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第412章 周青
宁无痕一剑甚是霸烈，不但将剑影逼出桐华的身体，更是一剑爆体，令桐华当场身死，爆体而亡。
曾经东皇翘楚，曾经势死要跟宁无痕拼斗一番高下的桐华终究将自己葬送于这方平原上。
幽冷寒风起，拂过诸人的面庞，令人不寒而栗。
昔年翘楚唯有发出一声不甘的厉啸，便就此消失，人间除名，遥想当年在东皇城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一战葬白骨，长风扫孤尸。
“桐庐未来中兴家族的天才终究还是死在宁无痕的剑下，这就是修士的战斗，要么生要么死，认定宁无痕为一生宿敌，实在是桐华走错了这一步，沦落到如此地步，是咎由自取还是天命所致，已经不重要了。”
“稍后桐庐应该就会知晓桐华被杀的消息，哎，又失去了一位年轻强者，继南朝风，齐道夫之后的第三人，全部死在宁无痕一人之手，这还抛除剑阁三子在外，难道人间就没有年轻强者可以阻挡宁无痕势如水火的崛起？”
此话一出，许多人神色复杂的凝望远处仗剑自立的宁无痕，有点感慨。
西桑出道，东皇成名，南庭跻身太虚之境，如今北下杀进北帝城，一条成长路线非常清晰，似乎在隐隐的预示着什么。
犹记得宁无痕北下后，暗中有老者断言，宁无痕势必引领潮流开启另外一个时代，之于石之谦的那个峥嵘时代已然步入幕后。
“难道宁无痕真的能解决掉石之谦？”
石之谦一旦被剪除，当年名动天下的风云榜上所有人悉数退场，剑魔已经是风云十席唯一一位在列的强者，其他的不是归隐便是不理尘世，亦或者踪迹全无。
“一开始很多人不相信宁无痕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全然以为宁无痕北下是贸然之举，现在看看，他未必做不到啊。”
亦是名动天下的剑阁高徒，宁无痕已经杀了四个，最后一人剑影也出现劣势，只怕在接下来的交战中阻挡不了宁无痕进城。
“你拦不住我，杀石之谦我势在必得。”宁无痕收剑肃立，凝望剑影。
外人传言剑影是剑阁年岁最小之人，排在剑阁高徒最后一位，但实力却是最强的。当下一战唯有他阻拦宁无痕片刻，但后者的推进形如潮水，无人可挡。
剑影黑色长袍遮住他的身体和面容，鼓动的大风吹出一缕长发，至于此人究竟是何长相，外人无法看清。
纵使现下宁无痕和剑影隔得如此之近，前者也没有办法看穿对方的阵容。
似乎站在面前的只是一块黑影漂浮于虚空。
“桐华已经被我杀了，你还拿什么跟我一战？”稍作片刻，宁无痕继续出声道，“我的态度你应该清楚，拦则杀退则放，现在你依旧有选择的余地。”
“若是就此退走，与剑阁断绝一切关系，当下你便可离开。”
宁无痕此战毕竟为石之谦而来，途中杀戮不过是无奈之举。
剑影黑袍下泛出两道白色的芒光，像是黑暗中的星辰闪闪烁烁，“宁无痕果然不愧为宁无痕，可是你以为我输了？”
“你没输。”宁无痕点头默许他的答案，“但你总会输。”
一语双关，前后相衬，彰显出宁无痕的自信。
当前一战剑影不过是失去桐华这尊鼎炉，之于他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可宁无痕能一剑破除他们双人的联手，现下再一对一，胜负如何一眼可洞穿。
此话一出，剑影沉默，并于无形当中默默点头，暂时没有出言反驳的意思。宁无痕亦是没有出手，静静等待着剑影的最终选择。
狂风渐起，黄沙起伏，这一战打到如此地步，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若是剑影再行阻拦，对于宁无痕而言不过是多杀一个人罢了。
“我可以放你进城。”许久，剑影平静的出声道，旋即又感觉此话不对，宁无痕进城之势无人可挡，谈何用‘放’之一字，他无奈一笑，再做更正道，“准确来说，我可以选择放弃阻截，断绝与剑阁的一切联系。”
“哗哗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虽然胜负已经明显，可剑影如此快速的决断还是让在场的人意外，包括宁无痕在内。
外界传言剑影是石之谦最为器重的弟子，后者这般放弃等于叛变石之谦，实在惊讶。按照一般人的行事风格，越是被器重越不会放弃，可剑影的抉择丝毫不犹豫，非常果决。
这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果然在人群嘈杂喧嚣一阵后，剑影出口了，“但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剑影的口风开始转变，已经没有嚣张跋扈之气，像是一个学生向师长讨论学术问题，非常谦卑恭敬。
宁无痕有点意外，旋即点头答应，“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我可以回复。”
“你先前与我对阵，一共用了九剑？”剑影镇静的询问道。
此话一出，周围人更加疑惑，剑影修剑世人皆知，但这是什么问题？难不成要向宁无痕讨教这九剑的招式？当下拜师？
“不错。”宁无痕没有犹豫，速度回复。
“能否告知，此九剑是谁教授你的？”剑影再度询问道。
宁无痕沉默，不知该如何解答，这九剑源自周通的逆伐八剑，至于最后一剑是他自行参悟出来的。但不可否认是，这是周通的剑术。
贸然告诉他人，似乎触及了宁无痕的底线，再则周通英年早逝，已经不在人世间，他更不好公之于众。
“很抱歉，我无法给你答复。”宁无痕忖思半晌，拒绝答复。
剑影似乎很失望，黑袍下的眸光逐步淡化，随后才是他稍显落寞的回声，“教你剑术的人是不是在道宗？请告知！”
宁无痕默默点头，但越加疑惑，便忍不住反问道，“你似乎对这九剑很好奇？”
剑影摇头，“不是熟悉，而是我也会这九剑，只是如今只参悟出八剑，最后一剑无论如何也跨不出去。”旋即他停顿半晌，平定情绪，这才继续道，“因为最后一剑被天道压制，我若强行跨越，会被天道斩杀。”
“咯噔。”宁无痕的心一沉，非常意外，剑影的人生轨迹竟然和周通相仿，其实最后一剑是宁无痕凭借天道霸体续上的，至于周通却被天道斩杀，身死劫罚之下。
默然间宁无痕又想起当初走出道宗时，曹青衣那欲言又止的态度，如今遇上现在的场景，隐隐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怎么会这些剑术？”宁无痕道。
“与生俱来吧，自我出生便烙刻在脑海中。”剑影低声道，“你那九剑中的最后一剑出世，我就可以断定，与我脑海中的九种剑式如出一辙。”
“可最后一剑有悖苍生，不被天道所容，你是因何参悟出？是那人教你的还是自己顿悟？”剑影深有不解，可惜宁无痕不肯回复他先前一个问题。
剑影终究不知是谁传授了宁无痕这九剑。
宁无痕长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摇摇头，“恕我无法告知你这人是谁，只能说，他来自道宗，是世间无双的剑道天才。”
“嗯，我知道。”剑影言语落寞，垂下额头，“可是此些年一直在做一个相同的梦，我似乎还有亲人在这世上，但师傅明明告诉我自己是孤儿。”
“这种感觉让我很迷茫很奇怪，从来都没向师傅透露过，若不是今日遇见你，我也不会说出口的。”
“亲人？”宁无痕嘀咕一声，心中自语，难道是周通？
“携剑而生？貌似周通师兄也是孤儿，自幼进宗，这。”宁无痕迷惑，深有不解的看向剑影，一头雾水。
“哒哒哒！”
黑袍下有泪水坠落，剑影沉默低下头，陷入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
人群嘈杂，疑惑的声音此起彼伏，皆将目光落在剑影的身上，“剑阁麾下大名鼎鼎的高徒竟然会出现这般状态？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孤儿。”
便在这时，星河划破云霄，一缕青衣摇摆，跃入场地。
“前辈？”宁无痕惊讶，曹青衣竟然亲自到场，并且说出了此番话，显然是冲着剑影来的。
“你是谁？”剑影迷茫，抬头看向曹青衣，“你想告诉我什么？”
曹青衣冲着宁无痕一笑，渐而将目光落在剑影身上，“我想告诉你，你不是孤儿，你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哥哥，至少他曾经是你的亲人。”
“哥哥？”剑影呢喃，身子明显在颤抖，“我有哥哥？难道那熟悉的感觉都是真的？”
“你本名周青，而你的哥哥叫做周通，也就是道宗二弟子。”曹青衣一语点破玄机，“周通是我道宗千年来最为杰出的剑道奇才，没有之一。”
“道宗三杰周通？怎么会这样，剑影怎么会是周通的弟弟？”
“一位出自道宗，一位出自剑阁，两人竟然有血缘关系！”
宁无痕沉默，心道果然被他猜中问题，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剑影会是周通的亲弟弟，这其中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为何用曾经二字？”剑影追问。
“因为周通已经死去多年。”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