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合兵
左锋冷笑道：“你真以为在议会里坐着的都是汉盟的精英吗？错了，不过一些只顾着自己家族利益的商人罢了，鼠目寸光，胸无大志，半月谷平原本来就是荒地，议会为了安置这几十万帝国的流民，许诺垦荒的前几年不征税，连文官都没派几个，完全是放仍这些人自生自灭的态度。我几次跟聂师叔说要扩大编制，半月谷的流民整合好了，何愁不能再建一支强军？可是议会根本无动于衷，帝国大军压境之际他们又做了什么？只知道互相埋怨扯皮，在那里害怕的打哆嗦，这两年只给我一千人的武器和军饷，索性我自己筹措钱财练兵。”
“这么多人，你哪来的钱？”阿枫问。
左锋说：“别忘记，咱们可是发现过一个晶矿，汉盟用不了那么多，我负责守卫，自然可以跟帝国的商人做做生意，这东西抢手的很，那些帮会和盗匪最需要这个。另外半月谷可是有几十万人的人，现在又新来了六十万人，如果不肯出来当兵服役的，我自然可以狠狠的敲一笔，我的士兵在各村寨之间巡逻保卫安全，百姓和过路的商人自然要出一些保安费了，还有剿灭那些不肯降服的马贼，收获也不少……”
阿枫竖起大拇指道：“原来你才是咱们紫枫学院弟子中混的最好的，你这简直是半月谷的土皇帝！”
左锋一笑，根本不避讳这个称呼，说道：“你们只知道我自幼就想做一个将军，可是至于原因都不清楚。我不到六岁的时候被师傅从乱兵之中救到学院，那时我已经记事，我一直忘不掉我全家死于乱兵之时的惨状，我发誓，一定要拥有强大的武力，决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其他人摆布，我练武的天分不高，可是我甘心付出别人几倍的辛苦，要达到师傅那样的境界天下间能有几人？但是做手握重兵的将军却并非不可做到，让上万人为自己效死这种感觉才能让我心中踏实一些。”
左锋拍拍阿枫的肩膀说道：“那时候我听说你下狱，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吗？你毕竟平安的出来了，但是帝国狱中，汉盟狱中还有多少无罪在天窗中嚎叫或者已经成为亡魂的人？只要不是自己倒霉，谁会在意他们？终究有一天，我拳头够硬的时候，我也可以给这片土地制定新的规则。”
阿枫虽然知道左锋自幼就想做将军，可是今天第一次才明白左锋图谋之大远超想象，或许几年前在野马坡一别，他拒绝了胜云的爱慕也有这一层的原因。阿枫也不知道是该鼓励或者劝阻左锋的想法，即便这样的道路会存在着杀身之祸，左锋也根本不会在意，为什么上官古这种险恶的人至今稳坐汉盟高位，为什么觉得汉盟已经没有足够的领导力来保护人民，还要阻止左锋的野心呢？
阿枫说：“你还是隐藏着一些锋芒，不要给聂师叔带来麻烦。目前帝国大军来势汹汹，我们还是先帮百万民众躲过这一劫再考虑其他的事吧。”
左锋在马上遥望着前方陡峭的山壁，说：“放心，我有分寸。”
野马的脚程比一般的马快了一半，五天后，阿枫和左锋的骑兵抵达了一处叫苦井原的地方，帝国修建的穿过大雪原的道路就是从这里为起点，帝国的粮草车队必然要从这里经过。左锋安排骑兵全都埋藏在距离道路三十里的山坳中，派遣秦大雄带着昔日的几十个马贼负责侦查敌情。
等晚上的时候，秦大雄来报，秦，晋，江三州的大军已经在下午抵达苦井原，安营扎寨，但是还没有看见帝国的粮车。另外，暂时也没发现金鸡关汉盟的军队赶到。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左锋命令不许点火，全军吃了干粮喝了凉水后，立刻休息，养精蓄锐。
到了第二天的上午，秦大雄又来传递消息，帝**队的粮车大队已经抵达苦井原，车队庞大，随行的青州兵大概有八千人，多是步兵，看着不是敌军的精锐，三州的联军正在做饭，和调整队伍顺序，看来只要中午吃过饭后，他们就会立刻护送军粮起程。
“怎么另外一支军队还没到？如果只是我的骑兵去冲击，恐怕全军覆灭，也不一定能让帝国的军粮损失多少！”左锋皱眉说道。
阿枫也焦躁不安，如果邢应昭的第三旅没有能冲出晋州的包围怎么办？或者他们还在路上？那现在靠着左锋的骑兵是立即攻击，或者是悄悄尾随，但是时间拖长了，一旦暴露，那就再也没有破坏对方军粮的可能，如果这大批军粮送到了自由城下，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失，阿枫和左锋四目相对，都看见了对方的焦急。左锋狠狠的说道：“这一下汉盟可坑死我了，这辛苦组建的骑兵得来多不容易，如果帝国粮队起程，那我只好发起决死攻击了，能造成帝国多大损失不好说，可是我的损失就大了去了。”
就这时，一个探子领着两个汉盟的军官纵马而来。
阿枫看了一眼，高兴道：“是金鸡关的驻军赶到了。”
这是邢应昭手下的一个营长，他说：“三天前我们奉命舍弃要塞，全军突围，但是晋州军似乎也接到了什么命令，一改平日的懒洋洋的作战风格，连续苦战几场，我们才摆脱掉他们的追击，全军骑兵不过一千多人，剩下的都是步兵，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两个小时前才抵达距此五十里外的地方休息。“
阿枫急忙问道：“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那营长说：“突围时阵亡了不少，还有重伤不能行走，以及一些掉队的兄弟，我们第三旅目前在九千人左右，其中有一千人的骑兵。”
左锋沉吟道：“我们合起来有一万四千人，对方将近四万，阿枫你在第二野战军团久了，自然知道他们的战力，你说我们两军如何行动为好？”
阿枫说：“我们第二野战军团的战力是不用怀疑的，即便是连续赶了两天路，打仗也不会含糊的。”这时那个营长用手擦着脸上的尘土和汗水道：“这个请左营长放心，就怕你的后备营虽然看上去整齐，但毕竟没打过什么大帐，关键时刻不给劲。”
左锋并不生气，看见这营长的傲气就知道邢应昭的士兵必定勇猛善战。
阿枫说：“我的意思是，平原之上，无险可依，趁着敌军的探子还没发现我们，立刻要开始行动，此时再没时间去像什么好计策，邢旅长的步兵就突然出现挡住道路，用剩下的一千多骑兵从两侧佯攻，把粮队尽量往一起赶，你们拼的越凶，帝**队就越把防守精力放在前面，这时我们五千骑兵从后一直向前冲杀，穿透敌阵，火把火箭尽可能烧毁敌军粮草。”
左锋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两点，第一，你们是疲惫之师能不能挡住对方的数万大军，如果一战即溃，那咱们的计策就没用了。第二，一场混战后，帝**队数量足够，怎么可能轻易放我们走，我们毕竟是骑兵，逃走的时候还有些机会，但你们多是步兵……”
那营长也久经战阵，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计策，说道：“我马上回去禀报邢旅长，我想旅长是没有异议的，我们第三旅的兄弟宁可战死至最后一人，绝不会退缩的，烧毁敌军军粮的事情就拜托左营长了，不要让我们成了冤死鬼。”
左锋郑重点头道：“请放心，我后备营的骑兵已经把马刀磨的锋利无比。”
那营长转身上马，阿枫走上几步叫道：“等等，你回去告诉邢旅长，就说攻击的时候一定选择晋州军和秦州军，至于江州军不是重点攻击的对象。”
看见那营长有疑问的神色，阿枫说：“告诉他这话是司令官说的。”危急时刻，阿枫只能假借杨远的名义来说话了。
回身，阿枫对左锋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说这话一定是有道理的。”方敏身份的事情关系重大，即便是跟左锋也不敢实情相告，一旦泄露，江州必然遭到刘恒的报复。
那营长走了以后不久，秦大雄就来报告，帝国大军护送粮车已经起程，阿枫问：“他们是怎么安排的兵力？”
秦大雄说：“青州军还是守护在粮车附近，晋州军在最前面，秦州军在中间，卫护两侧，江州军在最后面。”
“好！”阿枫击掌，高兴道。不知道这样的阵型是不是方敏故意造成的。
左锋命令五千骑兵集合，他纵马到最前面，运起内气大声道：“一会开始冲锋后，全力向前，冲破敌阵而出，不要在意杀敌多少，尽可能多烧毁帝国的粮车。今日是我们后备营第一战，此战如果成功，我们就能正式扩编，成为一个旅，甚至日后成为一个军，各位才有机会晋升，今天以我为首，所有甲士和队长全部冲在最前面，冲透敌阵者皆赏金币十枚，每烧一辆粮车加金币一枚，凡此战后退者杀无赦，株连家属近亲，全部罚没所有家产，驱逐出半月谷。”
五千骑兵人人凛然，知道营长一向赏罚分明，言出必行，秦大雄等众多马贼起初投降是因为左锋的攻击狠辣，不给他们存身之可能，后来看左锋敛财有术，凡立功者奖赏丰厚，每在酒后必以日后前途暗示，知道他年纪不大，但是雄心勃勃，如果跟着他从半月谷起家，日后说不定可以飞黄腾达，所以死心塌地卖命。
此时，邢应昭也站在九千虽然异常疲惫但依然队列整齐挺拔的士兵面前：“帝国的大批军粮，马上就要到达，我们此战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挡敌军，烧毁军粮。我们退后，军粮运抵自由城下，自由城就要危险。我们战死在这里，至少自己的父母老婆兄弟姐妹才有机会活下来。此战，我要求各营安排以百人队为单位发动攻击，一旦后备营的骑兵从后面冲破敌阵后，我们才可以撤退，记住我们是第二军团的人，命是小事，但是荣誉不能丢，只要骑兵没有冲过来，我们战至最后一人绝不撤退。”
九千汉盟士兵神色坚毅，虽然不能呐喊，但是一股强烈的战意在队伍中间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