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高调出场(八)
“世界就是这样,当你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可以说是平衡,也可以说是代价。Du00.coM关键的是,对我来说,得才是主要的。”送走了前来探望的李洛嫣和芊芊,林天业望着桌子上的东西,一阵喃喃,听得一旁的李小牛很是莫名其妙。不过,他隐隐能够感觉到,此时这位三少爷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望着桌子上留下的东西,李小牛略略迟疑,“少爷,你是后悔了么?”
“大丈夫行事,单凭本心,何来后悔之说?便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旧是拒绝的。”林天业摇了摇头,“入赘李府,休说我如今得到了进入紫运宗的名额,便是进不得紫运宗,也断然不会同意。”
“其实,芊芊姑娘还是不错的,待人和善,她那一脉的口碑都不错,在李府中也算颇有权势,比起那些嫡系毫不逊色。”李小牛搬了把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神色颇为替林天业惋惜,“对于外戚来说,能攀上李府中一个旁支,便是大幸。芊芊小姐这样人物,平日里不知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扯上点关系。可如今芊芊小姐亲自来找你说,竟然还被你拒绝。”
“小牛,你我主仆一场,他日出得李府,再见便是朋友,所以我从没把你当作外人看。”林天业正了正神色,“你觉得我身上有那些可以吸引芊芊姑娘的么?相比于其他外戚,我也没多少特别之处的吧?”见到李小牛一时答不上来,他并不着恼,反而笑了笑,“以芊芊姑娘的身份、容貌,你觉得她可能看得上我吗?就算我有些地方表现比较好,令她并不讨厌,最多也就会接触一下,做个朋友而已。毕竟我们并不熟,彼此又不了解,她一见我就要谈婚论嫁,你觉得这正常么?”
“这——倒确实有点奇怪。”李小牛挠了挠头,“可是,少爷,以芊芊小姐的身份地位,她能图你什么?我看,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想少了。”林天业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随意瞥了眼房顶的横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即为妖,就是说,无论什么事儿,只要不合常理,就必然存在着蹊跷之处。芊芊姑娘不可能喜欢上我,又不可能图谋我什么,那么,为何还要跟我提订婚之事呢?”见李小牛张了张口答不出来,林天业继续道,“或许,她看上的不是我,而是这婚约。”
“少爷,我被你弄迷糊了,看上的不是你,又怎么会看得上这婚约?既然她想与你定下婚约,自然是看上你才对嘛!”
“不一样。如果看上的是我,那有没有定下婚约并不重要,早一天晚一天成亲而已。但看上的是这婚约,便与我关系不大,有了婚约,她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出李府,甚至不再受李府约束,而我林家衰落,她若不同意,我林家也不敢逼迫她强行洞房。是以,这婚约就成为她可以获得自由的一个幌子。”林天业的双眼越来越亮,开始时尚不清晰,但说着说着,便渐渐捋出了头绪,“说不定她有中意之人,这人又不被李府所接纳,或者她要做什么事情,却不希望受李府拘束。是以,才会想出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方法。”
“即便如此,可那也对少爷你没坏处啊,何必拒绝?说不定接触日子长了,就会日久生情呢?”李小牛隐隐觉得林天业所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却依然不理解他为何要将这么主动送上门来的一个好姑娘给推出去。
“原因有三。其一,我不想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想林家因为与她的这婚约而在将来忍气吞声。其二,林家虽然败落,但男儿生于世上,当有傲骨,岂能因一时小利而坏了名节?我不想日后被人嘲笑。其三,我将来会有妻儿,会儿孙满堂,难道就为了这么一点暂时的好处,就要让我将来的妻子、儿孙们都抬不起头来么?”林天业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铿锵有声,听得李小牛是一愣一愣,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姿态的林天业,顿时深深觉得自己的渺小,仿佛这一刻,林天业就是一座巨峰,让他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不过,人活一口气,女人也是人,也有尊严,有面子。我与她虽然没有多大交情,却也没有深仇大恨,犯不着得罪她。”林天业轻轻咳了两声,将李小牛从恍惚状态唤醒,“所以,我说大家其实可以做朋友,很好的那种。这,就是给她一个缓冲,不至于让她太过尴尬,日后,彼此之间也不至于因此成为敌对。而她并没有将这些东西再带回去,也就是说留下了一个善缘,与我目的相同。这样一来,这事儿就算圆满地揭过去了。”
“可是,咱们却白得了这么多东西?”李小牛望了望桌上的一堆东西,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东珠、珊瑚、血玉、道丹、药材。”林天业一个个将桌上的盒子打开,心中也是有些惊讶,青龙国近海,东珠、珊瑚、血玉这些物品虽说珍贵,却也并不少见。但道丹、药材,这些东西在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重中之重,不会轻易送人。而且这道丹的品质明显要高于平日里李府分发给外戚的道丹,仅仅是将那木盒开了一条缝,便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冲出,闻之令人浑身舒泰,而这样的道丹竟然足足有着四枚。那药材也非寻常,乃是一根儿臂粗的老参,存于一个近两尺长的玉匣之中,虽仅此一味药材,价值却比那四枚道丹都要高出一些。相比之下,东珠、珊瑚、血玉这些东西,反倒显得寻常了。
“这株老参我留着,日后回林家,可以给祖母服用。这道丹品质应该不错,我留三枚,剩下那一枚便送给你吧,应该会对你修炼有所帮助。这些东西,我选几样,其余的你都留着吧。”林天业将桌上的十几样物品一一看过一遍,却只取了大半,依旧留下近三分之一给李小牛,同时,又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册递了过去,“如今我已加入紫运宗,这青灵经倒是用处不大了,此经为左上师所传,尽管只有通脉境一卷,但若是你能修炼成,便可持此经书前去找他拜师。我不日便要离开,因我之故,或许你日后在李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如早做打算得好。”
拍了拍李小牛的肩膀,林天业取出那块血玉在手中不断把玩,“这血玉做工倒是不错,品质也好。紫运宗内,道丹、灵药这些自然不缺,这枚血玉便用来送给离莫姑娘,算作得她照拂的答谢吧。”将那枚血玉放在鼻子处仔细闻了闻,林天业将它贴身收进怀中,“小牛,我困了,打算先睡会儿。你将东西收拾下,也早点去睡吧。左右我已经得了名额,明天就不用再早早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