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共枕同眠
荆离傻傻站了半晌,才抱着欢欢进了屋。Du00.coM
她百无聊赖地在房间呆了一下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朱华、欢欢聊着天。
很快便夕阳西下,天色也暗了下来。
荆离不经意地撇了眼对面,随口问道,“师父还没有回来么。”
朱华把荆离的表情看在眼里,借口道,“要不奴婢去合欢殿看看?”
“倒也不必。”荆离摆摆手,“去吩咐做晚饭吧,怎么现在都这样偷懒了?”
“许是客人太多,忙不过来了吧。”
荆离皱皱眉,“你且去看看。”
前文说过,荆离的特殊体质,是鲜少觉得饿的,只是多日来吃习惯了,毕竟是个孩子,嘴也刁了。况且,此时她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好。
荆离想到师父,想到亓官冽的表情。不过只是认错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认错过,师父这次怎么会羞赧至此呢。
荆离想也不明白。只是觉得心口有些压抑,“臭欢欢,你打到我了,现在这里还痛。”
被责怪的欢欢此时正伏在桌上,把玩着一只青瓷茶杯,“啊啊啊,主人,人家不是故意的。不过按理说宫主渡了那些魔气给你,应当不痛了才是啊。”
荆离底气不足地笑道,“哈......是吗?”
欢欢一只爪子玩着杯子,另一只手挠挠头,疑惑地道,“不是吗?”
“是吧.....”
“是的。”
两个玩得不亦乐乎时,朱华回来了。
荆离指了指旁边的板凳,“坐吧。”
朱华依言坐了下来,即便荆离从不在她面前摆少宫主的架子,她仍然是骨子里便态度恭敬,这与她做蝶妖时地位低下不无关系。
“晚饭即刻就好。”
荆离点点头,转而看了眼近日来都言语索然的朱华,自朱砂走了以后,她似乎是很少笑了。
万魔宫里都是男人,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跟自己说说贴己话的姐姐,她却是这般对自己设了防备。
“姐姐可还是思念朱砂姐姐?”
朱华闻言,神色一阵怅然,当下点点头,“然。”
“朱砂姐姐必是有什么苦衷罢了。姐姐若不嫌弃,荆离愿与姐姐结为姐妹。”
荆离说完,朱华已是受宠若惊。万魔宫少宫主,何等身份的人,竟然说要与她这样地位低贱的奴婢结为姐妹。
朱华待要回答,蓝凤羿的声音已经远远地传来,“离儿,你四哥哥又来了。”
荆离忙起身迎了出去,只见蓝凤羿手里端着一个盛汤的银盅,身后跟了两个亦托着托盘的杂役。
“四哥哥这是?”说话间已经将蓝凤羿迎了进来。
“欢欢快下来,开饭了。”蓝凤羿也不回答,将欢欢喝下桌去。朱华适时地擦了桌子,铺上了桌布。
蓝凤羿指挥杂役们将食物摆上桌,才对荆离说,“今天让你尝尝你四哥哥的手艺。”
荆离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一桌子的珍馐,“这些都是你做的?”
蓝凤羿一挑眉,“那是自然。四哥哥看你今日受了些伤,这些便是给你补补身子。你四哥哥可是不轻易下厨的哦。呵呵,愣着干什么,快坐吧。”
荆离落了座,朱华将专门为欢欢准备的高凳摆在椅子上,荆离仍然不相信地在蓝凤羿期待的眼神下拈了一块炸的金黄的春卷。
入口酥脆,香而不腻,竟是比万魔宫的厨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哥哥好厨艺。”荆离真心地赞道。
蓝凤羿哈哈一笑,“快开动吧。你看欢欢,都耐不住了。”
荆离点点头,原来今日厨房误了晚饭时辰,竟然是蓝凤羿亲自下厨。怪不得朱华回来也没有详细说明。
“主人,我要吃那个。”欢欢指着一块酱猪蹄。
荆离夹了一块放在她的小盘子里,“我知道你最喜欢啃这猪蹄,特意多做了些。”蓝凤羿宠溺地看着欢欢说道。
可是欢欢有了猪蹄,哪里还会理他?
二人相视一笑。
荆离边吃边觉着自己真是幸福。魔界中人都是茹毛饮血,哪里还能像自己这般每日吃到如此珍馐佳肴?她暗自决定,改日一定要跟蓝凤羿学习学习,然后做给师父吃。
吃完饭,蓝凤羿陪着荆离练了会剑,指点了她几番,也不住赞她天资聪颖。
夏夜的风习习吹来,赶走了一天的燥热。
欢欢在院中遛了几圈,早已经回去睡了。荆离送走了蓝凤羿,坐在院中等着亓官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每晚跟亓官冽说过晚安才能安然入睡。抬头望着夜空中高悬的一弯弦月,思绪又不知道飘飞到哪里去了。
直到亓官冽轻轻的呼唤将她神游太虚的心拉了回来,荆离仍是一阵恍惚,幽幽地盯着亓官冽。
“怎的这么迟了还不去睡?”亓官冽在荆离旁边的石凳上坐了,关心地问道。
荆离摇摇头,“离儿不困的。师父,离儿想你抱着我睡。”
亓官冽怔了一怔,哑然失笑,“离儿都是大姑娘了,还让为师抱着睡?”
荆离小嘴一撅,似娇嗔似埋怨,“离儿不过八岁,怎么就是大姑娘了。”
亓官冽拗不过她,只好应了,“那便依着离儿吧。走吧,我们进屋去。”
荆离张开双臂,“师父抱我。”
亓官冽又是一笑,“你这孩子。”然后双臂一揽,将荆离抱在怀里。
荆离伏在亓官冽的肩头,心下很是满足。夜已深,她才有了些倦意,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热热的口气呼在亓官冽耳边,痒痒的。亓官冽一个激灵,加快了步伐。
直到亓官冽将荆离放在床上,他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样睡在一起,二人是没办法换睡袍的。
可是荆离却不然,她一个八岁的女童,是怎么也理解不了亓官冽的尴尬,对她来说,亓官冽是比父亲还要亲的,所以就在亓官冽面前,开始脱外袍。
亓官冽嘴角抖了一抖。转而又暗自嗤笑了自己一番,她是自己的徒弟呢,何况还是个孩子,他又有什么可避讳的。
索性等她大些了,也就知道男女之别,不会再这样缠着他了。自己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别扭了。
亓官冽隔着屏风换了睡袍,转过来看时荆离已经半迷半醒了,她只穿了白色的中衣,强自半睁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亓官冽。
“师父,你好慢。离儿困得紧了。”
亓官冽走过去,一只胳膊抱着荆离,一手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拍了拍荆离的脑袋,“乖,睡吧。”
荆离闭上眼,枕着亓官冽的胳膊,很快就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