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师学艺
两天后,颜定平带上母亲给他收拾好的行李,也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告别父母、弟、妹出门了。
他顺着马路一路到了南津驿,已是晌午。他饥肠辘辘,举目无亲,在馆子里吃了一碗面后,正不知如何是好。他灵机一动,向对面走来的路人问道:“请问大爷,你晓不晓得哪里有石匠在打石头?”
颜定平长得一表人材,青衣黑发,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霸气逼人。他只是随便穿件青色的土布衣服,其容貌和风仪,让人觉得他像天使。他脖子上长的一块十多公分长,二、三公分宽的朱红色胎记并没有把他显丑,反而还衬托出他的美。
路人见这么一个标致的小伙子向他问路,高兴的指着东方:“有有有,场那边的下坡口就有人在打石头。”路人激动得一口气说完。
颜定平说了一句“多谢!”然后朝场口方向走去。
到了场口下了个坡,果然见四个石匠在一个岩坎上打石头。他快步向石场走去,见有两个石匠在甩大锤。
大锤有几十斤重,两头小,中间大,中心的小圆孔上穿着一根小木棍,木棍约有四尺长,石匠要用双手前后抓住小木棍,将大锤举过头顶,然后将大锤用力打在脚下四尺高的铁钎上。
打大锤要有力气,而且还要打得稳,打得准。力气小了根本就拿不动,稍有闪失,十分危险,连人带锤摔下岩。凡是石匠打大锤,都要喊口哨,见什么,喊什么,特别喜欢喊年青姑娘和妇女。
此时马路上有两个年青妇女过路,举大锤的石匠抓住机会,抓好大锤,口中长长的吆喝:“哎……呀……,么妹儿长得乖——哟”,将大锤举过头,用力砸上岩下的铁钎,同时再喊一声“哎……呀……”又把大锤提上来,交给另一个石匠。
旁边的石匠接过大锤,又如法炮制:“哎……呀……我想用手牵——哟”。砸中铁钎时,又喊了一声“哎……呀……”。如此轮回几次,岩石就会断层,在几个铁钎处开一条缝,石匠就可以按规格取材。
打完大锤,都要歇干。四个石匠坐在石场上抽叶子烟。颜定平乘机上前:“几位师傅,你们打石头好好耍,好好看,喊的哨子好好听哟!”
四个石匠同时看着他。其中一个有四十来岁,长相端正,光着上身,体格健壮,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师傅。此人见他长得乖巧,笑眯眯地:“怎么?这么好看,好听,好耍,你想学,想拜我们为师吗?”
这个玩笑开好了。
颜定平借机突然下跪:“正是,我就是来投师学艺的。”他不管此人认不认帐,“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他连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跪在地上不起。
受拜的师傅手忙脚乱,忙起身语无伦次:“我……我……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你……你怎么能当真?快起来,别当真。”
其他三个石匠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大声嘲笑:“哈---哈,杨成明,你今天运气好,收了个乖徒弟,人家拜师礼都行了,你还敢不认,不收?!”
杨成明挥着手急道:“我是说来耍的,那能当真?!快起来,不算,不算。”
颜定平跪在地上:“师傅不收,徒儿今天就不起来。”
众人见颜定平一本正经,人又乖巧。另一人说道:“看来他是当真来学手艺的。这个小伙子逗人爱。老杨,收下吧?你再不收,我就要收他当徒弟啰?”
此激将法中听,受用。杨成明借机笑着:“我今天运气当真好,出门就捡了个徒弟。好吧,既然你已拜我为师,我就收你为徒,起来吧。”
颜定平高兴的站起来,又喊了一声:“师傅。”从此,颜定平学艺当石匠。
两个月后,杨成明带着颜定平去了大足县龙台镇打石头。按行规:学艺三年,学徒不能得工钱,只跟着师傅吃住。颜定平到了龙台,钱没挣着,却交了桃花运。
本地一位十八岁的姑娘,名叫李玉珍,贫农成分,长相十分甜美。俊俏的脸上挂上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一笑就露出两个惹人爱的小酒窝,两条小辫搭在双肩,显得特别的清纯可爱。
杨成明与颜定平到龙台打石头,没地方住,她家离石场不远,杨成明便借她家的一间房屋暂住,故有此奇缘。
她和颜定平一见钟情,爱得死去活来。她父母见颜定平长得英俊,又在学手艺,便同意把女儿嫁给他。颜定平高兴极了,把李玉珍带回资阳老家。
颜品文、宋明香见儿子带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回来做媳妇,万分高兴。
此时正值夏天,酷热难当。颜定平下午带李玉珍和公上去转山,转到大潮土,张子洪带着全生产队的男、女劳动力在坡上掰包谷,看到这天生的一对,都赞不绝口。唯有张子洪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一眼。
大潮土右边有一个牛滾凼,里面装的水很深很清。天气太热,颜定平脱了上衣和下装,穿着短裤便跳下去洗澡。
李玉珍穿一件红花上衣和一条裙子,见颜定平一个人在水中游得欢畅,她没想那么多,一下子跳到水塘里,和颜定平一起戏水。
公上近五岁,站在路边上又跳又笑。
自古男女有别。全队的男、女社员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哑口不语。张子洪骂道:“我还以为有好了不起,找了个啥子了不得的女人回来?原来是找了个妖精回来,真是伤风败俗,丢人现眼。”
颜品文、颜定正也在一起掰包谷,听后默不作声,也认为李玉珍过份了。
晚上,颜品文把颜定平骂了一顿。颜定平听骂,但不当回事。
第二天,颜定平去找张子洪开结婚证明,张子洪不仅不开,还骂道:“我们贫下中农的子女怎么能嫁给你一个富农份子的子女,你休想在我这里开手续。”
颜定平和张子洪吵了一架,回到家里给颜品文说了此事。
颜品文叹了口气:“现在天天在讲阶级斗争,划清界线。张队长不开证明,我们把他没办法。你们办不到落地证,小李便办不到迁移证过来,没有迁移证,就不能在生产队落户,落不到户就分不到基本口粮,也不能出工挣工分分粮食,没有粮食吃,你们怎么过日子?”
颜定平知道父亲所言非假,气得捶桌子,怒吼道:“我要去把张子洪杀了。”
过了两日,这一对好鸳鸯被活活拆散。李玉珍哭着告别了颜家,颜定平顺便将二弟颜定正带出去学石匠,送李玉珍回家。
一九六三年,为了逃避富农成分,颜品文请人做媒,将颜定平招郎上门,与石岭乡一个逃台军官遗留在大陆的孤女魏清华结婚成家。
逃台军官在大陆的家人,虽然没有戴上帽子,但地位和地、富、反、坏、右的成分差不多,可谓门当户对。
颜定平成了倒插门的女婿,他自作聪明,又采用瞒天过海之术,想让人不晓得他是富农成分,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颜中才。但没过多久去转户口,一下子就露陷了。虽然成分没瞒住,但从此他便更名为颜中才了。
生产队学城里人,办了个幼儿园,凡是七岁以下的孩子,都要到幼儿园上学。好在上幼儿园不论成分,公上六岁,自然成了幼儿园的学生,全生产队有十多个适龄儿童上学。
幼儿园的老师是个男的,叫杨本生,他会拉二胡,喜欢唱歌跳舞,张子洪便叫他当幼儿园的老师。
幼儿园没有场地,没有教室。杨本生便把十多个孩子全部装在一间保管室里的一个打谷子用的拌桶里。拌桶直径约有两米,有六十公分高。装好孩子后,站在拌桶边说:“同学们,大家听话,我教大家唱歌哈。”
孩子们望着他,很听话。随之杨本生便唱:“太阳出来罗嘞……”
他用右手打拍子,孩子们跟着唱。见孩子们全在唱,杨本生很高兴。又领着唱“喜洋洋罗郎罗。”
有的孩子唱不全,只唱“郎啰。”
杨本生继续:“挑起扁担郎郎采、光采、上山岗吆”这一句太长,孩子们都只唱了最后两个字。
杨本生又教了几遍,大多数孩子都会跟着唱。杨本生见公上能唱全,便抽他唱。
初生牛犊不怕虎,公上站在拌桶边上,见样学样,也用右手打着拍子,唱完了这首歌。
唱了几遍后,孩子们便不听话了。大的打小的,互相打,打不赢的就哭。杨本生哄了这个哄哪个,还是一团糟。
杨本生人长得矮小,性格又急,招呼不住,便骂道:“你们哭、哭、哭,再哭老子就不管了。”
孩子们不懂威胁,继续哭。
此时张子洪正好来到保管室,杨本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跑到地坝里向张子洪说:“张队长,感谢你做好事照顾我。我不是这个命,吃不下这个饭,麻烦你另请高明,我干不下,我还是去担我的尿桶,谢了哈。”说完便走了。
张子洪见里面哭得一团糟,向在地坝里晒谷子的保管员刘得金说:“快去把他们的大人叫来带走。办办办,办个球的幼儿园,老子不办了。”
这个幼儿园只办了半天的半天就散了。
十多年来,生产队的人每天午时和夜晚子时都会听见雄鸡打鸣,因找不出根源,就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没有人把它当回事。
一天,来了几个地质人员寻宝,测得颜品文房屋右侧白虎坡下藏有活宝。此事轰动彭家沟,人人交头接耳,奔走相告,并以讹传讹,说白虎坡下藏有金鸡,乡亲们方才明白是金鸡子、午之时打鸣之源。
不久后,地质人员带着设备和工具进场,在天鸡修行的凤穴凹处架起设备,将一根长两丈,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的钢管打入地下深处,几天后取出地下宝物走了。
颜品文想起谢道士的吩咐,心里很着急,既不敢与外人道,也不敢阻止。
说来也怪,就在这几天,大人小孩都去看热闹,公上却无疾生病,在床上睡了几天,宝物取走后他才恢复。
乡亲们若得若失,不明所以,议论一阵后便随之遗忘。从此后,乡邻子、午之时再也闻不到雄鸡打鸣声。而颜品文则感到撕心裂肺地疼痛,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看着公上叹息。
赤龙没想到公上的精灵金身被世间的科技能量轻轻松松地取走了,他那个高兴劲呀无以言表。自打下凡来,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兴奋。狂喜后,竟邀蛇魔到大西洋龙宫作客。
赤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兴云吐雾,隐介藏形;腾于宇宙之间,伏于波涛之内。乘时变化,纵横四海。
蛇魔本乃一千年蛇精,成魔后为守天鸡,从未出过远门,更未见过大海和龙宫。应赤龙邀请,受宠若惊,高兴地随赤龙作法,不时到了西洋龙宫。
只见龙门豪华气派,两条黄龙飞立门前,龙子龙孙列队远候。虾兵蟹将伏满龙庭。其景如应物【龙潭】所述:石激悬流雪满湾,五龙潜处野云闲。暂收雷电九峰下,且饮溪潭一水间。浪引浮槎依北岸,波分晓日浸东山。回瞻四面如看画,须信游人不欲还。
进龙门入龙宫,又见龙宫气派宏大,龙庭水柱如银,七彩布景,交相辉映,如影如幻。正厅中间有两把龙椅,背后水帘为幕,涌动翻滚,水花四溢。正如陆海【题龙门寺】诗所绘:“窗灯林霭里,闻磬水声中。更与龙华会,炉烟满夕风。”
不知二魔要做啥?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