群，闪身出了会议室。
“……当初你一个三流大学刚毕业的本科生，当初没有人要你的时候，是我和镜夏收留了你！你一文不名的时候，是我彭随东雇佣了你，给了你一份体面工作；一年前你为公司攻克了高迁移率CMOS技术，也是我力排众议、破格提拔你成为镜夏电子历史上最年轻的学术项目组组长、技术主管。你惠丰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没有我彭随东，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端盘子呢？你说这是可比天高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哼哼……你就是这么报恩的，躲在我背后狠狠地捅上几刀……”彭随东唾沫横飞，戟指怒斥着惠丰。
“我没有做对不起您和镜夏电子的事，这是有……”惠丰从刚才震惊中走出刚要分辩几句，就又被盛怒之下的彭随东粗暴地打断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你给我住口……”彭随东弓着虎躯，横着手肘一把将惠丰桌前的矿泉水瓶、文件、电脑……全部都扫下了桌面。
从来没有见过董事长如野兽一般咆哮！
不少下属见到彭随东的恐怖，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接着彭随东一脚蹬踹在桌腿，让本来就是临时搭放的折叠会议桌被这一脚一下就蹬得登时歪斜地倒下。
桌后坐着的惠丰也不得不站前来避让。
“妈的……你哪来优越感！以为老子还是你可以一直耍得团团转转的老好人吗？还在我面前演戏扮无辜，怎么有胆做不敢认了！一个跪舔日本人**的走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老子面前……”说完，彭随东看着自己曾经最信任最引以为傲的下属在事情败露后，竟然表现得茫然好似浑不在意、仍没有丝毫惭愧的样子……
这就是当年他从饭馆中把淘出来的、曾经和自己一样有着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沦为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神情麻木的衣冠禽兽。他此刻的感受就像见到自己宝贝的一件稀世珍宝被无情的打碎一般。无比挣扎的内心中如滚入仙人掌里一般针刺般痛彻。
不！
不！
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惠丰、你不该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是这样的人！你不可以是这样的人！如果你非要当这样的人我也要一拳拳打醒你、锤死你、打死你……
啊！！！！！彭随东脸色升腾蒸腾着无边杀意怒火，脚步一缓，突然间就像一只扑食羚羊的狮子，炸着满头狮子毛，飞身拥上一把铁手攥着惠丰的领子、然后摁着他的头就要往地上磕砸……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解围。
“彭总！您息怒啊！”徐绍民与赵仲平两个人各拖拉着跳起的彭随东的两只胳膊，竟然还是被彭随东窜起的身形带动得向前踏了几步。
“彭总！您您您息怒啊！”稍稍落后的金五洲环抱着彭随东的腰，拉开了他和惠丰的距离。
“啊……彭总……”吕劲松则趁着乱劲儿在惠丰身后伸腿下绊子，不动声色地放翻了已经浑浑噩噩的惠丰后，又加重力量踩踏几脚。
场面已然失控。
……
慌乱之中，惠丰被上前劝架的众人拥挤得掼摔在地上，挨了不知多少事先安排的阴横拳脚……
稳坐钓鱼台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叶朝旭此时脸上有一种琢磨不透的笑意，等旁人察觉到差异再去验证时，那种神秘的笑容又消失了。
撑着胳膊，从地上支起身子，几次都没有成功。过程中，出了闵敏脸上有不忍的神色，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来扶他一把。
大家神情都冷冷地，毫无表情、面若死瘫。
……
“我不服！为什么说我是公司的内奸，你们有什么证据，有什么证据……”惠丰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沉着因委屈而抖颤的嗓音道：“……拿出来证明……我惠丰问心无愧……为镜夏电子我奉献了七年青春，你们大多数人在家过年的时候，是谁在实验室里挑灯夜战，是我！当你们在家享受温馨亲情时，是谁孤身一人为公司准备明天的谈判报表，是我！当……这个公司我付出的半点不比你们少。现在我惹了你彭总的某位至亲，揭露了一些公司内部黑幕……你们容不下我了、要让我滚蛋，可以……我走就是了，你以为我惠丰稀罕这垃圾公司吗？”惠丰向着叶朝旭怒目而视，这几句话把他几年来积压的怨气一扫而光，说完的他转身向会议室的门外走去。
“站住，谁说你可以走了！”一个声音甚是落寞。
惠丰扭头去看。
声音源头，会议室的那端，被属下搀扶着在厅中正坐的彭随东，似乎困倦已极，以手支额，不见他的面目，声音却是不可捉摸。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认为我老彭在偏袒自己的妹夫，肆意打压你这高材生了！”
“董事长！”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这等戬害同僚、出卖国家的汉奸走狗，自己要往死路赶，咱们何必跟他多费口舌，天道昭昭，这种人自有国法处置！惠丰别以为有日本NCQ做你的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会向法院提起对你侵害镜夏电子的商业秘密的行为提起控诉。”叶朝旭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仿佛这鬼话连他自己都快相信了，志得意满的他很是得意。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这样精神分裂地装着不累吗？身为贱卖公司公有设备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腹炎炎谈论天道昭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卧底调查你惠丰和NCQ公司的丑恶勾当，不惜自毁自污，假意贪钱，虚与委蛇的！这种大无畏的牺牲又是你这种人能了解的。而现在我有了确凿的证据，可以清楚地指控你的罪行！董事长、诸位同僚，请看”会议室的投影仪被渐次展开。
“证据……你能有什么证据……”惠丰乜斜地笑道。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又怎么会……
“来……我们一起欣赏欣赏我们惠丰惠公子舌战日本NCQ谈判女代表的飒爽英姿！”说完，叶朝旭按下了投映里出现的视频播放按钮。
画面中，年轻的一男一女在桥上旁若无人的亲吻，如此火辣热情，正是昨天惠丰和永泽秋绘在枫树林的桥上发生的那一幕。
惠丰但觉得天旋地转靠在门框上，心中波澜狂狷：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她不过是利用我吧，可笑我还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
叶朝旭冷笑着又加大了音量。
“啊……丰君……”
“啊……哦……秋绘……”
“我要……给我……”
“嗯……嗯……”
“呼……呼……”粗重的呼吸，语音靡靡，透着男女压抑着****。
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起了异样的绮丝，原本不解的面色也恍然大悟。
不少人也展开了进一步的联系。
“亲的真是激情四射啊，我都硬了！！”
“没有想到……原来是她……”
“怪不得惠丰急着要加入对日本NCQ的商务终局谈判，原来不仅仅是为了抢功劳，还有这么层意思……”叶朝旭伏下的暗手开始显现。
“对……对……他一到谈判桌上，马上就谈出了结果。这里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猫腻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真是个鬼畜人渣啊！”
“……”
这个陷阱有着那么多破绽，可是在惠丰与永泽秋绘的火爆视频面前，一切都不在重要了。人们不介意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他们认为是坏人的人。
人群中，闵敏看着荧屏一遍遍播放的惠丰和那个日本女人的亲密视频，口唇哆嗦着，却没吐出声来，蓦地低下头，两点晶莹的水珠由下颌滴落，打在地上，留下点点湿痕。
“这视频怎么来的？”惠丰还在为自己争取，“如果我们真的有这种关系，怎么会拍下来让你们知道。”
“这是我跟踪你们两拍下来的！”王家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徐徐道，“没想到吧！我的惠组长！”
“你是什么时候和日本NCQ公司的永泽秋绘勾搭上的，与日方工作人员保持非法同居关系是谈判开始的一个月前，还是两个月前，你为了自己的肉欲，出卖公司的技术机密和谈判底线，然后你与日方代表合演了一出双簧，今天早上，NCQ照会我们，宁愿支付高额的违约金，也不在继续这次谈判达成的技术授权合同，这说明什么？说明NCQ不许通过合同授权，就已经得到他们所需要的技术，而这些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并且会谈后你也还跟他们有过多次私下接触，唯一的能将技术倒卖的只有你！你可以不需要突破偷盗数据库内的相关参数数据，因为这些技术都是你一手主持的。现在你的动机与最后的结果都反证了你实施了对镜夏电子的侵害违法行为。到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惠丰……”叶朝旭很喜欢这种操控一切的感觉，那些卑微的人就该被高贵的人踩在脚下。
惠丰痛苦闭着眼睛，一言不语。
以有备算无备，他还能说什么？
他说什么还有谁会相信？
叶朝旭见大局已定，向身后精神已经疲倦之极的彭随东请示，彭随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遂下令道，“我是叶朝旭，我需要四个保安，马上来A会议室！监察科科长你带着人立刻封锁科研所下辖的所有的实验室，从这一刻起，不准任何人出入，马上查封惠丰的办公室，没收一切属于本公司的物品。将数据库中的各种技术参数文档调入内部安全模式……”
下完命令后，叶朝旭让会议室的人都回到各自岗位上，开始全面的自查行动。例行完公事后，他向监察科科长黄绍先使了个眼色，黄绍先明了地颔首后，走到已经失魂落魄的惠丰跟前，伸手喝道：“惠丰先生，现在请交出你的手机！”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惠丰还想争取一下。
“你的手机是镜夏公司为您配发的，其资费也是由公司支付的，理应归属本公司所有。我们会先行保管，在核对相关信息、查清你透露了多少商业秘密、删除有关涉密内容后，会还给你的！”说完黄绍先强手夺了过来，丢在盘中。
然后他一招手，几个保密人员将惠丰围在核心。
“请你把口袋中的所有物品放在托盘里，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深知保密条例的惠丰依言，掏出了所有东西，还有一团阿菩不知什么时候往里面放的鼻涕纸团。
抓了一手鼻涕的保密人员甩着脏手，很是不善地瞪了惠丰很久。
“董事长！既然已经发生的损失我们就要赶紧亡羊补牢，犹时未晚。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啊！我觉得，要把局域网数据库中的所有技术数据调入安全模式的档案库，可这个……中央服务处理器需要您和常主任两人共同的授权码。您看……”叶朝旭弓着腰候在彭随东身边，毕恭毕敬的等待他的应许。
“那……好吧！”彭随东点点头，从转椅上站起，向身后正跟秘书安排布置研究所内部自查运动的常怀明招手道，“老常，来，你跟我走一趟。”
“好的，董事长！”常怀明应声后让秘书去了，赶紧向董事长靠拢，在与惠丰擦身而过时终不免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眼底流露某种复杂的情绪。
“主任……”
“你别跟我说话……”常怀明恨铁不成钢，压着嗓子战战道，“你……你……今后好自为之罢！”说到这里即拂袖而去。
惠丰想要向彭随东解释，却被两名耳挂话麦的保密人员伸手拦住。
“你们两个人守在这里，如果他试图和任何人联系，记录下来并立刻联系我，明白了吗？”
“明白！”两名保密人员向黄绍先躬身叉手道。
黄绍先点点头，赶紧转身向彭总的背影快步追去。
路上，彭随东和常怀明都是脸色忧虑地很是凝重，唯独落在后面的叶朝旭脸上眉飞色舞，喜形于色。
自己的计划即将大功告成。
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借助惠丰泄密事件，从而触发研究所的保密机制提高警戒等级。
只要重新设定了研究所内部数据流的访问权限，置于安全模式的档案库封锁后，除了后台操作的管理员，任何会员的访问都将被防火墙屏蔽拒绝。
而后台管理员正是他叶朝旭的人。
伊藤道彦这个小日本确实聪明啊！
虽然他可以收买研究所的部分人员，但对于核心技术资料基层的人员包括惠丰都是没有可能拥有所有权限的授权代码，为了搞掉惠丰，伊藤顶着日本本部要求立刻投入生产的高迁移率CMOS技术的斥责，行险地告知NCQ将要违约也不再需要这项日本本部梦寐以求的技术。从而让中方推导出日方已经投过某种途径（显然是和日方有瓜葛的惠丰）已经窃取到了该项技术。只要此时有人推波助澜，营造紧张气氛，中方绝对会把所有加密的技术数据转存到所谓安全的档案库内，而那正是伊藤所希望的。
通过叶朝旭的操纵，他将不仅获得高迁移率CMOS技术，还有其他高新尖的参数文件，而代价却仅仅是谈判价格的五分之一。
真正厉害的对手是永远不被视为对手的敌人。
看着数据条进度不断前进，镜夏电子所有可以仰仗的资本正在迅速贬值。
“老常，我们都看错这个混蛋了！让他滚蛋罢！”
“董事长，我有一言现在说出来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了！有话就说！还有私下里别叫我什么董事长，叫我老彭就行！”
“董事长……老……彭总，你真的准备打算向惠丰和NCQ打官司吗？”
“怎么，你……是要……”
“这种商业机密的案件，不可避免会向法院展示诉讼标的——高迁移率CMOS技术，所以说诉讼途径对我们镜夏电子不是最好的方法……”
“常怀明……”叶朝旭眯着眼，冷笑道，“你这番说辞怕是为了帮惠丰这小子逃脱惩罚吧！常主任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已经是我们镜夏电子的最无耻的叛徒了，您还一再维护他，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您的动机！要知道单单依靠惠丰一个项目小组组长的身份可是没有权限打开数据库的……”
“够了，朝旭！怀明是咱们公司的老人，要是他也要怀疑的话，那作为副总的你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彭随东不满自己的妹夫肆意的借题发挥，打压了他几句。
本就心虚的叶朝旭听到彭随东的“独善其身”，不有联系到自己的作为，有些惶恐地避开了大家的视线。
“老常，你接着说……你想怎么样？”彭随东示意地颔首展颜。
“彭总，我不是专业的法律人员，不如让曾经在美国怀俄明州州府指控咱们侵权的案件中做过证的金五洲博士来说罢！”
“绍先，你去把金五洲博士叫过来！”
……
常怀明简单的向金五洲说明了一下情况后，金五洲皱着眉头，酝酿了一下言辞，道：“我对国内相关的法律也不太熟悉，我听说宋公博曾经当过律师，既然……把他也叫来一起研讨一下吧！”金五洲他之所以这样推三阻四，不惜拉上跟自己关系不太好的宋公博，不过是为了分担日后可能出现的恶化后果的自我责任。
……
宋公博来后，几个人合计交换了一下各自的观点论据后，宋公博在金五洲推拒后，自己代表发言道：“在商业秘密的国际保护领域，目前主要是给予其以产权法律保护。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确认商业秘密的财产属性，并规定侵权人负有赔偿责任。作为一种特殊的财产权，商业秘密的合法控制人采取保密措施，依法对其经营信息和技术信息享有的专有使用权。”
看到大家都紧张地擎着耳朵，生怕漏掉一个词地认真，宋公博咽了口唾沫，道：“但是，商业秘密权却并不具有其他传统类型的知识产权的主要特征。不具有严格意义的独占性，即权利人无权排斥他人以合法手段或使用相同的商业秘密；商业秘密权的效力，完全取决于商业秘密的保密程度，一旦秘密公开即丧失权利；商业秘密权不受地域和时间限制，商业秘密的保密状态决定其权利的覆盖地域与存续期间……”
眉头不展的彭随东打断了宋公博的解释，神态焦躁的向常怀明道：“宋博士，你打住，我再听头就大了。怀明，他说这些话，我似懂非懂的，可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来给我痛快的一句话说清楚啦！”
常怀明道：“如果我们状告NCQ侵犯了我们镜夏电子的商业秘密权，NCQ完全可以以他们的技术是在同时期也在进行相似的研究出的成果来抗衡我们的指控。而相关的取证极为不便，时间长了，就是个不了局，即使……”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赢了，这项技术恐怕也早为世人熟知了！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罚金，我们失去的更多，还有什么意义……”
叶朝旭听到这里，也沉思了下来。
“那就这么算了？”
“我们可以和惠丰签一个协议，用他三年内不得在电子行业从事任何工作这样类似的限制竞争合同来交换我们镜夏电子对他侵犯商业秘密的行为的诉权。”说到这里，常怀明眼前不由浮现那个倔强小伙子的身影。惠丰啊，我老常，只能为你做到这个程度了，你自己，可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啊！
“这样啊……”举棋不定的彭随东沉吟着。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这种人必须一直打压他到死！”瑕疵必报的叶朝旭才不会允许折辱过自己的惠丰这样轻易摆脱他的掌控，他要让他身败名裂、像狗一样活在这个世上……
“金博士，你怎么看？”彭随东眼睛示意一直没发言的金五洲。
“我、仅仅是我个人的建议，我吧。认为常主任说得有些道理！让惠丰这小子不能在电子行业立足，足够警示那些别有用心的宵小啦！”
“宋博士，你看呢？”
“提起诉讼的话，得不偿失！这件事警示我们，要自己进一步加强保密，合理设置权限，尽量规避类似事件的发生，这样比单纯的惩戒效果更好！至于对付惠丰这种人，公司拥有这么多资源，不能因为私怨而影响了经营！小不忍而乱大谋啊！”
“宋博士，你什么意思！”叶朝旭对号入座地噤声喝道。
“我有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宋公博两眼望天，反唇相讥。
“哼————”两人四目如电，凌空交接，厅中涌起一股冰冷寒气。
彭随东一挥手破开两个人的对视，站起身来，徐徐道：“那……就这么办吧……”
……
……
“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主任……你要相信我啊！我……”
常怀明伸手打住惠丰的话语，冷静道“我不问你冤不冤枉，我只问你你和永泽秋绘怎么发展到了那个程度？”
“……我……被她骗了……我能解释一切！”
“我相信你，可有什么用！没有用了，没有用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你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为了女色，出卖公司和同僚的混蛋！本来你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终究……终究还是毁在坏女人手里了！你的名声已经臭了，电子这个行业你是混不下去啦！可惜呀，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材料工程师，往后你自己……”
“除了这个工作，我还能干什么？干什么？”惠丰茫然自问。
“活人还能叫尿逼死，车到山前必有路。幸亏你是单身，船小好调头……”常怀明说了一堆开解的话。惠丰含着泪苦笑着答应着。
“惠丰你要记住，在这世界上，永远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哪怕她是你的爱人！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善良，要是再变坏点儿就好了！你走吧，我不送你啦！”拿起声明，常怀明再无停留离开了会议室。
惠丰就那样坐着，手中拿着那杆笔，攥得紧紧的，良久良久。
……
最后，
惠丰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中，离开了他一直视为将要奋斗一生的研究所，一步三回头的他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自己不属于这里，可那棵自己种下的桐树依然可以留下，不知怎么的，眼眶渐渐就模糊不清了……
……
……
“他妈的……”
办公楼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微胖的猥琐男子骂骂咧咧地晃着身体，正问候所有他仇恨的每个人的父母，骂了一阵仍不解气，无处发泄的他又一肘推甩下桌上堆起的文件叠和电脑荧屏……
“咣啷、哐”坠落在地，应声粉碎。
“妈的，连宋公博那个四鸡眼都敢惹我，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嘛，这个月老子不查死你！还有你彭随东，个老不死的，敢跟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甩总裁派头，也不想是谁把你支起这个摊子的，妈的，老东西再容你蹦跶几天，过不了多久老子就能坐在你头上了！至于你，惠丰……”叶朝旭两只三角眼猛地凝聚成点，“哼哼……小家伙脸长得确实白净……弄到夜总会里倒是会有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叶朝旭心中一动，立刻抓起电话，翻出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田鸡，阿木在吗？”
“哟，是叶爷啊！”谄媚的男子尖着嗓子道，“您老稍等，我这就去叫我们老大！”
“喂，旭哥，怎么有空给小弟打电话了，是不是最近下边又不舒服，正好我前几天从****那边进了一批女子，都是处……”话筒那边阿木嘎嘎地叫着。
“给我留两个最漂亮的我这几天就去耍耍……嗨……先不说这些，你现在还有能打的头马嘛？帮我料理一个人！一会儿我就把资料给你发过去。”
“这样啊……旭哥，您是想要做生的还是死的？”
“嗯……把那小白脸的脸上划个几十刀就行！”叶朝旭想到惠丰那张被刀砍后的鬼脸，两道昏浊的目光里映照着嚣张邪意，“对了，这小子长得不错，哥几个有好走后庭的也可以试试……啊……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