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诡七四
“什么?”廖泽别过脸,“什么不对?”
我拉着廖泽,快走几步,回了车上。
关好车门之后,我指指研究室的方向,问廖泽,“如果你的生殖器受伤了,你会这么轻易的对陌生人说出来吗?”
廖泽眉心皱了皱,紧接着,很快舒展开了,“不会,肯定不会。尤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羞耻说出口的事情。”
“可是,于行却说的很自然。”我盯着廖泽,“他完全可以编一个别的借口,为什么一定要说出这些?”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会查他的过去,所以才说了真话。”廖泽猜测。
我迟疑着点点头,觉得廖泽的话有道理。也许,正因为于行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才选择了坦然说实话。
廖泽一拍我的肩膀,“我们还是从邪教着手吧。”
“哦。”我应了一声。
任酮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不会有什么收获,听廖泽复述了一遍我们和于行见面的情景之后,就给我和廖泽各自分配了任务。
他让廖泽去帮路峰。路峰和杜凯正在忙碌的到处排查,通过那些尸体的Dna,寻找那些尸体的家人,并寻找多余右脚的主人。
我则被分配去引鬼,和外间的小屯一起去,由韩宇斌带着我们。
原本是任酮带着我们,但是上头来了电话,话筒里隐隐约约泄露着声音,听对方那意思,好似是在阻拦任酮继续查这个案子。任酮表情很差,挂上电话后,就拿着外套冲了出去。
看他那样儿,估计是去找上头谈话去了。
这个案子越来越离奇,竟会受到来自上面的阻拦。这是罕见并且不可思议的,上面的做法令我疑惑到极点。
但,不管上面怎么阻拦,只要任酮让我们查,我们就会继续查下去。
韩宇斌带着我和小屯,去往金仲家。
小屯人小胆子大。可能是因为刚参加工作,所以她对工作充满了无比的热情。陪我去引鬼这个活儿,就是她主动要求来的。
她叽叽喳喳了一路,一直问我过去查的那些案子,像是恨不能将我的老底儿都挖出来。当我说到鬼的时候,她一惊一乍的,抽气吸气声都特别大,特别具有戏剧效果。
我没阻止她戏剧化的闹腾。
虽然她闹腾的有些吵,但并不令人讨厌。
进去金仲家之前,韩宇斌从兜里掏出两根红线,一根拴在小屯的左手腕上,一根拴在我的左手腕上。
韩宇斌叮嘱我们,“如果有危险,你们就扯断手腕上的红线,我会进去救你们。”
小屯脸颊红通通,眼里带着几分羞涩几分仰慕,不好意思的朝着韩宇斌点点头,抢先说:“谢,谢谢韩哥。”
韩宇斌对小屯点点头,转过脸,看向我,“你们要小心。”
“嗯。”我点点头,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红线要是被扯断了,你一定要立马冲进来救我们,一定要立刻进来。”
韩宇斌朝我弯了弯嘴角,“嗯,好。”
小屯的兴奋,和我的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进入地窖后,我选择一个角落,背贴墙壁,眼观鼻鼻观心的安静站好,等待着也许可能会来的鬼魂妖怪们。
小屯却到处溜达着,不时发出奇怪的惊讶声。她对这样的环境,丝毫不感到恐惧,她的眼里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宁彩,你看,这水桶里面还有水呢。”小屯简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物品的孩子,眼睛晶亮亮的瞅着我,仿佛等着我夸奖她似的。
“嗯。”我不理解她那奇怪的兴奋感,应了一声,就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过了一小会儿,小屯走了过来,静悄悄站到了我旁边。
“宁彩,你说,真的会有鬼来吗?”小屯小声问我。
她像是探头出洞的小老鼠一样,贼兮兮的转动着脑袋。
不等我回答,她就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可我听他们说,这里周围一里地的范围内,都没有鬼,鬼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鬼会循着你的味儿,从一里地以外找过来吗?”
“希望不会。”我一点儿都不希望鬼找过来,至少不要找到这个的地方来。
小屯说:“可我好想见到鬼,我还没有见过鬼呢。”
我瞥眼看她。
这一瞥,正好看到她嘴角那抹奇怪的笑。
那笑消失的很快,转瞬即逝,如同一闪而过的光影。
我几乎以为看到她脸上出现奇怪的笑,是我的错觉,是因为我在这个地窖太过紧张,导致眼神出了问题。
因为,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如同刚进来时候一样,兴奋中透着期待。她嘴角偶尔折一下,但勾勒的绝对不是笑容弧度,而是一种兴奋和期待造成的紧张感。
“宁彩,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小屯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朝她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案子,走神儿了。”
小屯不在意的摆摆手,继续骨碌骨碌的转着头,目光熠熠的到处打量着,一副期待鬼怪快速出现的亢奋模样。
在她出现那个笑容之前,我只觉得她是个刚进入工作岗位急于表现自己的可爱愣头青。可在看到她那个笑容之后,我打翻对她之前的看法。
刚才她那一笑,太诡秘,充斥着隐匿而沉郁的黑暗感。那一瞬间,她像是从某个黑匣子里爬出来的女巫,正准备施展魔咒,报复那些把她关押起来的人类们。
在地窖蹲守了两个多小时,我和小屯没等到任何东西。
我们不得不作废了这个计划,失望的返程回科里。
这一天,我以为会获取很多有用的信息,而事实上,我一无所获。
但这个晚上,我却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可怕的梦。
我怀疑这个梦,与杜好成有关系。
因为下班前,我在办公室碰见杜好成,杜好成对我说了一句话,“宁彩,是我发现了你。”
“你发现了我什么?”我不由自主的回问了他。
他并没有继续回答我,留给我一个微笑,消失在电梯门后面。
我怀疑,他用那句话催眠了我。
他在用催眠惩罚我,惩罚我没有满足他亲手造就一个精神分裂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