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章
第68章试试看
朱可臻多意外,眼前的这份和谐。这样的和谐,就像是一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伴侣。你笑我,讽我,恼我,恨我,我不过呵呵一笑,付诸风中。我照样疼你,宠你,爱你,护你,只要你眉眼弯弯,笑度一生。
朱可臻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不甚真实,白玺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白玺他不该是这样的人!这怎么也不像是别人口中那个性格霸道,战功累累的白家幺子,这怎么也不像是那个下海不到五年就翻云覆雨的商界精英。
这怎么都不该是这样!可他的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白玺对李子,比之自己都更为尽心尽力。
“所以,以后要跟白玺一起生活吗?”朱可臻一脸认真地询问李洱。
李洱顿了顿,目光飘忽数秒,几次看向那扇正被堵住的拱门。隐约间,露出的空间里出现一抹白色。
李洱闭了闭眼睛,旋即睁开,回道,“白玺有句话说得对,除了他,这世上还有谁会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
“那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跟了白玺,你这不是委屈自己吗!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将就自己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同意!”朱可臻的态度极为坚决。
他当然知道林月笙对李洱的伤害,就是这样,他更不想李洱因为一时的迷失再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哪有受委屈?”李洱抖了抖身上的衣裳,“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受委屈了。我在白玺那儿从没受过半分的委屈。”
“可你讨厌他!”朱可臻执着的看着李洱的眼睛,“你讨厌他,你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会高兴?”
李洱这次笑得泪都呛出来了。有些话他不想让朱可臻听,他那么真心要等一辈子,要守一辈子的人,他跟着那人走,得到了什么?没错,他喜欢林月笙,可回忆国外那些时光,只留下了与林月笙的争吵,以及那声冰冷无情的滚,还有那三张被他吞下腹中的机票,冰冷刺骨的令人窒息的海水……
还有永无止境的恶梦。
除此之外,真的没剩下其他的。
李洱轻咳了几声,有些尴尬地对着朱可臻解释,“我在试着去接受白玺……还有,试着去喜欢他。”
“啊?”朱可臻张着嘴,难以置信。
李洱的耳根都染上了红晕,“我说,我就想身边有个人!我懒得找了,就白玺了。我会试着喜欢他,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会爱他。我没有将就,没有委屈,没有退而求其次,白玺已经足够好,好到令我汗颜。我最近都在想,我该如何去回应这份感情,他给我无尽宠,我是否该还他以真心?”
朱可臻的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
他望着眼前的李洱,明明该是很煽情的话,却被李洱如此暴躁地抓着头发说了出来,跟打机关枪似的。他一直知道李洱的性取向,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样讨论感情问题。
朱可臻也捉急得很。可他抓耳挠腮的,愣是想不清该怎么回答李洱。他虽然一直是高材生,在工作中也多有建树,但现在面对的是感情问题,他只能干着急。
李洱打开了话匣子。这么多天一直想不通,也不想去想的问题。因为今天见到了林月笙,又因为现在对面坐着的是朱可臻,他几乎想要一股脑地全部倒出来,憋在心里太难受。一个人想这么多,又不知道对错。
“你都不知道我以前有多混蛋。老黄对我好,我就只知道伸手去接,从来都没想过也该对他好。谁对我好,我都只会伸手去接。就这么混蛋的我,白玺看了十年竟没厌烦,我印象中我连笑脸都很少给他。”
朱可臻撇嘴不屑,有些人就是有受虐倾向,“欠虐!”
李洱敲了敲朱可臻的头,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哼!反正先过着。就这么个全能的人搁身边,至少吃穿用度皆不愁。”
朱可臻也跟着哼了一声,“反正就你心里清楚,谁对你好,谁对你赖,你都清楚。我说什么也没用。”
李洱眯着眼不再说话,舒服得靠在藤椅上。他想说的,都已经说了出来,想不明白的也问了出来。
暂时先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晚饭后,朱可臻接了个电话。公司临时有事儿。原本他还想留下来陪着李洱住上几天,这一通电话打消了他的计划。但看李洱的精神气不错,白玺又表现得极是好,他便稍稍放心的离开。
朱可臻走后,白玺开始耍流氓。
“我困了,我要睡觉!”
啊喂,这厮哪有这么嗜睡。之前哪次不是过了十一二点才睡觉。现在也才九点钟,睡个毛线。
李洱就将白玺领到自己的卧室,神色很是不耐,“睡吧,就睡我这屋。”
一进屋,白玺的眼里冒着精光,这……这是不是就叫做一步登天?还没从兴奋中回复过来,又听到李洱漫不经心的话,“你睡我这儿,我睡老黄那屋。”
一盆冷水,醍醐灌顶。白玺的激情啊,兴奋啊,通通被浇灭,只能默默地看着李洱拿了睡衣,转身走出了房间。
李洱去洗澡,浴室是独立在外面的。他看见隔壁的院灯亮着,但没有声音。可他就是能够感受到对面的人。
洗了澡,他穿着睡衣回去屋里。天有些凉,昨天住在白玺的公寓里时还不觉得,刚洗了澡站在院子里就觉得冷。
一进门,李洱就打了个喷嚏。
白玺正在摆弄案几上的留声机,见李洱进来,随手将一件毛绒的家居外套扔给他,“穿上。”
夜里确实挺冷,李洱没多说什么,将衣服穿在身上。
白玺终于摆弄好,音乐声流出来时,他就卷着袖子说,“这玩意儿还真实在,用了几十年了都没坏。”
李洱自豪地挺起胸,“那自然,我用的东西,那都是好东西。”
白玺听了,淡淡地弯了腰,做了个绅士的礼仪。“谢谢夸奖。作为你即将会用的东西,我甚为荣幸。”
李洱将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啪在白玺的脸上,“滚去洗澡吧。”
白玺挺乐呵地哼着乐声,甩着毛巾笑道,“这就去,定不叫你等太久,马上洗了给你送上门。”
李洱一脚踹过去,“滚出去洗澡!不然别想睡我的床!”声音有点儿大,虽然已经决定要接受白玺,但是就是不想让白玺睡自己的床。尤其是白玺还要一直耍流氓,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白玺挨了一脚,就顺从地去洗澡去了。
他刚踏进院子,隔壁的院灯“啪”地一声被关掉。
林月笙一直都站在那扇被堵住的拱门前,那句话也很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自然不信李洱会跟白玺做什么。
可这样一句话让他很难受,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从下午到晚上,他一直站在这里,听着隔壁传来的各种声音。一直听着,他听到李洱张扬顽固的调子。最初时,他还欣喜。李洱并没有因为那场祸事而消极,他仍是健康的,活跃的,充满生机的。
现在,却不是了。
正是因为李洱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多余了。只是隔了一堵墙而已,林月笙却觉得自己再想插入李洱的生活中变得艰难得,艰难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因为李洱没有消极,因为李洱没有崩溃,因为李洱在在白玺和朱可臻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表现过的恣意。
除了那一次因为凌初的事情,记忆中李洱不曾吼过他。林月笙一直都以为李洱是个很听话的弟弟,是个应该去疼爱的弟弟。小时候是因为李洱的乖巧和听话,后来是因为小时候无法忘怀的情感。
再到现在,林月笙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李洱。他靠坐在门槛上,听着隔壁动听的乐声,神色凄清。
李洱趁着白玺洗澡的功夫去了趟厨房,找出黄豆来泡上。上次买来的黄豆还有不少,也都是完好的。
做完了这一切,一首曲子也放完。他也没等白玺出来,直接去了老黄以前睡的卧室,找出新的棉被铺好床,躺了上去。
如果朱可臻在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四年了,老黄的房间一直落着锁。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朱可臻会按照李洱的吩咐打扫一遍,其余时间全是锁着。
而且,朱可臻记忆中,李洱四年都没进过这间房。
确实,这是四年间李洱第一次踏进这间老黄住过的卧房。陈设依旧,感觉依旧,李洱睡得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李洱就爬了起来。他跑去厨房把昨晚泡好的黄豆抬出来,又端了盆清水,将院子里的石磨清洗干净。然后,他打开收音机,一边听故事,一边悠闲地推着磨盘。
事实上,白玺在门响的时候就醒了。但他没起来,听着收音机,还有磨盘磨动的声音,闭着眼睛继续赖床。
一直到李洱敲门喊他,白玺才假装刚睡醒的模样,“嗯……马上就起。”起床,梳洗,花了不到十分钟,白玺准时出现在厨房里。
厨房里,两碗热腾腾的豆浆放在桌上,豆浆旁边放着街市东头卖的蒸饺,也都还冒着热气。
白玺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就这么一碗豆浆。他这辈子琼浆玉露都没少喝,这一碗豆浆咋就让自己鼻子一酸。
李洱没多话,就着碟子里的酸菜吃蒸饺。这是他第一次对着一个人做这些,做曾经老黄为他做过的。
等对面的人吃下这些。
李洱心中才缓缓明了。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老黄当年做这些事情时竟是这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1.谢谢折子戏童鞋给俺投的地雷
2.关于长评,一定要填写长评主题的,俺其实也是初来乍到,不懂这个的。默默地哽咽,折子戏,咱俩绝壁被**给华丽丽地tx了一把。俺滴第一个长评鸟,就这么没了。
3.这是今天的更新,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