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约会
谭少卿在头脑一片空白的状况下,被贺东秦拉了去另一处比较僻静,但是视野更加好的空地上去烤鱼。i^
支架早已经摆好,炭火也已经燃烧的很旺,工具什么的也很齐全,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样子。贺东秦似乎兴致勃勃,解开系在腰间的西服,随意地盘腿围着烤炉坐下,还顺势拉了一把一直在发愣地谭少卿,谭少卿呆了呆,只好也在他身侧坐下。
“……你会烤么?”挣扎了半天,谭少卿看着地上活蹦乱跳的鱼儿,终于问出口。
烤鱼其实是件挺麻烦的事儿,而且谭少卿总觉得,无论是那种鱼,烤出来都有一股她无法忍受的鱼腥味儿,再而且,之前吃过的烤鱼,都是处理好的,现成的,眼前的这两条,该怎么烤?
谭少卿有些看笑话似的看向贺东秦,“开膛破肚你会不会?不会是打算整条丢上去吧?”
贺东秦愣了愣。
谭少卿叹口气。他果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一般的故事,在一片波绿的海洋后面,拨开一片杂草,会看见一条小小的溪流。
溪流旁,谭少卿拿着贺东秦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面对这样好的景色,谭少卿也已经忘却不少两人相处的尴尬,十分娴熟地给鱼刮鳞剖腹,刮出内脏,再很熟练的漂洗干净。而整个过程中,贺东秦都在一旁蹲着,看着津津有味的样子。
等到鱼正式上了烤架,谭少卿已经一身湿漉漉的,鱼儿很鲜活,在宰杀的过程中,一直不停地蹦跶,听到了水声,更是蹦跶得更加厉害,有好几次,差点蹦进小溪里面去。i^她技术虽然娴熟,但是过程中的曲折,却是不言而喻的。
两人其实现在都很狼狈,但是贺东秦看起来明显得心情很好,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只是相比起来,谭少卿却比贺东秦狼狈得多,贺东秦明明也是一身污渍,他甚至连鞋都没有穿,衬衣最上端的扣子也没有扣,西服裤管微微卷起,若是换做寻常人,必然是一副邋遢形象,可他占着皮相的光,居然有一种落魄的,让人难以直视的美。
相比较自己,谭少卿默默垂头,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穿着湿漉漉的脏兮兮的衣服着实有些难受,谭少卿趁着贺东秦往烤架上丢鱼的时候,悄悄抖了抖工作服,妄想能够能够快速甩干。
这个小动作却被贺东秦看到了,他嘴角扬了扬,十分体贴温和道:“要不要换件衣服,我车里有。”
谭少卿刚想摇头,心想,这青天白日的,穿他的衣服,多么不合适。
贺东秦似乎早一步察觉到了她要拒绝,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是女装,干净的。”
女装?
谭少卿一愣,半晌,才慢板怕的反应过来,从心底,慢慢渗出一股无法抑制地酸涩,是啊,眼前这个男人,再英俊,再体贴,他们以前有再多过往,即使相处地再和睦,他们之间,也都已经结束了。
他将来,是别人的丈夫。
谭少卿慢慢地扬起唇角,她笑得很真诚,而且很真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跟王小姐的尺码不一样。”
贺东秦正在用刀具拨弄鱼身的手顿了顿,本来一直上扬的唇角,也变的僵硬了。
他沉着脸,调转目光,意味不明地,用深沉的目光,审视着身侧有些忐忑不安的谭少卿。
气氛一瞬间变的尴尬起来。
两个人离得很近,谭少卿被他这样灼热的目光盯着,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有些后悔自己莫名其妙提起王小姐,恨自己说话太过没有头脑。
“对了,你不会连调料也没有带吧?”谭少卿试着转移话题,她故作轻松地道:“要是没有调料,这些前面的功夫可就白费了,烤出来的鱼会很难吃。”
随即站起身,用手扇了扇脸,自顾自地叹道:“今天的天气,还真的挺热的啊。”
贺东秦仰头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站起身,声音也有些僵硬,“应该带了,在后备箱里,我去看一看。”
说罢,便自顾自地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谭少卿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可能松得太大声了一些,贺东秦听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对站在身后的谭少卿道:“你也一起过来吧,我带了很多,分不清要哪几种。”
他的眼神有些冷,谭少卿被他这样看着,还是毫无招架之力,“哦”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去。
停车的位置离烤鱼的地点,大概有两三分钟的路,两人并肩行着,一路无话可说,谭少卿用余光瞥了一眼贺东秦,他的唇抿着,视线微微下垂,那是他一贯心情极差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他不说话,谭少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她有些百无聊赖,随手摘了一只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把玩,无意识地弯曲折叠出各种形状。
明明跟他出来是不对的,明明说好再也不联系的,为什么现在,是这样的状况?
“编的不错。”
谭少卿还在恍惚,手上的狗尾巴草被贺东秦随手拿去也不曾察觉,等到她反应过来,贺东秦已经已经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目光中竟然是赞赏之色。
她才发觉,自己编出来的,居然是一枚戒指。
谭少卿有些讪讪,试图抢过来,却被贺东秦巧妙避开,她只得道:“那是我随手编着玩的,看看就丢掉吧。”
贺东秦微微一笑,眼光中泛着些许柔和,将那枚拙劣的戒指放进口袋,才旁若无人道:快走吧,要不然,鱼该烤焦了。”
说罢,不给谭少卿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拉着她的衣襟,带着她大步流星向前方走去。
车子的后备箱里,被贺东秦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谭少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角落里,翻出来一包调料。刚起身,便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朝她直直地飞过来,谭少卿下意识地张手结过,抱在怀中。
是一个白色的纸袋。
上面印的logo很熟悉,是一个很昂贵的欧洲女装品牌。
“换上吧,是你的尺码。”贺东秦倚靠着车门,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