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话 小林的因果
李虚涵，小林智子冷笑一声。读零零小说他今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他要把气全撒在李虚涵的身上，今天在林子里的所有人都必须死。
祭刀，自从第一次碰到李虚涵以后，他就觉得此人正不断地在带给他厄运。
他也知道，李虚涵必定不会放过他，因为监狱里的那个孩子，他是故意杀给他们看的，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小林智子双手向后翘起，紧握刀柄，双膝下躬，刀尖指向李虚涵，神色肃穆，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李虚涵手里托着那把原来灵感上人手中的长剑，剑身上仍然沾有不少血迹，如今正顺着剑尖滑下，发出一点滴答滴答的声音。他让阿墨林让开，越远越好。
小林智子绕着李虚涵的身体开始转圈，脚步踏在林中的枯枝上，好似一片萧煞之糜音。李虚涵亦跟着他转圈。
当挂在天空的勾月被一丝乌云遮蔽的时候，小林骤然发招，他的刀法很快，快到阿墨林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乌云蔽月一直到月重出云的这段时间里小林一共挥出几刀。
他只看到银光闪动，连劈带刺，而李虚涵则是以剑格刀，连连后退。只有他才知道小林一共挥出多少刀，可是他来不及细数，小林确实是一个人材。
他的刀法中即带有日本武士出手的快与狠，也夹杂了中国武术动招的稳与沉，将日本的刀法和中国的武术结合在一起，李虚涵不敢说小林是第一人，但是他却绝对是自己碰到的相当棘手的一个人。
和剑太郎比起来如何呢？剑太郎的刀更快，但是那天他并没有使出全力，没有杀意。而现在的小林不同，他志在杀他。
杀意浓。
高手比试怎容分心，小林的一刀从他的肩上划过，若不是自己左肩轻轻下沉，这一刀恐怕就会穿透他的肩膀。
李虚涵挥剑向小林的胸口划去，小林收招将刀自上而下右手握刀柄左手捏住刀背，格住这一剑。
李虚涵吃了不小的暗亏，他的内力因为中十香软筋散的关系，刚刚恢复，还未能完全顺畅。
他为赶到江逸舟的身边，疾足狂奔，又损耗了不少内力。
挥完这一剑之后，李虚涵感到一阵气郁，小林看到这个契机，当然不能放弃。
武士只会用刀，但是他还会用脚，他出脚，脚踢下盘，用的正是北少林寺的鸳鸯腿法，中日合并。
李虚涵同样出脚，他只能和小林硬碰硬，一碰之下，李虚涵感觉到胫骨疼痛欲裂，差点折断。没有想到小林的腿功如此犀利。
小林借着一踢之下的力道，飞至半空，举起钢刀，竖劈李虚涵。
“先生小心！”阿墨林惊呼。
李虚涵将剑向头顶一横，当！刀脸相碰，砸出零星火花。李虚涵顺势背朝地面倒去，右脚勾向小林智子双股之间。好一个小林，说时迟，那时快，竟然以李虚涵的剑身作为支点，转动刀刃来了个半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双腿点在李虚涵的右脚之上，又是一刀直刺李虚涵的脑门。
李虚涵险象环生，集中生智，以剑身贴面，叮地一下，武士刀刺在剑身之上，再也下不去半分。
阿墨林看得眼花缭乱，一颗心几乎悬在身上。
李虚涵弃剑。双手握拳，左右张而转并，直打小林门面，小林双脚呈大字型，各踢李虚涵左右两手手腕。李虚涵趁这个机会挣脱小林，与其拉开了距离。
糟糕，李虚涵感到气力越发的不济，如此久战下去，万一被日本人赶到，对自己将大为不利，而且阿墨林跟着自己，连累到他岂非不妥。如今气力不济，短时间内又无法打败小林，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不如试试自己在狱中所悟的武学？
不过当日浑身毫无内力，对新武学的领悟仅仅还是停留在理论基础之上，并无实践，到底它能发挥多大功效呢？
李虚涵不知，小林的剑又一次刺到。
原来李虚涵真的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厉害，那日如果不是用了十香软筋散，就凭我和园通两人，还真不一定能将他拿下。但是明显今天他的气力不济，似乎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如今不杀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杀他了。
我可不想在亡命的生涯中随时都要提防一位这样难缠的对手，终日寝食难安。
乘着李虚涵气喘未定，小林赶紧又递出一刀。
这一刀很快，汇聚了小林智子的全身精力，原本小林还以为仍有一场恶战，却不料这一刀一下子刺穿了李虚涵的胸膛，李虚涵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小林没想到一招竟然如此轻易得手，欣喜若狂，他已经无力还手了么？
小林抽出刀子，李虚涵的伤口飙出一道鲜血。小林简直不敢相信胜利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简单。以至于他怀疑之前为什么会陷入苦战？
“你终究还是无法战胜我的。”小林笑道。接下来就是另外那个人了，他如果在他和李虚涵战斗一开始就逃走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没有逃，他太相信李虚涵，如今李虚涵已经死了，唇亡齿寒，小林把头转向阿墨林，他要看看阿墨林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庞。
对自己产生恐惧，这同样可以让阿墨林有种难以言明的快感。
可是，阿墨林却不见了，怎么可能！刚才还站在一边观战，难道是看到自己杀了李虚涵，见势不妙，临阵脱逃？算了，小林觉得非常懊恼，就如同在秦淮河畔不见了那位娇小的歌妓时的感觉一样。
胆小的支那人，小林啐了一声。
他回过头又望向李虚涵的尸体，可是他只看到一件破烂的麻衣，却不见尸首，小林又是大吃一惊，人呢？
这时，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突然从他身前窜出，一个收不住脚，撞在小林的身上。那孩子被撞得弹飞出去，跌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双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小林心头烦躁，恶狠狠地对小孩说道：“哭什么哭，再哭看我不一刀砍死你！”
小林正在奇怪李虚涵尸体的事情，这里并没有外人，怎么可能会消失的如此迅速？对了，小林蓦地一惊，这里怎么可能有小孩？而且这个小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小林忍不住说道：“喂，小孩，别哭了，荒山野岭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快回答我的话，把你的头抬起来给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那小孩果然依言停止了哭泣，他抬起头，望着小林，说到：“叔叔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
小林这才看清那孩子的脸颊，顿时如遭电殛，面色惨白。他认得这个脸，这是被他几天前杀死的小青菜叶的稚嫩的脸。
可是为什么他还活着，还出现在这里？
你……你是人还是鬼？就算是冷酷胆大的小林，在这个时候，亦感到寒颤起来。
小青菜叶说道：“叔叔，我也不知道我是人还是鬼，我只记得叔叔你把我杀了……”
小林再也忍受不住，啊地一声，挥刀直劈这个孩子。
可是刀刃从小青菜叶的身上透过，小青菜叶毫发无损。
小青菜叶带着一脸的困惑，问道：“叔叔，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小林骇的大叫，丢下刀就要逃跑，就在这个时候，他又看到一幕让他更为震颤的场面。
一个身穿和服的中年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女子体态丰腴，头发盘起，挽成一个发髻，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露出涂抹了黑汁的乌齿，她笑得时候，脸上会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笑容，小的时候，当他受到任何委屈，痛哭流涕的时候，这个女子就会带着这个笑容关切地问他：“小林君，怎么了？又有谁欺负你了吗？”
“妈……妈妈……”小林带着哭腔，挤出了这两个字。
那个女人仍然笑着，走过两步，伸出手来，想去抚摸小林的面颊，说道：“小林君，怎么了？又有谁欺负你了吗？”
“别！别过来！”小林大叫道，“你不是我妈妈，这不可能，我妈妈早就死了，被我杀死了！”
小林叫着，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蹲在地上抽泣起来，那女子一怔，轻轻地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双臂将小林纳入到自己宽厚的胸怀中，露出自己的双乳，贴紧了小林的脸庞，说道：“傻孩子，妈妈怎么可能会死呢？妈妈爱着小林君，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小林君的。”
旁边的小青菜叶也哭了起来，“妈妈，小青菜叶也想要妈妈，小青菜叶的妈妈在哪里？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