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女平

我忽然想起五岁时，族会上，我和妹妹失去女族族人身份，当我牵着泣不成声的妹妹走下帝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帝台上握有权势的族长们。伟大的幻术师女恬身边，站着一个和我妹妹一样大的女孩，洁白的面孔，五彩的瞳眸。女恬的手轻轻按在女孩额头上，无限温爱。女孩却冷冷的，注目着我们的离去。

之后的环节，是五年一度的女族最有天赋的子弟灵力测试比试，然后拜师。

我没有心情关心那些事情，我的心中只有女平的注视。

母亲带给我和妹妹的荣耀只维持了五年。在我们失去荣耀，孤单落寞受人讥讽时，女平的注目从没变过。

她永远冷冷的看着我，看一会，然后转过头。

那一刻，她目光中的慈爱让我猛的颤抖。

“当我也能用灵力屏蔽风雨的时候，女平……”我低下头，竟然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我希望你能够看到。”

这时，三叔驾驭灵力结界朝山崖这边飞过来，一脸矍铄：

“信儿，应该撑只伞再出来。这不是普通的风雨，雨里有妖毒。蛇妖的妖气更浓了。风和雨都是还在沉睡的妖物召唤出来的，所以才这样没日没夜。”

我叫了声三叔，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晕倒。我嗅了嗅胳膊上的雨，有点甜腥的泥土味，这就是妖毒吗？为什么一点也不邪恶。

三叔收了结界，站在山崖上：“来，把这个吃下去，给阿月也吃下去。”

三叔把两束泛着奇异紫红光芒的香草递给我。

我喃喃道：“这是辟邪驱毒的助灵草。落凤山上向阳的破山可以采到。”然后把草叶嚼碎吞咽下去。一阵冰凉的苦味透彻肺腑，“落凤山只有灵力千段的族人能够进入，是提炼灵力的圣地。三叔去那里一定会过红顶神人千鹤爷爷了。”

三叔和我一起淋起了妖雨，若有所思捻着厚重的瀑布似的白胡子，懒懒的“唔”了一声。

“您怎么跑去千鹤爷爷哪儿了，他不是说过永生不再见你吗？”

三叔微微一笑，忽然伸手按住我的额头，这是我们女族长辈对后辈关切的礼仪。

“信儿，你还是为自己没有灵力感到难过吗？”

三叔问的突然，我心中一酸，黯然道：“信儿无时无刻不感到难过。信儿没有做错什么。信儿却没有灵力。这是不公平的。”

三叔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道：“你千鹤爷爷并不是本族人。”

“信儿知道。”

“他年轻时也无灵力，你知道吗？”

我沉默了。

“有时，太过强大的灵力不是件好事。”

我哼了一声：“三叔，你开导我的时候，为什么从不把话说全。”

三叔继续打哑谜似的说：“至少，我感觉淋雨的感觉非常好。”

我明白三叔的意思，并非本族人的千鹤爷爷却被女族作为“战神”世代崇拜，说明血统不重要，千鹤爷爷年轻时也无灵力，直到四十岁灵犀通透，自修灵力，到两百岁已经无人能敌，三百岁时，千鹤爷爷独自封印了《妖灵榜》排名前十的三只妖灵，猎杀了为害十国的赤焰狂魔鬼斗罗，被尊称为“战神”。最后，千鹤爷爷受女族王的邀请，在落凤山镇封“魔穴”，“妖穴”和“灵穴”直到今日。

我喟叹道：“可是千鹤爷爷之强，已经超越了灵力的巅峰，他已经不需要灵力，登峰造极，进入一种化境。三叔，我这辈子，想都别想能有千鹤爷爷那样的功绩，我也不想像千鹤爷爷那般强。我只想……我只想，只想哪怕拥有一点灵力，能够屏蔽风雨的灵力也好，这样我……”

我想起女平慈爱的目光，浑身针扎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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