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个位数的杀手
10号杀手因为林子枫最后沒有收手的缘故。已经死了。此时的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粘稠的献血流了一地。
‘队长。’就在林子枫打算转身离去之时。一个坦胸露乳的汉子。牵着两条鬣狗。正好从地下通道钻出來。他大喊的同时。松开了攥在手里的狗链。
林子枫回头看去。正好与这个男子的目光对视。然后下一刻林子枫就从对方的装束中看出了端倪。这人大腿两侧悬挂着两把重型手枪。一看就知道是杜天行的杀手。不过看对方肩膀上的编号。已经排到了20位以后了。林子枫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十号杀手手底下的私人部队。
而林子枫记得。10号杀手带來的私人部队全都被海沙的狙击手狙杀了才是。那么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是。
‘后援。’林子枫不由得沉思的说到。
而沒待林子枫考虑周全。紧接着从右侧又窜出几个人影。两条又肥又悍的斑点鬣狗。它们在野草丛里蹿跳起伏。朝林子枫急速奔來。
但是。这些对林子枫來说。都造不成威胁。唯一能够造成威胁的是。混在这群人当中的一个人。他那围巾下面。若有若无的出现了一个数字。
NO9.
‘个位数的编号者。’林子枫这一下可是吃惊不小。刚才与10号杀手对战的时候。消耗的体力已经不少。现在如果在面对个位数的编号者。林子枫真的想不到怎么面对接下來的战斗。
十号杀手的尸体是沒有办法回收了。本來林子枫还打算从对方的身上找到一些能够有用的相关信息。不过现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眼前只得先逃命。林子枫吧两把重型手枪放回到枪套之中。朝铁网围墙猛扒上去。同时大喊：“跑。离开这里。”
对面一直把狙击镜锁定这边的海沙。一看到林子枫的动作。顿时神情一变。而他随即的两个点射出去。两发子弹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射杀了准备掏钱对准林子枫的两个杀手。两个杀手被强大的气劲带着飞了起來。撞到后面追上來的人。滚成一团。
而下一刻。右手抓起海沙的后衣领。然后把她拦腰抱住往后面跑。对面的情形他也看清楚了。而且他之所以抓着海沙跑。是因为他在这群人当中。看到了一个个位数的编号者。
10号杀手的实力。虽然靠前。但是与个位数的编号者之间却还是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右手。在个位数的编号者面前。也只有逃亡的份。他虽然不知道林子枫的实力如何。但是想來林子枫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对上个位数的杀手。
“炸开铁丝网。放鬣狗追咬他们。”身后不远处。其中一名杀手看着林子枫逃离的方向。顿时开口说到。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早已有身形矫健的高手一跳一纵之间就翻过了栏杆。追着林子枫的脚步而去。
在这群人后面。那位个位数的编号者一直站在人群之中。并沒有立即追來。他來到10号杀手的面前。看着被其他杀手扶起來的10号杀手。不由得面色一沉。
现在的十号杀手。不仅被林子枫挑断了脚经。喉咙也被林子枫用大力隔断。根本沒有可能活过來。除非奇迹出现。
“轰。轰轰。”栏杆的另一端。传來破坏铁网围墙的爆炸声。如果对方带了豢养很多条棕鬣狗。不用等他们闻声赶到。自己等人会被这群不要命的畜生个死咬住。然后等着那些杀手追上前來。
到那个时候。再想撤离。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想到这里。林子枫一边跑一边对着前面正在奔跑的右手和海沙喊道。
“不要再往高处走。那些杀手里面有枪刀流的修炼者。我们从左翼的山体裂缝擦过去。鬣狗追到脚下。我们就往上爬。夹缝里卡住很多滚落的大石。也能阻挡子弹。”
林子枫说着。快速的往前跑去。不一会追上了前头的右手和海沙。然后举目望去。眼前丘陵连绵。酷似几个长满绿芽的土豆。惺惺相依地挨挤在一起。
山体裂缝。越往里走越狭窄。海沙凌乱的长发。时不时被斜长出來的小树苗钩住。但她丝毫不敢耽误。一把揪住头发。硬生生的扯下來。继续向前疾奔。
“前面太狭窄。卡住我们的去路了。”海沙回过头。心急如焚地说。林子枫抬眼观察。即使爬高一点。胸腔也无法挤过缝隙。狭窄处。如同裂开的岩壁鼓起的血管。把不足肩宽的夹道一下缩短一半多。
沒有退路。棕鬣狗应该追出刚才的那片高地。个个耸着丑陋的鼻子。嗅辨我们逃跑的方向。只要被鬣狗缠上。后面那些追杀來的杀手会将他们围困住。个位数的杀手也会很快追上前來。更多的双位数的编号者也会很快赶上來。
“让我來。”林子枫看着前面的地形。突然开口说到。
说完。林子枫急速蹲下。双手抛挖狭窄处底端的碎石子。从他们进來前。这条山体缝隙。就被林子枫留意了走势。它呈现“八”字型。越往下面越宽。而丘陵顶部风化滚落的碎石子。已把这条夹道填满过半。
“哗啦哗啦哗啦……”掌心的木刺。依旧來不及拔除。林子枫必须争取时间。小痛不忍。死亡便会追上。林子枫塌腰提胯。像饿狗扒骨头似的。抛得石子乱响。从裤裆下不断飞出。很像收割机喷出的麦糠。
他修炼的乃是体术流。这点活动对他來说也不过是糕点而已。
果然。越深挖。坑的两侧越宽。直到可以擦过所有人的的肩膀。“钻。别怕刮破肉皮。”一声厉喝。海沙首先按照林子枫的说法。像条虫子一般。左右摇晃着挤了下去。脑袋和肩膀从另一端很快挤了出來。
海沙挤过去以后。右手也沒有迟疑。抓紧时间钻了过去。等林子枫最后一个钻过去。立即铺平石坑。阻断追击的敌人。
剩下的夹道并不好走。但林子枫不再顾及擦皮破肉。一闷劲儿朝前冲撞。“哇呕呜。哇呕呜……”二十多条棕鬣狗。冲冲撞撞地堆挤到夹道入口。林子枫急速回头目测距离。预算它们追咬过來的时间。
“前面有条河。我不会游泳。”海沙的惊诧声。仿佛一颗石子。把她脸上的恐惧。像涟漪一样击散。慢慢扩大。恐怕在海上遭到海盗的袭击那件事在海沙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他现在害怕有水的地方。
这条河流宽二十五米。由围成盆状的丘陵群汇集雨水形成源头。再顺着低矮走势沆瀣而下。
湍急的流水。不断撞到岸边枕头大小的鹅卵石。激起杂乱炫目的白水花。河岸两侧长满水菖蒲。这些植物又高又密。大有侵占到河心之势。
“你跟着我下河。躲藏进岸边水草底下。”说完。林子枫扶着海沙先趟进水里。海沙有些踟蹰。但在林子枫再三的催促下。很快跟了下來。长长水草。顶端开着或黄或白的花朵。三人沉进清凉的河水。滋滋冒汗的身体。毛孔立即被刺激的闭合。让人既舒服又悚然。
“背部贴紧河岸。头上的水菖蒲会像茅草屋檐一样。把你俩遮掩在下面。千万不要出声。更不要想当然地走上岸。对方是六式修炼者。感知能力很强。不过这里是河里。他们的感知蔓延不过來。我去引开他们。尤其是对方的个位数杀手。那个人是个棘手人物。虽然沒有交手。但是也不希望你们被他抓去作为筹码。天黑之前。我会回來通知你们上岸。”
说完。林子枫又看了一眼右手。同时对右手说到。
‘照顾好海沙。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饶过你的。更别说我们之间的协议。’林子枫说完。转身淌着水上岸。沿着下游猛跑一百米。把衣服丢在较高的水菖蒲上面。误导那些杀手手里的狗过來追击。
河流下游。一片茂盛的棕树林。那几条棕鬣狗。一定会循着衣服的气味儿。引导敌人朝下游追杀。杀了对方的队长级人物。想來那位个位数的编号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林子枫要不是有海沙这层顾虑。也不会害怕对方。
但是。还是要担心其他的那些杀手在自己同个位数杀手厮杀的时候参与进來。那么对林子枫來说就极其不利的。
从多年残暴血腥的战场滚爬出來。面对类似的无耐太多太多。林子枫必须去做。不敢选择才是绝路死路。
当一种选择摆在面前。成为非选不可的选择。成为最高代价和风险的选择。人性自身会不自觉得夸大或放大这种不幸。注意不到这一点。自己的命运就操作不好。
林子枫在厮杀过后的战场上。听到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声音。看到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在另一个空间。它们或许存在。
还有一种解释。产自极度的心理暗示。类似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人体亦是如此。假如我们理解不了做梦现象。很可能自己吓死自己。
林子枫杀人如麻。看到这种错觉。不是第一次。这种折磨很残忍。并不亚于刑具。但是林子枫心智鉴定。不可能被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所击败。他还有自己想要救的人。杜天行恐怕现在巴不得自己死在这里。然后他就可以冠冕堂皇的杀了冬馨。同时出兵欧洲。
在沒有林子枫做主的情况下。能够想象狼牙军面对杜天行的强大军团的时候。将会多么无助。
说起來。当初谁也沒有想到杜天行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发展到现在的程度。恐怕就是陈红在世。也不会想到杜天行有这么大的作为吧。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异。在于人性。有的人虚伪、怯懦、伪善、凶残；有的人善良、坚韧、睿智、博爱。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得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但是有一点。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有清晰的思路。
林子枫能够活到今天。靠的不仅是清除手掌上的木刺。也能剔除自我人性里糟粕。与其寄托别人。不如人人“自剔”。假如被寄托者自己都做不到“自剔”。虚伪和败坏自然会酝酿成长起來。
矛盾不用永恒存在的。需要才是永恒存在的。就像狙击手。不会举着盾牌去射杀一个千米之外的持矛敌人。林子枫混沌的脑海。回忆起十号杀手死前的一句话：“你倒不如杀了我。让我留点尊严。”
这家伙空有一番好身手。但他的灵魂却浸泡在不幸与悲哀的罪池。被杜天行奴隶。他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杜天行。他痴迷杜天行的赞赏。把为罪恶充当好工具视作尊严。这和鬣狗沒本质区别。鬣狗为一口腐食臭骨。他是为何。那家伙早已沒了生命。他不再看中钱财。这种人。就算死了。上帝也不会看他。因为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杜天行这种人活着。
他靠仅剩的一点污秽寄养而苟且着。如此一个杀手。可以混蛋到这种地步。一个普通人会如何。答案很简单。他们会心理平衡。人性的污秽。在于不懂得谦虚。直到人们学会了虚假的谦虚。谦虚是博爱。是不贪婪。是捍卫正义。丑啊丑。
敌人有二十多条鬣狗。林子枫无法通过表形伪装筛落在他们后面。得想法祛除身上特殊的味道。看到单独行动的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对方。但是唯一有一点。绝对不能恋战。
这些人就算实力不济。但是算起來也算是杀手级别。当初林子枫他们从亚马逊刚出來之时。也只不过这个层次。
所以林子枫了解这群人。如果被这群人缠斗住了。那么他们会用性命來拖延时间。一旦被个位数的编号者追上。加上边上的这些苍蝇的偷袭。林子枫腹背受敌之下。很是吃亏。
不过。敌人的鬣狗。不同于擅长攀爬的花豹。林子枫只要急速游过小河。绕到丘陵山体的背面。前面一片低矮棕树林。把两座丘陵之间的空地盖满。林子枫匍匐而入。让身体隐蔽进去。这才顾得上回望一眼身后的局势。
二十多条流着口涎的棕鬣狗。早已追赶到河岸。由于不会泅水。它们急得嗷嗷干嚎。丢在菖蒲草上的湿衣服。被这些畜生撕成了碎片。七零八落的踩在杂乱的狗腿下。
“他一定逃向对岸了。”狭窄的丘陵山体缝隙。最先冲出一个枪刀流的修炼者。看着河对面。这人不由得开口说到。
“不可能。就算他速度再快。我们一路追过來。他们应该也沒有那么快淌过河水。”一个修炼拔刀流的高手说到。
“妈的。敢跟老子玩花招。兄弟们。给我好好的搜索河岸。他们只有三个人。不过有一把狙击枪。小心点。枪刀流与拔刀流的修炼者。尽管用你们的手枪。刀斧打击水草下面任何可疑之处。老子就不信。会让他们逃离。”
他恶狠狠地骂完。同时去除大腿两侧的手枪。砰一声射击。划着弧度的子弹。打的水草丛直哆嗦。藏在附件的几只水鸟。吓得疾驰而飞。不辨方向地扑进翠绿的丘陵屏障。它们翅膀拍打的很响。显然飞行状态沒來得及调整好。就仓促飞起來了。
三十多个杀手纷纷效仿光膀子的秃顶。朝那些看似可疑的菖蒲丛乱射。有一个家伙。抡圆了胳膊。使长长的武士刀戳进厚厚的水草。假如真有一个活人脑袋躲在下面。立马裂颅而死。
林子枫看到这里。担心还是和右手的地方被他们发现。于是抬起起右手。慢慢拽过一条棕树枝。挡在脸前的同时。也能清晰看到那群修炼枪刀流的杀手。那些家伙。各自牵着饲养的鬣狗。以碎衣服为起-点。朝河岸左右严密搜索起來。
右手和海沙躲避的地方。敌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找到。河水流速很快。他俩整个身子沒入水中。几乎散发不出吸引鬣狗鼻子的气味儿。
借助那段细长的棕树林掩护。林子枫很快攀登上北侧的山壁。这个过程耗费了五分钟。不确定对方枪刀流的修炼人数。所以。不能贸然探出头部张望。要是一个不小心。中了对方打着弯的子弹。那么林子枫就算死了也冤枉。
先平躺在山体斜坡上。抠下三块儿松动的鸡蛋石。堆码在左脚边。就算子弹飞过來。也可以低档一二。同时可以将这些石头抛出去。制造点响动。一來诱惑敌人放弃搜索河岸草丛。二來挑衅一下对方的枪刀流修炼者。刺激他们泅过河水追击自己。
小心翼翼地爬高一点。从山顶一株歪曲生长的小椿树后面观察对岸。那些家伙还牵着鬣狗。分左右慢慢扩散搜查。眼看其中一组就要探索到右手和海沙的地方。
必须减小右手和海沙的风险。尤其是海沙。她是林子枫亲自培养的饿狙击手。在前往救到冬馨之前。他还有很重要的价值。不能让他出事。否则。先前的一切都白费。
想到这里。林子枫急速缩回身子。抓过一颗石子。刚要朝那些对着水草丛盲目发泄的杀手投掷。狭窄的山体裂缝出口。一个满头小辫子的矮瘦家伙冲了出來。令林子枫眼睛一亮。
这个人林子枫认识。在十号杀手死之前林子枫见过这个人。他就是那个个位数的编号者。周身枯叶色迷彩。天气如此炎热。却蒙着半截儿脸。酷似忍者。自制的口罩。遮住眼睛以下的容貌。
那些牵鬣狗的杀手。见到他的出现。纷纷兴奋起來。不约而同地朝他围拢过去。犹如陷入困境垂死的人。突然看到了救星。
老实说这些杀手虽然看起來很热心。其实他们心里很害怕。毕竟先前林子枫杀死10号杀手的时候。他们就在不远处。所以他们深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林子枫的对手。但是。有面前这个个位数的编号者在。他们立即就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