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聪明的贼头
第二天傍晚,准时回到住所的三人在门厅处商议了一会儿晚上的行动计划。Du00.coM
对方作为地头蛇,如果不能一次整服了,往后服装厂那边会有无穷的麻烦。所以在三人商议过后,最终决定安格的官方身份和罗杰姆的强大武力双管齐下。两头都给那群地头蛇堵上。
此时,外号“黑猫”的盗贼头领正在自己位于下城区最边缘的家中,跟手下几个新入伙的小孩吹牛。
“知道大爷这外号是怎么来的吗?”
众雏贼附和:“不知道,怎么来的呀?”
“你们也知道,咱们这一行在瓦力兰登被称为‘贼耗子’。耗子群中出了只猫,你们知道这个外号的意义了吧。哼哼,当年下城区的团伙多了去了,最终留下来的只有大爷我!其他的耗子都被大爷我干掉了!所以其他区的同行们给了我‘黑猫’这个外号!”
几个小孩面露向往的神色:在夜色的遮掩下,眼前这个年纪并不大的老大奋力冲杀,身后留下的是无数‘耗子’同行的尸体,用铁与血打下了下城区这片天地。尸体越来越多,老大眼中的天地越来越宽广,小孩们的心思也从向往变成敬畏。
看着几个新收小弟眼神的变化,黑猫憋笑憋得都快抽筋了。小孩子最容易忽悠,特别是容易被战斗场景忽悠住。三年多前的黑猫就跟眼前这几个小孩一个德性,看着所在的小团伙的老大的身影无比的高大。也立志要成为瓦力兰登地下世界的传奇。不过还没等他的奋斗迈出第一步,瓦力兰登警察厅厅长换人了,接着就对地下势力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荡。黑猫所在团伙的成员死的死跑的跑关的关。而作为一个懵懂新手的他,之前也没被警察厅的调查员注意过。等到上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感觉不对之时,再次来到城市的阴暗地带寻求指示的他发现整个下城区的街面上无比的干净。茫然无措的他在惊慌了数个昼夜后,慢慢从偶然听得的路人的对话中还原了事件的大致真相。发现了机遇的他抓住了那个空白期,给自己一个“黑猫”的外号后,迅速召来了一批在街上晃荡的小孩,拉起了团队开始干盗窃这个很有前途的事业。得益于他敏锐的时代感知,以及由于下城区油水太少没什么过江龙感兴趣,这几年倒也让他在下城区的盗窃行当里混得顺风顺水,还整合了一些新出道的小“贼耗子”,现在手底下也有二十来号人,在下城区的盗窃行业中独占鳌头。
作为一个边缘城区的小贼头,虽然平时也会向负责下城区的治安员们进贡,但对于警察厅的大行动,还是缺少渠道探知的。黑猫并不知道三年前那一次让他上位的扫荡在警察厅成了五年一次的例行行动,所以他现在对着新收的手下们还是很得意的。
黑猫不知道,但是安格知道。在出发往黑猫的老窝的路上,安格向埃尔文和罗杰姆介绍了对手的大致情况。以及一年多以后会开始的清理行动。埃尔文对于瓦力兰登警察厅的负责任态度十分感慨,生出了“难怪总是一片平和”的想法。不过,就算一年多后警察厅会有行动,可毕竟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警察厅的计划和埃尔文想做的事情不重复。不过看着安格的一身笔挺制服,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可以稍稍调整一下。二十几号人,但肯定不会聚在一块儿,如果只是打一顿,罗杰姆一个人堵着门就足够了。原本埃尔文时准备丢个饵让几个小贼们咬上钩,然后安格便衣抓贼,稍稍遇上一点反抗后就让罗杰姆出来把几个人饱揍一通,最后安格亮明身份以袭击调查员、盗窃和意图谋杀的名义把几个贼头子抓到警察厅去。但现在知道了对手的背景,又有扫荡行动做支撑,直接亮明安格的调查员身份就好了。能简便一些就尽量简便一些,埃尔文想着,那个贼头应该也是个聪明人,如果不聪明大不了就打到他聪明了为止。
下城区处于瓦力兰登的西北角,三人穿过中心广场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到了城市边缘,黑猫平时就藏在这一片破旧的平房区中。埃尔文看了看环境,点点头到:“这地方挺适合逃跑的。”不过安格已经盯了他们几天了,小贼的藏匿在优秀猎人眼中到处都是痕迹,埃尔文等人很快就来到黑猫的住房前面。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灯火通明不属于这一片破败的城区。借着黑暗的掩护,三人把目标的房子周围检查了一遍。不过这种谨慎有点多余,小贼头黑猫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并没有安排人放风。检查完环境,然后在可能的逃匿路径上布好了几个死套(无法解开的绳套),罗杰姆站在后门前,埃尔文和安格绕到正门。门锁有点松动,埃尔文和安格齐出大脚,“嘭”的一身,门被踹开,撞到墙壁又弹回来,差点拍在埃尔文的脸上。登场方式的效果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很显然屋里的几个小贼被那巨大的一声们响给吓着了。看清楚安格的制服后,群贼大哗,虽然和平时见过的治安员的制服有些许不同,但一看就知道是警察厅来人。屋里共有贼偷六名,除黑猫外,还有四个新收的小弟在这儿接受老大的教育,另外一个是带着这些嫩贼过来的拉贼了。没等埃尔文两人开口,两个嫩贼本能的就往后门跑去,老贼则奔向了后窗,还有俩嫩贼明显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往哪儿跑。这让埃尔文一眼就瞧出了几人不同的团伙地位,众人惊慌下,镇定的黑猫显得老大范十足。
没去管跑掉的和呆立着发抖的,埃尔文和安格径直走到“黑猫”面前。此时黑猫心理也发虚,小孩们不知道安格这身制服代表着什么,可他作为老大肯定是知道的。瓦力兰登里调查员并不少见,可是这个钟点出现在偏远城区自己面前的调查员“黑猫”可没见过。虽然擅长吹牛,但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调查员不少,只是小人物,可在他们这种混混面前调查员也是了不得的小人物。
所以没等面前的两人开口,黑猫强忍着颤音先说到:“两位贵客深夜到访有何吩咐?”
埃尔文和安格没有作答,只是盯着眼前的贼头。黑猫听到后门处响起两声闷哼,后窗外也传来一阵惊叫,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瘆人。
听到屋后动静后的埃尔文这时才缓缓开口,他想要先逗弄这小贼一番,就像猫抓住耗子后的游戏。
“你为什么不跑?”
“我为什么要跑?”
“装傻?”
“跑得掉吗?”
埃尔文笑得很开心,收起了戏耍的心思。几句对话中埃尔文确定黑猫是一个聪明而且光棍的贼,这种人总是更容易明白道理。
“我很生气,你如果跑了就能被打一顿让我消消气。”一年的教官生涯让埃尔文拿捏起架子来像模像样。一边说着,他一边指了指黑猫身后。黑猫扭头,罗杰姆一手拎着一个昏过去的小贼从后门走了进来。走到黑猫身后,埃尔文随手将俩小贼丢在地上。
此时,黑猫的惊慌才被恐惧替代。后门进来的大汉一手一个百来斤的人就跟拎着个破布袋子般轻巧,后窗跑出去的老兄弟此时也没了惊叫,肯定屋外还有人守着。其他人暂且不论,就后门进来的大汉和面前的调查员都不是自己这个层面有资格惹到的。而且一直说话的人显然不是瓦力兰登口音,像是北方那边过来的。北方那边来的,十有八九是军队里出来的。心思电转之下,他想到了那个奇怪的佣兵团一群人。然后他想用言语试探一下,顺便借机会看能不能转移眼前这人的注意力。不过马上又否决了,万一听出他包藏祸心,估计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您要打我一顿能消气,我绝对不抵挡一下。不过您总得让我知道哪儿惹到您了吧?”这种时候放低身段不丢份,作为一个聪明的贼,黑猫的态度进行了很恰当的转变。
“佣兵团是我的人,女孩子也是我的人,懂了吧?”埃尔文也不笨啊,黑猫既然放低了身段,埃尔文自然就该再往高了拿捏一下姿态了。
果然是这事,黑猫哀叹着自己之前的愚蠢行为,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了,肯定就不止是警告一声。今天不付出些代价这事儿肯定揭不过去。
抽了自己俩耳光,黑猫看着埃尔文说到:“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皮草店里的东西值钱我们肯定会注意到。这几天在佣兵团那儿转悠,我承认,确实是想去看看漂亮姑娘。但是我也没敢其其他心思,就是想多看几眼。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这没敢打她们的主意。”
“打没打主意我不管,错误的行为和思想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看你识趣,我也不为难你。以后你给我盯着那一片,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报告过来。联络人就是皮草店。”然后埃尔文指了指安格:“做得好不会亏待你。他还有话说。”
安格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我的身份吧,你的事只要不过火我不会麻烦。以后我还会有事找你做,就在这儿。好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人来来时就商量好了,好猎人要有好帮手,山里靠鹰和狗,城里当然就靠其他人了。既然以后打算在瓦力兰登混,这次是个抓帮手的好机会。以前没资格做这事,现在有有这么个契机别浪费了。于是三人连吓带装的好好诈呼了一通。
黑猫看着眼前的两人,有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大汉,觉得今天总得先脱身才行,于是回答了一个“是”字。没等他继续表忠心,埃尔文又说到:“别想着今天先答应了脱身,然后明天就跑,你跑不掉的。想要如何你的话,今天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直接让人过来弄死你就行了。想跑的话,到时候可以让你在野外尝尝他的滋味。给我们做事是有大好处的,以后你会知道的。”说着埃尔文指了指罗杰姆。
“你是聪明人,今天话就说到这,你都好好记住喽。”说完,埃尔文正准备转身,突然想起了图书馆的偷书贼,顺口问道:“最近图书馆丢过些书,像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批人做的,你知道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