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蜕神草
时下烈阳高挂，温度逐步攀升，时不时吹来的大风都带着火气。
“这地方真的有至宝？”宁无痕扫视一望无际的荒漠，心里打鼓，这地方比荒域还要荒凉百倍，任谁也不会相信这里是机缘之地。
“我说你是不是对荒漠特别感兴趣？”宁无痕呵呵道，“你不会是特地拿我开刷吧？”
“你废话太多了。”师雨柔一巴掌将宁无痕扇飞数十丈，表示不满，“再嘴欠我真的封印了你。”
“连路都没有，你骗鬼吧。”宁无痕不屈道。
“路从来都不在眼前，而在心中。”师雨柔凝视宁无痕，淡淡道，“心中有路，何处不是路？”
“轰、”
师雨柔抬手一巴掌轰杀，竟然硬生生的打断荒漠，形成一块中空，而后自信满满的向宁无痕嬉笑道，“这不就是路了？”
“额！”宁无痕无语，“你就不能温柔点？”
“我很温柔。”师雨柔淡然一笑，令人如沐春风，连天地都要被这笑容融化了。
“没看出来。”
“你找虐？”
两人一路斗嘴，当然到最后都是宁无痕败下阵来，师雨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斗不过总打得过。
“轰、”“轰、”
师雨柔打断荒漠，掘开地表数十丈，形成一块认为的塌方地带，最后烟尘散去，竟然平白无故的出现一座地宫。
“真的有机缘。”宁无痕长出一口气，而后看了一眼师雨柔。显然师雨柔知晓这里的秘密，特地带宁无痕来开采。
“你知道的还真多。”宁无痕道。
“我被困于这片天已经不知多少年岁，有些机缘之地，我自然了解。”师雨柔骄傲道。
“轰、”
这是一座年岁久远的地宫，或者说是宫殿，因为看构造，初始目的绝非埋于地下。应该是历经久远岁月，地表塌陷，而后整座宫殿被埋进地下。
“现在怎么办？”宁无痕询问道。
“下去。”师雨柔道。
“哗哗哗、”
地宫很大，若是完全暴露，至少有一座城池大下，宫殿门前是一条护城河，内部还有水源流动，也不知来自何地。
潺潺流水声清脆悦耳，倒是让这里显得有点烟火气，不然寂静的令人发憷。
“九皇殿？”宁无痕自语，宫殿巨门上嵌入一块牌匾，上书三个字‘九皇殿’。
“这是神话时代一个强者的国邦，可惜后来被灭了，整个国邦化为死城，被埋没于黄沙之下。”师雨柔解释道。
宁无痕点头，不曾质疑师雨柔的话，她也不知在这片天生活了多少年，一身修为堪称进入极道水准，自然不会消息失误。
只是宁无痕讶异，他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座宫殿，为何以前不开采？反倒将机缘留给我？”
“达到我这个高度，任何机缘都不算机缘，于我无用。”师雨柔说完还不忘记鄙视宁无痕一眼，“倒是你，实力太弱，一个石皇就逼得你要死要活，真是丢脸。”
“额。”宁无痕无语，“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
“这是事实。”
“你先退后。”这时师雨柔言语，示意宁无痕靠后。
“噗、”
土黄色的宫殿上，忽而窜出一只赤色的大鸟，吐出道道妖艳的光芒，护住整座宫殿。
赤色大鸟羽翼如天刀，锋芒毕露，外加炙热烈火，杀伤力骇人。
“至尊气息？”宁无痕惊骇，这只赤色大鸟竟然是贵为至尊境的强者，堪称神禽。
“这是朱雀，大凶之兽，为这一古国的镇教神兽。”
师雨柔素手一挥，连出十八道金色彩绸，而后缠缚住朱雀，微微用力，竟然生生的将朱雀迸杀的四分五裂。
“嗷呜、”朱雀一声厉吼，寸寸腐朽，旋即消逝。
“这也太霸道了。”宁无痕无语，抬手轰杀朱雀，果真为强者。
“此乃亡灵，早就死了，实力不及曾经的百分之一。”师雨柔解释道，“不然何以这么容易对付？”
宁无痕点点头，确实如此，师雨柔没有动杀怒，显然早有把握。不然天道捕捉她的气息，片刻就能劈沉这座宫殿。
只要师雨柔不犯杀怒，天道无法制衡。
“这处古国但凡生灵都被抹杀了，除却些微印记，其实没有多大的阻力。”师雨柔明亮的眸子闪动，穿透宫殿，看向内部，“我们进。”
“咔吱。”
古老的城门被推开，无尽尘埃落下，就像一场花雨坠落。
下一刻，宁无痕看到了一幅此生难忘的景象。
一条金色大道上人影交织，有叫卖的摊贩，有衣着不菲的商贾，亦有佩刀修士，更有幼童咧嘴大笑，那笑容无比灿烂。
但整条大道上的人都保持这个动作，不曾动摇。
这场景就像时空一下子定格，所有人都被禁锢，不死不活的屹立于此地，再也没有动过。
“这些都是死物。”师雨柔长叹一口气，而后沉声道，“神道强者灭世，抽走了他们所有的血气，唯有肉躯留下。”
“尘归尘土归土。”师雨柔一挥手，整条街道飞灰渐起，人影消融，转眼空无一物，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哎。”宁无痕叹气，神话灭世太过惨烈，而这只是一隅，可以想象究竟有多恐怖。
“呼、”“呼、”
远方传来呼啸声，随即一块白色的血布横空而向，快速的推进于此处。宁无痕隐约看见这块白布中似乎裹着一具尸体，一截脚裸暴露于外围。
“噗、”
裹尸布行进半路，忽而炸裂，化为一堆飞灰，消失了。
“灭世之初，这一宫殿的古皇借助大法力，想传送走自己唯一的子嗣。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子嗣连带白布一起崩裂，血染青天。”
“你刚才看到的是传送失败最后的印象，其实早就朽灭了。”
宁无痕震撼，低声道，“神话灭世真的那么恐怖了？连一代古皇都没有能力逃离？”
“既为灭世，寸草不留，任你功参造化，最后还是功败垂成。”师雨柔淡淡道，“除非屹立神道巅峰，不然必死无疑。”
“一国皇者都算不上强者？”宁无痕简直无语，感觉神话时代的强者比后世还要强。
“神话时代有三千个大小国邦，每一国都有皇者，你觉得他们会强到哪里去？”师雨柔解释道。
“神国三千，每一邦都有皇者，但那个时代真正的强者是凌驾于皇道强者之上。几个巨头一起灭世，谁能抗衡？”
“这也太惨了。”宁无痕心悸，只能如此点评。
“而今时代变好，但神话时代诞生的强者依旧能以一己之力翻江倒海。”师雨柔长长叹了口气，似乎看到了再一次灭世的大场景。
“走吧。”
一条金色大道绵延数十里，沿途高楼，行人以及城墙不断化成飞灰，湮灭于尘世间。
“唰、”
一处金色殿堂出现，那是古皇的行宫。金光烨烨，但也抵不住微风的吹拂，逐步消失，化成劫灰。
“咦？”宁无痕惊咦，“有人。”
那是一位英武男子，坐立于龙椅上，头戴皇冠脚踏玉靴，隐隐有龙气涣散。他是这一古国的皇者，气势非凡，有一股雄霸天下的气场。
但此人表情很怪异，瞳孔撑开，似是见到极为震惊的画面，像活活被吓死的。纵使如此，皇者气势还没消弭，保存的很完好。
“哒、”
古皇胸中泛起碧绿色光芒，闪烁不止，宛若明珠，非常耀眼。宁无痕凝视往前，隐约看见这位皇者的胸中似乎扎根有一株草。
“我不甘心！”
莫名呼唤激荡于整座行宫，响彻人心，宁无痕颤动，诧异的看着古皇，面有疑惑。
此人确实死了，但似乎又有着莫名气息，处于将死未死的状态。
“奇怪。”宁无痕疑惑的看向师雨柔。
师雨柔道，“确实死了，但是死的没彻底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宁无痕问道，随即他眸光凌厉，“难道是他胸中的那株草？
“嗯。”师雨柔沉声道，“此草名为蜕神草，他想丢掉肉躯保存元神，以躲避灭世大劫，但时代破灭不宜修炼，他被活活的困死了。”
“依照我的推测，他没有当场被灭，至少元神保存下来了，可惜时代都灭了，纵使有元神也不行，最后熬不过漫长岁月，元神干枯了。”
“这株草如此厉害？”宁无痕询问。
师雨柔点头，“蜕神草为稀世神材，世间难寻，拥有它足可再生一次，并且能壮大元神，再生后将会更强盛。也幸好蜕神草扎根于他的胸中，没有与外界接壤，保存了完整的神性。”
“如此看来不是蜕神草造就了这位古皇，而是这位古皇成全了蜕神草。”
“你说的机缘就是这个？”宁无痕下意识的问道。
师雨柔微微一笑，转身就走，“能不能截取机缘，看个人造化。”
“蜕神草虽说来历显赫，但也看它能不能认定你，一切自己掌握。”
宁无痕默默点头，而后冲着这位古皇鞠躬，郑重道，“前辈，得罪了。”
“咔、”
一缕金光穿透古皇的胸膛，抓向蜕神草，忽而宁无痕神色大变，意外紧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