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山重水覆
公上坐在黄德松的右方说:“我当时未向二位老兄告别,因想到你们在睡觉,不便打搅,第二天一早,我就走了。下午我到你们房间去拜访,才晓得你们已经退房走了,我很内疚的回到单位上,心想下次还有机会密补,也没当回事,便认真上班。
昨天无意间在街碰到穆小英,她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臭骂了一阵,说我支使你们把陈小英骗走了,陈小英的父母找她要人,并把她哥是个公安抬出来,因街上人多,不便和她争论。
我等她冷静后,把她带到一条辟静的小街上,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威胁我,如果是我不来把她找回去,她父母便要到我单位上来跟我闹翻天,并要去报案,叫他哥哥带人来抓我。
她说了这些过后,我才知道你们把陈小英带上来了,我到不怕他父母吵不吵翻天,更不怕他哥哥来抓我,我只是想到她父母着急,可怜天下父母心嘛,这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了就不见了,于心不忍,便同意上来找人。
穆小英当时要跟我一起来,我怕她一个女流之辈,上来吵吵闹闹于大家脸上都不好,便不同意她上来。我本来刚到时就想说明此事的,但当我一说要带陈小英回去,张兄含口不语,我估计有啥子变数,所以就没有直说,想把情况弄清楚了再说。
午后黄兄给我言明了具体想法,我也感到很高兴,想极力成全这桩姻缘,但刚才我把她叫旁边一问,她感到很突然,说黄兄只问过她想不想这里安家,并准备给她介绍一个对象-----,
黄德松插话:这种事只能点到为止,旁敲侧击,我咋好明说呢?”
公上说:“是,我晓得黄兄的意图,然后我就直接给她说把她介绍给你兄弟你是怎么想的,小英直接给黄哥说嘛。”
陈小英勉强笑了一下说:“黄哥误会了,我和你们一起来,只是想打听他的地址和下落,从没有想过和谁耍朋友,我的态度黄哥是清楚的。”
黄德松苦笑着说:“清楚、清楚,我晓得,你是非颜老弟不嫁!但我误认为在资阳大家都是在逢场作戏,闹着玩,谁也没有认真,我看小陈人很老实,又漂亮,所以便动了当兄弟嫂的念头,现在既然这样,我还有啥子说的呢?”
公上问道:“黄兄的意思是……”
黄德松说:“走罢,她不愿意,我还能把她扣在这里不成。”众人哈哈一笑。
公上说:“没想到黄兄既明理,又爽快,还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黄德松说:“颜老太小看我了,我在江湖上抹爬滚打这么多年,其它本事没学到,五阴六阳还是分得清的。”
公上说:“算老弟有眼不识泰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得黄兄这么大度,这样,小陈在这里麻烦你们几天,使你们破费,因怕她父母担心,我想现在马上就走,早日了结这桩事。”
张明江看了一下表,说:“现在都快五点了,到成都没有车了罢,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嘛。”
公上说:“我们尽量抓时间,早一点回去,早了一桩事。”
黄德松说:我理解颜老弟的心情,好嘛,不留你了。
公上说:“黄兄真爽快,不过你们下次到资阳来,要自备货源哈,否则我可可无能为。”
三人哈哈大笑。
陈小英醒悟过来后,在公上背上扭了一把,四人分头告别。
当晚八点过到成都刚好赶上成都到重庆的普通快车,十点多钟到资阳,晚上没有车到南津了,公上又不敢带她到工农兵旅馆去住,便到城北旅馆去给她写了个房间。
进房后,公上知道工农兵旅馆晚上十一点便要关门,便说道:“你在这里睡,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陈小英见公上要走,一把抱住他:“不,我一个人住这里害怕,我要你在这里睡。”
公上说:“这哪里行,这城北旅馆又不像资阳旅馆,与服务员不熟,万一晚上查号查到了怎么办?”
“我不管,查号查到了,最多就是耍朋友,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公上说:“他们可以给我们安一个乱搞男女关系,把我们丢进拘留所去拘留。”
陈小英固执地说:“我不管,我不怕,拘留就拘留,万一被他们抓了,哥哥会来救我们的。”
“救个屁,他最多把你弄出去,对我,他恨不得判我几年才解恨哪。”
陈小英仍紧紧抱住他不放:“你把我们一家人想得好坏哦,我敢保证,我父母、哥哥、姐姐见到你,他们肯定喜欢你。”
公上哭笑不得,说道:“好,你弄懂没有,我是送你回家,不是去上门。”
陈小英说:“我不管,从现在起,你不答应我,我就你走一步,我跟一步,你走到那里,我跟到那里,到时候你们别怪我烦。”
“哟,你还光明正大,义正辞严,我反而还理曲词穷,无言以对啰?”
陈小英说:“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想把我要说的说了。”
公上想到夜深人静,吵闹起来让人笑话,他感到这事真难缠,不给她做通思想工作,今后还真麻烦。虽然他可以说走就走,但这次专门上去救她,如果半途而废,万一她着了魔,出了什么事,自己可以推得干干净净,但良心上一辈子又何安呢?万一他又上新津找到黄德松和张明江要我的地址,找上门来怎么办?
李玉壁她们全家不是肯定自己是坏人吗,坏人好人都无所谓,但不能让她们看笑神。想到这些,便坐在床上,无奈地说:“好,算我怕你,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明天我送你回南津,找到穆小英,她当个证人,把你交给你父母后,我就走,你今后不准再来找我了,你就是找到我,我也不理你了。”
陈小英默默无语,静静的看着公上,秀目中充满了真情和欲火。
第二天上午,公上一觉醒来,感到一种强光刺眼,他睁眼一看,原来太阳正直射在床上。他侧身一番,陈小英睡在他身旁,太阳从头到脚照满了她的全身。他心里一惊,轻轻侧起身来,从头到脚观赏她那张睡梦中的秀脸和洁白无瑕、均匀剔透的玉体,暗道:这婆娘除了娇小之外,五官清秀,身材容貌应该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女人,怎么自己不仅不喜欢她,反而还有点讨厌她,难道就因为她和穆小英一起,在不正常的情况下认识的,自己便排斥她,认为她不是好女人?
但事实证明她仅仅是年青无知,不知江湖凶险,人心莫测,结果人家是清白的、纯洁的,她把她给了我,对我只有痴情,毫无戒备,如果我当真把她丢了,她当真终身不嫁或者去寻短见,我怎么办?
他又辗转反侧:如果是在另一种场合见面,或者是通过他人正儿八经介绍,自己见她后,会不会喜欢?他摇了摇头,认为最多只是喜欢,不可能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
公上把她开醒,抱着她流着泪说:“小英,我对不起你。”
陈小英用手去擦干的眼泪,也热泪盈眶的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很苦。”
陈小英本来是说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现在又迁就她而很苦。而公上听了后,此话点中了公上的身世之苦,他不由悲从中来,扑在她怀中嚎啕大哭。
陈小英紧紧的抱住他,抚摸他,让他哭。一、两分钟后,公上停止了嚎哭,给陈小英讲了他的身世和境遇,包括所遇的女人、目前的状况、在那里上班、上的什么班?讲到最后他说:“我内心把你当妹妹,但不能当老婆。”
陈小英苦笑着点点头。
公上继续说:“我们起来去把饭吃了,然后就送你回家。”
陈小英仍以点头答应。
两人起床梳洗一番,出门去吃早饭。刚出旅馆大门约二十米的小桥上,忽听有人喊到“公上,你去哪里。”
公上一惊,心想:喊公上的人,只有家乡的父老乡亲,怎么这里会有人喊公上。这是一瞬间的事,他闻声而看,喜道,“马儿,你怎么在这里。”
马儿是公上少年时城里的朋友之一,数年不见,两个都感到意外亲切。马儿说,我去买点菜,刚才仔细一看,硬是你,你们去哪儿。
公上忙递给他一只烟,说道:“我们去吃早饭”忙介绍说,“哦,我介绍一下”。
马儿说:“不用了,我们是老熟人了。”
陈小英笑了一下,公上感到惊奇。马儿说:“她和我爱人既是好朋友,又是同学。”
公上问道:“你爱人是北门的,怎么会跟她是同学?”
马儿笑着说:“你问她嘛”。
陈小英低着头说道:“我读初中时,在城里来读了两年。”
公上“哦”了一声,方知端倪。
马儿说道:“你们先去吃点早饭,今天碰巧了,中午到我家去吃饭。”
公上说:“谢了,吃了早饭我准备送她回去。”
马儿笑着说:“慌啥子,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她们又是老同学,吃了午饭回去不是一样的吗?你们俩个耍朋友,我们还不晓得呢,老朋友、老同学都不说一声,真不够意思,中午罚酒三杯。”
陈小英以笑致意。
公上知道又遇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了,勉强笑了一下说:“好,罚酒三杯,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儿说:“好,你们在那个早餐店等我,我卖了菜就来。”
公上答应了一声,便和陈小英向左边早餐馆走去,吃了点豆浆、油条,公上说:“马儿比我小两岁,但现在娃儿都两三岁了,你赶快到商店里去买个礼品,等一会儿送给他娃儿。”
陈小英答应一声,在公上手中接过钱,便走了。
半小时后,马儿和陈小英都先后到餐馆,三个人慢慢的向城北村走去。马儿是城关镇人,吃的是国家粮。他爱人杨芳是城北村人,吃蔬菜粮。城里条件较差的小伙子,耍不到城里面的姑娘,便纷纷和郊区的菜农姑娘耍朋友,号称“一工一农,一辈子不穷。”
郊区姑娘为能找到一个城里吃国家粮的工人而终生有靠感到十分自豪,全家脸上都有光。而郊区的小伙子,则向广阔的农村找最漂亮的村姑耍朋友。村姑能够找一位吃蔬菜粮的小伙子为伴,也有如进了天堂。
马儿的家在城北村拥挤不堪的民房右侧的两间瓦房,显得阴暗、潮湿。一个蜂窝煤炉子放在门口的阶檐上,旁边有一块预制板做灶台,进门第一间既是堂屋又是饭堂,里房便是卧房。
杨芳看到陈小英,感到分外亲切和热情。马儿介绍公上后,她感到很意外,笑着说:“真是天生的一对”,便领着陈小英进里房吹牛去了。
马儿在做饭,公上一个人坐在房里很不自在,便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去转了一会儿,十二点钟,准时回到马儿家。
饭后,杨芳执意要留陈小英在她家耍两天,公上不便多说,说两天后来接她,便回到了工农兵旅馆。
刚到房间门口,门半掩着,正欲破门而进,忽听到房内有谈话声,公上忙敲门,刘久富在房内问道“哪个?”。
公上应道:“本同志。”刘久富把门打开,说:“哦,你回来了啊,怎么还敲门,你进来就是嘛。”
公上进房门后说:“我听你在讲话,证明不止你一个人,按礼貌,应该先敲门才对。”
不知又有什么古怪?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