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三)
如果说许暖醒来后说不认识他像一把匕首直插慕子然的心脏的话,那么后面许暖表现的对他的抗拒,直接把他的心活生生的剜走了。
现在慕子然只能在许暖睡着时和他亲近一会儿,她也只有在她睡觉时才会任他碰触,不会抗拒。
慕子然摸了摸许暖的头发,微微叹了一口气。刚刚专家对许暖进行了会诊,许暖这几天举止有异的行为也会得到解释。
不管怎样,他从未想过放弃许暖。
苏离歌看见慕子然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室内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祀白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就连是对于苏离歌也只是瞥了一眼,难得没有捉弄他,更没有开口讽刺。这让苏离歌感觉到有些诧异。
楚祀白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慕子然,你出来一下。”
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慕子然怀中的许暖,眼神复杂。
慕子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心里突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安。他轻轻的把许暖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她掖好了被子。随即不顾自己还在打着点滴,直接把针从手背上拔掉,率先走出病房。
他知道,楚祀白想让他知道的肯定与许暖有关。
苏离歌愣愣的看着慕子然做的一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深深看了许暖一眼,也选择跟了上去。
医院的一个小房间内,几个专家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不远处随意而坐的三人,把刚刚对楚祀白说的话再次说出了口。
“是这样的,经过我们诊断,我们发现许小姐患上了精神妄想症。也就是说因为某些事情受到刺激太大,而选择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如果楚先生说的一切属实,那么许小姐很有可能把自己当成了她已经死去的妹妹。”
听到医生说的这些,慕子然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有层厚厚的油纸包裹住了他的心,让他无法呼吸。
只不过那层油纸上有些小小的针尖,把他的心脏扎的千疮百孔,血液每流动一下,都让他疼的不得了。
良久,慕子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她还能记起自己是谁么?”
几位专家对视了一眼,最终一个医生把答案有些迟疑的说出了口,“可能性不是很大,不过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可能需要很久。”
“怎么治?”慕子然定定的看着医生问道。时间久他不怕,他等得起。
医生叹了一口气,“静养吧,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慢慢养着。这种事情除了病人自己愿意醒来,其他人也无能为力。”
慕子然嘴唇紧抿,是暖暖自己原因么?那么她对他表现出来的抗拒,也是因为她心里因为许橙的事情排斥自己,所以才会如此么?
暖暖,你真狠心。
医生把自己要说的都说完了之后,起身向外走去,准备把空间留给慕子然几人。毕竟这个结果很难让人接受。
就在几人经过苏离歌旁边时,苏离歌一把抓着一个人的袖子,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似的问:“你说什么?许暖得了什么病?”
医生很好脾气的再次回答:“精神妄想症。”
医生话音刚落。苏离歌的拳头毫无预兆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怒吼道:“你特么的才有精神病,庸医!”
“小四!”苏离歌打完一拳后还想再打,却被慕子然一把拉住。
苏离歌回过头看向慕子然,红着眼睛说道:“三哥,你别拦我,这种庸医也敢出来看病,我打死他。”
听到苏离歌这样说,被打的那个医生也生出了几分脾气,虽然慑于几人身后的家世不敢打回来,却也撂下了一句,找多少人看都是这样,然后气冲冲的走了。
苏离歌听到这句话,挣扎的更厉害,恨不得想冲上去再把那医生打一顿。
他不相信许暖会得了那种病。
苏离歌最终也没挣扎开来,慕子然狠狠抓住他,冷声说道:“谁让你过来的,滚回去看着暖暖!”
苏离歌见慕子然发了火,也不敢再说什么,梗着脖子红着眼眶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苏离歌离开的背影,一时没有出声的楚祀白忽然开了口,“我准备带着暖暖去美国,我在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楚祀白顿了下,眼里迸发出冷冽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查到是谁刺激的暖暖。”
“我不同意。”慕子然直接回绝了楚祀白的要求,“在这也能静养。”
如果许暖在他身边,哪怕许暖抗拒他,他还能看两眼,如果许暖不在这了,那么他想看时都看不到了。
这种情况,他不允许。
楚祀白嘴角微弯,笑容似嘲讽又似自嘲,“你不同意又怎么样?暖暖现在看见你病情只会更加严重,这里让暖暖熟悉的一切都有加剧她病情的可能。慕子然,如果你是为暖暖考虑,就让她跟我走,等她病好,我会带她回来。”
慕子然沉默,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心也因为楚祀白的一番话仿佛掉入了深渊。
楚祀白说的他不是不清楚,可是他……舍不得。
那是他一直宠着爱着的姑娘啊,那是他喜欢了三年,等待了三年的姑娘,忽然让她离开自己,以后也许连看都看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可是如果不让她离开,因为他的自私让她病情逐渐加重,让她越发的抗拒自己,他怎么忍心?
即便他不愿,可是只要是为许暖好的,他都会去做。
慕子然手不断握起松开,如此反复几回后,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许是因为慕子然尚在病中,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少见的带了一丝脆弱。
楚祀白在他的目光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慕子然愿意等,他会把许暖带回来。
两人对视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空气中流动着异样的气氛,虽然两人都没说话,但是他们都懂对方的意思。
这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独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