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再忆
我仍不解道:“阿满是怎么回事呢?你既然是花蝶门门人,应该快点领我去见天心才对。Du00.coM为什么还有做这种术阻碍我呢?”
天赖略显愠怒,道:“我是来帮你的,你倒这么啰啰嗦嗦。我再告诉你,你若去晚了,真的见不到天心最后一面了。”
我觉得哪里不对,但仍说不出哪里不对,问道:“那又是为什么?”
天赖也着急了道:“修行风月幻花,肉体会封印在花蝶门独有的结界中,好比死人无异。这一封印,最少也要二十年。”
我惊呆了:“二十年?什么禁术需要二十年修行?就算想保留记忆,被封印二十年,醒来后还会记得前生记忆?”
天赖抱臂道:“你以为呢,风月幻花这么厉害的禁术完全对得起这二十年!结界是绝对打不开的,强行摧毁结界,被封印的人也会被杀死的。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比谁都明白这二十年的意义,明白天心毅然决然的原因,我心中的悔恨更深,懊恼更深,我觉得用我的一辈子都无法偿还选择错误付出的代价。
我迫不及待的对天赖道:“快带我去见她,越快越好!”
天赖拉起我的手道:“这个你还用问吗,天心如果见不到你,我比谁都……”
突然,我只觉手心已麻,天赖已经疯了般狂笑跳开,大声笑道:“我比谁都高兴!哈哈哈哈!”
她大笑跳开,苍雪就奔到我跟前,查看我手心,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硕大毒峰趴在我手心,尾部毒刺深深扎进我血肉中。我已然站立不住,一股奇异的麻痒的热流从手心窜向四肢百骸,流窜之快,我察觉不对,屏气逆血都来不及,我不由自主软瘫在地上,瞳孔放大,眼前模模糊糊,好像被蒙了一层白纸。
天赖身在半空,按下诀印,施展通灵术召唤出一只金眼白羽雕,他坐在白雕背上,躲开苍雪射出的暴雨般的冰霜箭,突然伸手抹去了脸上面皮。
一个面有倾国之色的女人极尽放浪的狂笑:“你说的没错,我和天心同为花蝶门门人,但谁会关心一个处处抢尽自己风头和好处的人。她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就是要她活的痛苦些,生不如死才好。好在现在如她所愿了,哈哈哈哈!她死了弟弟,自己又被天罡气宗的人连番奸污,换了谁,都没有脸面在世上生活了吧!哈哈哈!你中了我的毒,不会死的,我出来不是为了杀人,哈哈哈!只不过你会一天一夜无法动弹,其后自解。我就是不让你见到那贱人。那贱人见不到你,会更加痛苦,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她二十年后醒来,就什么痛苦的记忆都没有了呀,不是吗!啊哈哈哈!”
半空中的毒蝎美人又狂笑了一会儿,纵鹰飞走了。
这种毒蜂的毒虽然不致死,但对身体造成的阵痛却比刀割还猛烈!
虽然人在昏迷,那种彻骨的疼痛永远不会消失。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死掉的人还要被千刀万剐!
我是在中午昏迷,当我醒来,只见天空下着蒙蒙大雨,四下里茫茫一片雨雾,空气甚是清凉。
我一抬脸,就看到苍雪憔悴的面容,她守了一天一夜,看到我醒了,使劲振作精神,雪脸含笑。
我从石台上坐起来,我们原来在山洞中躲雨。
我努力的笑了笑:“如果她没说谎,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苍雪低下了头,哽咽着点点头。
我很不解苍雪为什么如此难受,就问道:“我中毒瞬间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我已经想开了,人心险恶,这样被人算计我也经历过多次,没什么。”
苍雪红红的眼睛愧疚的看着我:“我自以为在春香姐身边伴过几年,学过一点制毒解毒的本领,可是对那女人的毒,我的本领一点都没有用。我试了七八种方法想解毒,好像让你更痛苦了……”
我苦涩道:“这都没什么,你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无比厉害的手段,不怪你。”
我下了石台,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没有大碍,只是身体颇为懈怠,精神疲倦。
我看了看洞外的大雨,喃喃道:“现在去也应该晚了。可是我还是要去。”
苍雪问:“既然去了见不到天心姐姐,为什么还要去呢?”
我叹了口气道:“我如果不亲眼见证一下,就永远不会放心。”
苍雪道:“这么大雨,你旧伤未复,又添新伤,吃得消吗?”
我握了握手掌,被毒蜂蛰过的手心依然一片凝重青紫,好像浓稠的毒液还没散去,道:“没关系,我的身体坚硬的很,你可以驾驭结界飞行,剩下还有多少路程?”
苍雪咬嘴想了一下道:“按我的飞行速度,半日就行。”
我点点头:“那就快走!”
苍雪浑圆的法界好像一轮粉红的骄阳,呼啸着劈开暴雨,在我头顶飞行。
在女族的世界,灵力结界是一门最基本的灵术。没有经过任何学习和训练,资质最为平常的女族人,也可以随意展开灵力结界。这在他们看来稀疏平常的事,却被我和阿月看的无比神圣,令人向往。
尤其在有雨的夜晚,年轻的猎妖师、幻术师撑开灵力结界飞行的时候,夜空总会特别美丽。
灵力结界的颜色五彩斑斓,映照着茫茫雨雾也是五彩斑斓,如妍丽丛杂的花朵,让人应接不暇。
有时,浑圆结界中的人的眼神都能看清,那是飞行时特有的畅快自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