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贵族们的晚会 (2)
第二节
“小伙子，小伙子！快醒醒，阿斯嘉特到了。Du00.coM”
老人摇了摇在睡梦中的鲁特，他躺在马车后面的干草堆上，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
“啊，啊！抱歉，老爷子，谢谢你载我到这里。”
鲁特擦了擦眼睛，一片叶子从额头上掉了下来。他跳下马车，和老人道别之后，走进了阿斯嘉特的城门。
清晨的阿斯嘉特显得祥和平静，街上偶尔能听见马的嘶叫声，两个老年人一早起来，在家门前闲聊。
一只毛驴伏着三袋小麦，由它的主人牵着经过鲁特身旁。毛驴半低着头，眼神好像还没睡醒一样，看着它的样子鲁特不禁打了个哈欠。
来到“知识之泉”城堡外，大门紧锁，瞄了一下竖在旁边的看板，离城堡开放还有2个多小时，为了打发时间，鲁特决定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巨大的世界树屹立于阿斯嘉特城正中间。鲁特抬起头，远眺那轮廓模糊的枝叶，一阵风吹来，仿佛能听见叶子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
耳朵里响起叶子的幻听，鲁特仿佛又回到了和伊莉娜一起的过去……
“又在这里偷懒吗，要是被老大发现，她又要骂你了！”
“你不告诉她，她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好不容易才来一次阿斯嘉特，我不想哪都没去就这么离开！”
鲁特躺在草地上，仰望着那片飘渺的天空。
一阵大风吹来，调皮的风精灵拨弄着伊莉娜的长发。伊莉娜坐在鲁特旁，用手轻轻地按着左边脸上的头发，清澈的瞳孔里映照出鲁特对着天空发呆的样子。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鲁特在想些什么呢？”
说这话的时候，伊莉娜的眼神分外温柔，那柔弱的声线几乎能让人融化。
“没什么，只是幻想着能听见树上叶子的声音。”
鲁特拉了一下围巾，用它遮住了嘴巴。伊莉娜抬起头，把手伸向空中，微笑着说。
“其实我的家乡也有一棵很大的树，虽然和这棵世界树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当时我觉得那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树了……”
“伊莉娜你想回家乡去吗？”
“嗯嗯~只是想起了家乡的样貌，感觉有点寂寞而已。”伊莉娜摇了摇头说。
“给我讲讲你家乡的事吧！”
伊莉娜感到有点惊奇，她看着鲁特的脸，鲁特则拉起围巾，躲开了她的视线。
“嘛，就当做消磨时间吧。”
“嘻嘻嘻，那~好吧，就给你讲讲我家乡的故事吧……”
一个嘶叫声把鲁特拉回了现实，一名身穿警卫队制服的人骑着马出现在他眼前。鲁特不想和这里的警卫队扯上关系，立刻从地上跳起来，跑到街上去。
这天色不早了，吊儿郎当的太阳也已经爬了一半的天空。“知识之泉”的大门早已打开，身穿长袍的学者们，手持大量的书籍材料行色匆匆地进入城堡。
“今天是那个叫什么卢恩学术研讨会举行的日子吗？见到的尽是些大学者学士之类的人，还有很多从其他地区来的人。”
鲁特穿着长袍，拉起身后的帽子混进了人潮中。在人潮中挤挤碰碰，鲁特来到城堡的大厅，他瞄了一眼墙上描绘着的彩绘，然后把视线移到柜台前的女仆身上。
人实在太多，从鲁特原来站的位置到柜台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现在却要走很长时间。当鲁特正要向柜台的女仆搭话的时候，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两人撞到了一起。
“嘶——好痛啊，喂！你这人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跑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
鲁特没有回应他，只是哼了一声。少年看见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立即绷紧起来。
“喂！你这是撞到人该有的反应吗？”
“非，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这个人刚才突然跑了出来把我撞了一下，现在不仅不肯道歉，他的态度还……喂！他人呢？”
在少年前面走着的青年转过头来，对少年问道。鲁特趁少年和青年说话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了。
“刚才的两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女仆微笑着对鲁特说，鲁特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纸条，把它移到女仆面前。她看了一眼之后，说。
“好的，我明白了，请您在这里稍候片刻。”
女仆叫来了一名管理员，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管理员点了点头，转身往城堡深处的房间走去。
“客人，这是您要找的书籍，请您确认一下。”
鲁特接过书本，在书的侧面看到了“X0674”(注*)这几个字。这是为了方便管理这庞大的藏书，而给书本标识上的号码。
(注*)这里的“X”是卢恩文字里的符号。
“是这本书没错吗，您是要借走还是在这里阅读呢？在这里阅读的话您可以到里面的房间里，要是借走的话请在这里做登记。”
鲁特看着书的封面，书名写着《火之救世主》，他想了一下，对女仆做了个手势，表示到里面的房间里阅读。
坐了下来，鲁特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和那么多不认识的人说话。并不是说鲁特是个内向的人，只是他在“怀里恩”里呆久了，对外界的人总是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他们是被全世界通缉的存在。
放下帽子，鲁特翻开了书本。这是一本讲述英雄手持火焰之剑，从冰之恶魔手上拯救了人类的故事。
虽然鲁特曾经学过好几个地方的文字，但看书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困难。他用食指指着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地阅读着：
“……顷刻间，风雪大作。在山那头的恶魔，纷纷爬出巢穴，汇聚成军……那人如是说，‘她’要来了，身披风雪的斗篷，驱赶着魁梧的奴仆，浩浩荡荡，要把整片大地淹没在白色的地狱里……”
“……听，那是什么，来自地狱的歌声吗？不，那是恶魔的女儿，她在赞颂着恶魔的伟大……她不曾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恶魔把她藏得严严实实，唯有恶魔消灭了整个城镇之后，才会听见她的歌声……”
看到这里，鲁特发现这页纸下面夹了什么东西。翻开一看，原来是一张纸条，里面画着一个天秤的图案，中间被一条毒蛇缠绕，鲜红的信子从蛇的嘴巴里吐了出来。图案的下面还写着几个字：3号街，黄月，15。
鲁特归还了书本，立刻朝3号街奔去。
阿斯嘉特3号街，是富贾商人的居住地，他们常常举办舞会，邀请一些名门望族到自己的房子里，在酒色当中建立起权富之间的利益纽带。
偷偷潜入巷子里，鲁特这种怎么看都像贫民窟跑出来的孩子，要是大摇大摆出现在大街上的话，很容易会成为人们视线的焦点。
在阿斯嘉特，虽然贵族和平民、贫民之间的矛盾还没有那么严重的地步，但他们之间的意识形态注定了他们想法的差异。
比如说，平民或贫民会主动回避进入富人居住的街道，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而贵族则像看待动物一样的眼神，来看那些出现在他们居住区内的平民或贫民。
躲过街上巡查的警卫队，穿过一条条整洁的小巷，鲁特找到一栋十分华丽的建筑物。这栋建筑物是属于一个望族所有，平时不用来居住，只有在举行宴会的时候它才会派上用场。
不过这些都是外人眼中的样子。鲁特走到建筑物后面，移开了摆放在墙角的木桶，在木桶底下的墙砖上刻有一个天秤的标志。
曾经从伊莉娜那里听说过，在阿斯嘉特某个地方有栋华丽的建筑物，表面上的有钱人用来举办宴会的场所，实际上是组织高层进行秘密会议的地方。识别它的方法就在于，建筑物的某个地方刻画有组织徽章的图案。
鲁特对照着纸条上的图案，可以认定这里就是上面所提到的地点了，“黄月”和“15”应该就是举办舞会或会议的日期吧！
听到了有人的声音，鲁特小心地把木桶移了回去，静悄悄地逃出了3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