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来,最后的争锋
贺家大宅。
隔着厚实密集的窗帘,贺东秦眼风缓缓扫过窗外楼下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淡淡开口:“来得真快。”
宋子敬抽了一口烟:“你速度也不慢。”
贺东秦笑:“我以为你不会再帮我。”
宋子敬亦扬眉:“我不是为了帮你,我永远记得,雯雯是死在你的枪下。”
“我说过,只要你帮我这次,我这条命随你处置。”贺东秦嘴角微扯。
“少卿还没有原谅你?”宋子敬扬眉:“你既然愿意放她走,我以为你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和她会和。”顿了顿,他又叹道:“也是,你犯了太多的不可原谅的错。”
贺东秦低低笑出声,声音里满是自嘲,“谁知道呢,也许她从没有原谅过我。”
本来被关在门外的贺东宇贴着门的缝隙听了一会儿,始终也听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死”“随你处置”这样让人不寒而栗的字样,他终于再也摁奈不住,一把推开门闯了进来。
贺东秦皱眉看着他:“你进来做什么?”
“哥。”贺东宇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实在憋不下去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神神秘秘地一直瞒着我?难道对你来说,我还不如一个外人?我知道你最近有麻烦,可是有什么麻烦,你不能跟我这个做兄弟的说?我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他就不明白了,哥哥让他做的事情他哪一件事推辞了?叫他去美洲他就去美洲,叫他去接人他就去接人,甚至他叫他不要多事,他也隐忍的什么都没有多说,可是他现在算什么?说个事情都要把他关在外面,他难道是个保安看护?
他们之间,可是骨肉相连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
宋子敬扬眉:“怎么?这件事你竟然连自己亲弟弟也瞒着?”
贺东秦淡淡地看了宋子敬一眼,又把视线调转,看向窗外。
“大哥!!”贺东宇的语气软了下来,几乎有些哀求:“我求你告诉我,你们究竟在筹划什么,还有窗外那些人,究竟是谁?”
贺东秦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缓缓地吸了一口。
“阿宇。”他吐出几口烟圈,才开口:“这件事,我本想瞒着你和关情自己处理,看样子,是瞒不住了。”
“当然不能瞒着我!”贺东宇低吼:“我是弟弟,关情是你我最好的朋友,你瞒谁都好,怎么能瞒着我们?”
宋子敬看了看皱眉沉思的贺东秦,又看着低吼着就要失控的贺东宇,扬了扬眉,将手中只剩小半截的烟蒂掐灭在茶色水晶烟灰缸里,才从沙发上坐起来,沉声道:“还是由我来说吧。”
贺东宇转头看着他。
宋子敬扯了扯嘴角:”其实事情很简单,洪青会知道吧?”
贺东宇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装满水的茶杯就要往下灌。
“有人收买了洪青会,要取你哥哥的项上人头,而且,势在必得。”
哗啦!!贺东宇原本正要往嘴边的杯子,瞬间摔得粉碎。“什么!!!!”
宋子敬笑起来:“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你哥哥这几年得罪了多少人,难道你不知道?想看着他跌落云端的人可数不胜数。”
贺东宇脸色苍白地看向自己的大哥,从他微微下垂的不置可否眼眸中,他知道了答案。
宋子敬没有说谎。
“我和你大哥其实一直是伙伴关系,我也曾经在洪青会呆过,你哥哥找我回来,主要是为了商量对策,可惜……”宋子敬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补充道:“一筹莫展。”
所以,这几天,贺家外边频频出现的鬼祟人影,全部来自于洪青会?所以,昨天机场,迎接他的竟然不是原本说好的亲自来接,而是因为被监视,所以临时才换了人?
贺东宇终于明白了这些日子,始终困扰他的种种谜团。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大哥他才一反常态的放谭少卿走,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自己和关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死期将近?
脑海中越来越多的事情纠缠在一起,贺东宇想得头痛欲裂,他的脸色灰败,气色衰败,甚至还哆嗦着嘴唇,手指着贺东秦,半晌,终于道:“……大哥,你真是好狠的心。”
说罢,似再也沉受不住,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
宋子敬朝他跑开的方向看去,低声道:“看来你选择很正确,你这个弟弟,大概是被你保护地太好,我随便说几句半真半假的话,就承受不住了。”
贺东宇不置可否地笑着,亦望着贺东宇的背影低声道:“我还要多谢你帮忙。”
这话当然是对宋子敬说的。
“我们俩毕竟共事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方才趁贺东宇不注意,朝宋子敬使了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明白的小动作,宋子敬立刻会意,故意将事态说的严重了一些,而且刻意没有提他们之间的应对方案。当然,他们之间求合之前,所拟定的那些条件,也没有说。
宋子敬也笑:“这毕竟是你我跟洪青会以及那个幕后指使人之间的恩怨,其他人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
贺东秦正要说什么,眼风敏锐地扫过窗外:“来了?这样快!”
“这才是洪青会的作风!”宋子敬收敛了笑容,拍拍身上有些细微的褶皱:“现在终于到最后对决的时候了么?”
“也许吧。”贺东秦低声道
两人相视一眼,淡淡一笑。
贺东宇方才走的时候,光顾着宣泄情绪,根本就没有注意观察外面的局势,甚至脸门,也只只是随手甩上,所以贺宅的门根本就没有锁上,根本就是虚掩着。
因此陆啸虎,陆天城,夏奕三人,不费一点人力,便轻松站在了外面光天化日,内里却灯火通明的贺家楼下大厅内。
夏奕双手插在口袋,走到大厅正中央,轻佻地朝楼上吹了个口哨:“贵客临门,怎么也不见有主人下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