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报名者众
嬴政当下便召了禹缭过来,禹缭在收到消息之前,便已令人下去打探,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便已将前因后果打听了出来,连那桓齮的名字也被打听了出来。嬴政倒是没料到樊於期此时竟然还未死,当年他受夏姬挑拨,意yu鼓劫成蟜叛乱,可惜成蟜是烂泥扶不上墙,樊於期不管心中是何打算,无论是为名还是为利,自然是竹蓝打水一场空。嬴政当时还在防着吕氏,自然没有大肆赶尽杀绝,只诛其父母族人,妻儿却是留了下来,未成想樊於期如今改头换面,竟然换了名字投在燕丹手下,又借助其妻之力而出城,未料到这一点,不止是此时消息通传失误,而也有他初回咸阳,令人监视之力之缘故。 . .
说来并不算是谁的错,毕竟谁也没有料到桓齮会出现在咸阳之中,只是嬴政知道今ri任燕丹出了咸阳,恐怕以此人xing格,在恨自己入骨的情况下,不会甘休,往后还得再生事端,看来历史上那荆轲刺秦的事儿,说不准以后便会发生。幸亏他早有准备,也不如何放在心中,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便又恢复了往常模样,但到底是眼神冷了下来,一边用着朝食,一边与禹缭道:
“未曾想樊於期竟然回来,有他相助,难怪燕丹可能离秦。”如今人都不知走了多远,他们一行人逃命自然跑得快,这会儿却是已经追不上了。
禹缭面前也摆着与嬴政相同的饭食,都是寻常饭食。并未有出众之处,唯一可称道的,便是这粟米之中并无杂物,煮成粥,一盘煮熟的肉,洒了些海盐,除此便再无其他。此时饭食并无什么花样,庶民们常年处于征战之中,人命如草芥,许多人时常连命都保不住。连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有闲情逸致去想着将饭食弄得更好吃一些?一般肉食都是用鼎煮熟,再加盐而已,并无其它花样。 . .
纵然是山珍海味,时常这样吃着也该腻了。禹缭却见嬴政斯条慢理将肉食拿匕首割开。分而食之。并未露出挑剔之sè,也不由跟着动了起来。
“此事乃是老臣疏忽,不过樊於期此时也确实心狠。不止连累父母,连妻儿也累及,有此莽人,只知尽忠却不知深思熟滤选准对象,实乃愚夫。”此时虽有孔丘说出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规矩,但秦国一向对于儒家那一套斥之以鼻,并不遵循,因此这会儿嬴政与禹缭用着饭食,两人便一边同食一边说话。虽说饭菜并不如何美味,不过光是与君王同食的事便已经是一件荣耀,禹缭虽说也知道这是嬴政拉笼自己的手段,但不得不说心中很是受用与感动。
“纵然那妇人不知内情,但终究所做之事于国有碍,姑息不得,此事交给韩非去办。”此时还没有炒菜之法,吃食一向只用青铜鼎煮熟而已,嬴政虽然知道一些前世时的炒菜之法,但因他目前心思并未放在这吃穿用度等享乐之上,也不想自己提早因为这些事分了心,因此便一向都严格要求自己。樊於期的妻子虽说改嫁,但心中对他却是旧情难忘,此时明知在秦国通缉其人的情况下不止不举报反倒还助其逃脱,以致燕丹可以从此自秦脱身而去,不论是从秦国治法来说,还是从嬴政本心来讲,都并不愿意再放这妇人一条生路。
之前给过一次活命的机会,她并不珍惜,反倒此次心存侥幸,因她之故使嬴政帮想杀灭太子丹,将荆轲刺秦一事的危机掐灭在萌芽时的想法破灭,不止嬴政再容不得她,秦国法律亦不能容此妇人。禹缭并未有求情的意思,毕竟斩草不除根,往后chun风吹便生。嬴政之前不杀樊於期妻与子,不止换不来人家感恩,恐怕十数年后,待樊氏子长大chéng rén,若是成器,便又是一条祸根。纵然君王该有仁爱之心,也并不能如此泛滥,因此他听嬴政这样说,便点了点头,心里将此事记了下来。
而那送燕丹出去的妇人待回城之时已经是巳时初了,她一路步行回城,双腿已是如同灌了铅一般,看着渐渐上升的ri头,她心中原本该惶恐着丈夫的打骂,谁料回到自家院子时,不止没能听到叫骂声,反倒安静异常,这妇人心中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待踏进自家院子时,便被早已等待在院中的秦兵拿了个正着,这妇人顿时吃了一惊,她没料到自己前脚送樊於期出城,刚一回来便被逮住,此事明明没有走漏风声,樊於期回来时又未被人发觉,她做这些事如何被人得知?
领头拿人的是一个年约三十许的中年士兵,也不管这妇人大声喊冤,直接将这一家子锁了便拖了出去,一路秦人见士兵拿人,便都躲得远远的,这妇人还在呼叫之时,便听周围人说自己放走了激ān贼樊於期与燕国太子,其罪当诛,顿时蒙住。她之前助樊於期时并未想太多,只是想着两人一ri夫妻百ri恩,根本未曾想过他会骗自己,再想到那个明显不像是他左右护卫的年轻人,顿时心中已经信了七八成,原本还觉得疑惑之处,此时顿时有了答案,顿时面若死灰,一路被人拉走之时,只是大声哭叫:“樊於期此贼误妾!”
自此樊於期这一支族人几乎死了个干净,只是不论如何,燕丹却是逃出了咸阳,在处决了其余燕国侍从之后,嬴政便将心思放到了修路之上。
不出众人所料的,魏辙与韩非二人在将大王要修栈道的驿道的消息一经传出,许多庶民先是观望,自主报名者几乎没有几个,对于这样的情况,魏辙也并未勉强,只是又放出榜文,只称若是自主修道者,往后使用之时除去商贾运货之外便可免费。如此一来,众人自然蜂拥而至。不过是花些力气,但若往后有了平坦的大道,相对于众人来说自然方便了不少,而榜文中还提出这些驿站之间往后只须交纳一枚半两钱,便可使用驿站捎带信物或是其它。
这驿站既然可以由百姓使用,又一听便既方便又实惠,半两钱又并不多,只消一斗米,便可换三钱,庶民虽然许多生活不见得好,不过半两钱也不被众人放在眼内,可许多人平ri若是思念远在他方的亲友等,天南地北却不好捎带上一封信,若是让商队帮忙捎带,一来容易掉落,二来亦是要使些钱才好,恐怕十个钱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帮忙带上一回,如今若是修了驿道,只须一钱便可将事情办妥,虽说榜文也称就算送信也要等到某个地方送信之人最少有五十个以上才会送,但这亦与商队走南闯北,众人以前送信差不了多少,以前也是要等商队去那地方才成,等上一年半载都是正常,因此对于这问题也不放在心上,又听到可使用驿道,许多人心里便开始有了主意,报名要修驿道的人顿时每ri挤得不可开交,深恐迟了这记名簿上便没了自己名字,往后要使这些道路便须另外给钱一般,报名的盛况倒是令每ri前去登记姓名的官员忙得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才好。
而庶民之中报名者众,商人之间亦是不遑多让,众人都听说若是只要捐助银钱,往后过驿站之时不止可使驿道托送货品等物,又可使用驿道,每年只须缴纳一定费用,只要在驿道之时便可受驿道士兵们的保护,以及免去一年使用驿道的费用,而只要他们捐了万钱以上,使用驿道这时便可优先通过,而捐十万钱以上,往后每年缴纳费用便可酌情减免一部份,而捐钱百万者,经过之时若遇军队,可稍带他们一阵,亦可将其姓名刻于驿站站牌之外。
嬴政将现代时的那一套理念此时全搬了过来,商人们一听到这些消息,简直便要发了疯,他们如今跋山涉水的来往各国之间赶路实在是不易,许多地方山路险峻不说,山中怕是还藏着流寇贼匪等,不论是匈奴还是一些他国士兵,时常扮了劫路的杀人越货充实军中所用,可以说行商便如同将脑袋挂在腰带上一般,每年便会听到不少商队被马贼所灭的传闻来,但不可否认的,跑商利益却是最大,商人重利,自然明知有危险而愿意以身犯险,不过许多人害怕之下却只能雇佣剑客来为自己所用。
如此一来倒是有些作用,不过作用也不大,毕竟临时招来的剑客究竟是好是歹,众人以前若是不知底细的,剑客反吃了雇佣者的事情都有,商人们对此也是心中惴惴不安,如今听闻只消捐些银钱,又可以雇佣秦**队来保护自己,许多人顿时大喜,要知道秦兵虽说不如一些剑客武功高强,但秦兵威名,谁人不知?天底下便没有不害怕得罪秦王的!若是有秦王名声相护,哪个不长眼的再敢来打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