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痛说陈情

此时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男子站起来道：“这位……秦大人是吧，我们都是山野的粗人，不懂您说的什么意思，能给我通俗易懂的讲讲吗？”

天宇一笑：“好，既然这位老板说了，那么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几位老板能将你们的药材，源源不断的送到北方战场，仅此而已。”

几人都不由自主的一皱眉，心中多是不悦，毕竟天宇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客气，这根本就是命令，而不是求人，就算你是官，我们是民，但是这哪里有这么理直气壮的说。

几人都同时不语，反正我们争不过你们，民也不与官斗，那好，我们不说了总可以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爷我是不伺候。

天宇看着几个人都是低头喝茶，不由得一笑道：“几位，我天宇的身边你们其实一直都很怀疑吧，没关系，我在这里也就说说，我之前京都有官职，可惜叫自己给坑丢了，现在我是大秦，定远驻派瓦口关副元帅。

几位我所率领的士兵正在和突厥国的右贤王启民交战，战士们在用鲜血去守卫瓦口关，我理应和他们在一起，但是我没有，为什么？你们想知道吗？那就是因为这些药，这些我们花了大价钱采买回来的药，之中仅仅只有三层是真药，如果将这些药给战士们使用，你们想想会有什么结果？

启民大军三十五万人，咱们不足十万，告诉你们，我们之所以守卫边关，为的不是我们的官帽子，也不是加官进爵，我们豁出性命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咱们大秦的百姓能够平安，生活不被番邦蛮夷所践踏。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会假药横行，为什么药行市场会这么混乱无章？啊？”

天宇说着说着便开始群情激奋，一边拍桌子瞪眼，别说，天宇亮出了身份，在座的还真有知道的，知道有这么一位，在京都名气也很大，后来因为犯了事了，所以才被发到边关，知道。

没想到这位大爷竟然来到这里了，知道天宇血洗江南盐道的，更是对天宇肃然起敬，听着天宇在那里肆意发泄，有的便也开始惴惴不安，此时听到天宇的话，便也都赶紧闭嘴，生怕触怒了这位杀神。

此时那胖子脸上也见了汗了，笑呵呵的道：“那个，秦大人，其实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要知道以前我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商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但是后来严配强来了，先是挤走了老行长，后来便开始逼迫我们贩卖假药，已图暴利，其实说实话，我们也抗争过，但是带头的那几位接二连三的消失，叫我们也是惶恐不安，毕竟这我们也是老百姓，谁家里还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倒是可以无所谓的抗争，但是家里怎么办？我们要是也消失了，家里估计也就完了，为了这全军老小，我们才不得不同流合污。”

天宇此时也淡然的坐在那里，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先叫这帮家伙怕，然后才是谈事情，毕竟这帮脑满肠肥的家伙，如果自己镇不住他们，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不过即便此时也不过是暂时将他们的气焰消减下去，不过也够了。

天宇品了口茶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这点我和钦差大人都是理解的，我们的意思无非是除首恶而惩帮凶，至于你们不过是无辜被动牵连的，我们还是分的清的。不过呢，朝廷自然是有朝廷的规矩，至于是什么？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完全的配合，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下面的众人自然都是连连点头，天宇这几句话软中带硬，也算是打在了七寸上。下面的那些商家，也都是连连点头。

天宇此时淡然道：“之前我所说的，都没有骗你们，其实我大可以不来，我在说句实话，我此次前来风险很大，如此此时说句不吉利的话，边关的袍泽不卖死的话，只要边关一破，那么我是罪责难逃，但是我又为什么要来呢？

哎，其实一方面我此次前来算是为了你们，如果我全然不顾，依旧是使用那些假药，那么瓦口关必定被破，上峰怪罪下来，即便我罪责难逃，但是也必然会牵连出假药一案，到那时候，陛下在钦点钦差，那么你们这些人必定是逃无可逃，我相信，严配强有人照拂，你们有吗？殃及池鱼，你们就等着吧。

其实还有一方面，也是我的私心，边关十万将士，全部都是我大秦最精锐的士兵，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死一个都是大秦的损失，我的目的就是在确保胜利的前提下，尽量少死一些士兵，前线没死一个士兵，后面便就有一对父母失去了儿子，一个妻子失去了丈夫，一个孩子失去了爹爹。

你们口中说的怕牵连到家里，难道他们就不是？两军阵前死伤必然，但是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想方设法的叫他们活下去，不是没有条件，也不是没有人力，这所有都具备，难道就毁在这些药材手里？这不是天灾，乃是人祸。不要看人家番邦，他们是人，咱们也是人，不过咱们大秦人的性命要比他们番邦的贵重一百倍、一千倍，他们是尚未开化，所以不懂治病救人，咱们既然有条件，那么为什么不给自己士兵最好的救治？是给不起？还是不想给？我不管旁人，我在的营里，每一个伤员都可以得到最为宝贵的治疗，这是我此次前来的目地，我现在只想问各位，有谁愿意随我去一趟边关，将自己的药材运送到边关去。”

此时整个桌子上鸦雀无声，孙盘默默的站起起来，对着天宇抱拳道：“秦大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前的我们太过于肤浅，以至于帮助严配强做了许多的事情，但是现在听您一席话，算是叫我们茅塞顿开。

作为一个大秦的百姓，我们有义务在朝廷需要我们，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站出来，我们做的其实微不足道，但是只要能为民出力，为边关将士们出一份力，那么我也就觉得值了。我这就准备安排，将所有库存药材，全部发往瓦口关，我也将随您一起去边关看一看。”

天宇不由得暗挑大指，孙盘够意思，此时能出来帮衬自己一把不容易。看到其余的众人不说话，自己心里一笑，对着孙盘客气到：“孙行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能将药材发往边关，这是对我们战士最大是支持了，不过您身为行长，还是不宜乱动，毕竟现在安城百废待兴，药行很多事情，还得由你来管理，如果你离开了，很容易出乱子，所以好意我心领了，巡视的事情，还是容后再说吧。”

孙盘也没有客气，对着天宇使了个眼色，天宇也微微一笑，二人做了个“合作愉快”的交流。

他们二人倒是一唱一和，苦了下来的几位，心中不由得暗中骂娘，谁能想到这二人配合这么默契，难道他们之前有奸情？不过孙盘在此处已经时间不短了，而且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了解，背后一定有势力，既然他现在是行长，还带了头，自己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不然这行长要是小气起来，在给自己穿小鞋，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众人也纷纷慷慨解囊，给瓦口关送去物资，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秦大人，我们义商捐助军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秦大人丝毫没有表示，这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此时天宇将目光一扫，只见最边上一个女子低头拼着茶道，这个女子天宇曾经注意过，不过也就是扫了一眼，看这女子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打扮的还算端庄，大秦虽然民风朴实，并不严苛，但是对于女子从商，还是十分少见的，不过也不是没有，比如：孝姑。

不过这个女子长相一般，天宇对于异性还是十分挑剔的，所以一直没有理会，此时那女子发问，天宇不由得微微一皱眉道：“哦？这位老板贵姓，有何高见。”

那女子淡然一笑，对着天宇道：“回秦大人，小女子姓单，名叫丽人。在下十分佩服秦大人能不怕冒险来到安城，由设局将严行长绳之以法，那自然是有自己的高招，小女子也是佩服，不过话说回来，不论是何时，我们商人也当是以利当先，如果仅仅是因为秦大人说的义，那么我们时至今日也都该饿死了，我不是说秦大人说的不对，但是如果单单为了民族大义，将我们的活都发到边关，那么，我们的生意怎么办？刚才王胖子也说了，我们也有家人，我们怎么养家糊口，我们和孙行长不一样，孙行长家大业大，不在乎，我们可是小本买卖，将本图利，可以说一文钱一文钱扣出来的。您不给个交代，叫我们这生意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