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天蓝蓝的,如往日一般,没什么变化,山风阵阵,吹得人身上有说不出的惬意。www.DU00.COm林间偶有鸟鸣,给这平静的山谷添了几分生气,不显得那么单调。阳光从叶间穿过,斑斑驳驳洒了一地,照在少年的单薄的身上,有说不出的暖意。
少年抬了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已经中午了啊,今天又睡过了头,再不多找几棵仙灵草,明天就又得饿肚子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少年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便如入定般站在原地不动了,其间有山鸟飞过,少年浑然不觉。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呆立的少年终于有了些许动静,稚嫩的小脸上双眉微微蹙起,两个眼皮时不时跳动一下,似随时都有睁开的样子。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很快少年就睁开了双眼。
少年长舒了一口气,“每次找仙灵草都这么麻烦,总要弄得腰酸背疼腿无力的,要是仙灵草容易找一点就好了,我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但是抱怨归抱怨,这种念头也只是一跃而过,要是仙灵草真那么容易找,那岂不是会变成白菜价?那我吃什么?总不能真让我每天吃白菜去吧?这么想着,少年心里就平衡了许多,至少现在不用吃白菜。
揉了揉眼,少年眼中绿芒大盛,整张脸也都被绿芒笼罩,倘若此刻有多事之人看见少年,惊讶之余,一定会好奇地说一句“这孩子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打击,整张脸都绿了,怪吓人的呦。”
凝神而立,少年小小的脑袋慢慢转动着,透过眼中的绿芒,似在仔细寻找着什么,良久,少年突地叹息了一句:“唉,这仙灵草果然没那么容易找啊,这附近的仙灵草也差不多被我这几个月来找完了,看来是该换个地方找找看了。”
少年环顾了下四周,这山林草木很是茂盛,阳光只是有少数能逃过树叶的围追堵截落在他的身上,透过叶间的缝隙看去,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至少没有下雨,是的,对少年来说,没下雨就是好天气,可能是一个人独居的缘故,每到下雨的日子,少年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那种阴森的感觉总让少年有一种莫名的不适,倘若碰上打雷,少年是打死都不会出门的,那紫色的银蛇对少年总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少年根本不敢直视。
要不要到前面去看看呢?不知为何,少年总是不愿离开自己的小竹屋太远,现在已经走出很远了。没办法,死就死吧,这荒山野岭的,我还怕谁来非礼我不成?虽然我的长相的确经常让山下王铁匠家的阿花流哈达子,大不了到时候我喊两声没人搭救我从了就是了。少年想着这些奇怪的念头,不知不觉便越走越远,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小竹屋,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以前从没到过的山谷。
这山谷没有多少树木,反倒是杂草丛生,偶有些红紫相间的花朵点缀其中,山风轻抚,花草便随风而动,一浪接着一浪,绿油油的草海中不时泛起些红花,恍若打翻的颜料,别有一番风味。少年一时看得有些呆了,不知不觉便躺在这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偶有几朵浮云飘过,少年伸出手去,向着那些云朵抓去,脑袋空空地,想着些莫须有的事情,少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于这个世界,少年也不愿多想,只知道二叔说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有肉吃,是的,二叔是这么说的。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对了,我还没吃饭呢。”少年的肚子适时地传来了抗议的咕咕声,“唉,看来还是得认真找仙灵草才行啊,为什么我会饿呢?要是我不会饿就好了,那样就不用整天找仙灵草换饭吃了,可是,肉的味道好像还不错,对,不会饿也吃不了肉了,不对,以后我多吃点肉少吃点饭,嗯,就是这样。”少年就这么自顾自地想着,不曾发现身后的天际隐隐有黑云耸动,似向着少年这个方向来了。
“还是专心找仙灵草吧。”片刻后少年眼中绿芒再度浮现,认真地环视着四周,在每一株草上都一一扫过,不愿放弃任何一个错过仙灵草的机会,毕竟那是关系到少年明天吃肉还是吃大白菜的头等大事啊,可马虎不得。
“哈哈,原来在这里,可算找到了。”少年大喜过望,明天的肉终于有了着落。少年眼中绿芒大盛,整张小脸再度泛起诡异的绿色,给人几分阴森的感觉。缓缓得靠近那株仙灵草,少年每一步都异常谨慎,就在他离那株仙灵草还有五步的距离时,仙灵草似有什么感应一般,瞬间“活”了过来,整个小草诡异地转动了一圈,面向了少年,草茎微微向后弓起,整个叶面前倾,如同人脸一般看向少年,隐约间还能听见叶子摩擦的声音,似在警告着什么。
少年停下了脚步,对着仙灵草嘿嘿一笑,故作可怜道:“对不起了啊,为了我明天的肉,只能牺牲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流落深山的小孩吧,你想啊,让一个这么可爱的小正太挨饿你也不忍心是吧?”仙灵草似听懂了少年的话,顿时茎叶都快速地扭动着,紧接着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那仙灵草竟然猛地向上一跃,一时连根拔起,灰色的根茎恍若数十条腿一般飞速地向前方逃去。
“想跑?像你这样没听完我的话‘拔腿’就跑的我见多了,但是还没有成功逃走过的。”少年也不着急,无奈地耸了耸肩,白白的五指不紧不慢地对着仙灵草逃跑的方向伸出,也未见少年有何动作,那仙灵草逃跑的趋势便戛然而止,整株仙灵草便诡异地漂浮于空中,虽不断在空中挣扎扭动,但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跑不了了吧?没事,我不会虐待你的,我只是把你拿到山下云天门换点钱买点肉吃罢了,不过,至于云天门的师兄们到底是把你吃了炖了还是煮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喂,你别瞪我啊,又不是我要把你炖了,”少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着:“虽然是我把你送进火坑的,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不是嘛?要是我能像你一样每天喝喝露水晒晒太阳就能长得白白胖胖的我也不会来抓你啊。”
“喂,你干嘛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好啦好啦我承认啦,我是想吃肉,但是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吃肉的嘛,还有一小部分,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是因为肉很好吃嘛,你不知道吧,肉的味道啊,简直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味道了,比小时候吃的娘的奶还好吃啊,虽然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吃过奶,哦,对不起啊,差点忘了你从没吃过肉也没吃过奶,反正你就把肉想象成你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好了,嗯想象成什么呢?”少年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仙灵草挣扎了片刻见没什么效果也就认命了般不再动弹,只是在少年喋喋不休时偶尔插晃动一下以示自己对少年的话的反驳。
“啊,想到了,你就把肉的味道想象成你吃过的那些野兽的有机排泄物吧,那应该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嗯嗯,对,那绝对是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我太聪明了。”少年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比喻,点着头,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仙灵草一听这话,在空中悬浮的身体立马剧烈地颤动,对着少年不断抖动着主茎上的两根分支,就像人了两个臂膀,仿佛是要和少年打一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般,少年见仙灵草这般动作,笑得更大声了,正当少年自娱自乐得不亦乐乎之时,突然觉得有什么凉凉的潮湿的液体喷在了自己脸上,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液体,有一种黏黏的感觉,还有一种像死去很久的动物的尸体的腐臭味。
“好啊,你敢喷我!看我不让云天门的师兄把你先剁了再煮了然后炖了再炸了吃掉,然后再把他们消化了你排出的排泄物拿来喂给你的同伴们吃。”说完还似不解气似的,少年手指微动,仙灵草便像受了什么无形的力量自动落在了少年手中,少年从怀中拿出一根红绳,把仙灵草五花大绑后狠狠揉了几下才不情愿地放回怀中。
“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少年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早已西斜。
“要下雨了吗?那么大一块黑云。”远方天际传来阵阵轰鸣,像是打雷,更像是怪兽的嘶鸣,“这么奇怪的雷声,以前咋没听过?不管了,再不早点回去雨下到这里来了就跑不掉了。”
少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揣着怀里的仙灵草头也不回地向着自己的小竹屋方向跑去,但是没跑几步,少年就止住了脚步,如丢了魂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此刻少年面前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前方十丈左右距离已看不见来路,天上的乌云仿佛突然间掉到了地上,将整个草地尽数吞噬,其间隐隐有雷声传出,夹杂着野兽的嘶鸣,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要知道雷声是少年最惧怕的东西之一,更何况是在如此诡异的一幕出现。
就在乌云落地的一瞬间,远方隐隐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是什么反弹回来的声音,少年听不真切。
“咦?这是?那结界怎么会受到这么强大的能量冲击?难道是那孩子?只是,他不可能自己解开封印啊。”千里外一辉煌的宫殿内正坐着几位老者,刚才那声轻叹正是其中一位老者发出。
“不行,我得去看看,当年我就反对把那孩子一个人扔在那山上,要是他出了什么差错,我们羽化之后有何颜面去面对陌承?”坐在那老者旁边的中年男子不待众人如何反应,便诡异地消失在了原地。
“唉,当年,也许当年我们真的错了,也罢,就让陌断去看看吧,那孩子也差不多十岁了吧,也许是时候考虑把他接回家族了,毕竟那孩子继承了紫炎,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叹息声久久不散,大殿的气氛莫名压抑。
“还是快走吧,回到小竹屋就没事了,对,回到小竹屋就没事了。”少年声音有些颤抖,稚嫩的小脸早已惨白,小手抓紧了怀中的仙灵草,似乎此刻那株仙灵草是天地间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少年颤颤巍巍地胡乱选择了一个方向逃去,只是没走几步,眼前便是一黑,转眼间黑云已笼罩了少年与其周边地区。
伸手不见五指,耳边时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一切足以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哇哇大哭,只是少年自小就一个人居住在这山上,许多事情都得自己独自面对,所以较之一般十岁孩子更为成熟,只是再成熟也终究是个孩子,少年虽然没有哭,但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也一时不知如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恐惧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