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到了

叶子然给王怡凡递了个眼神，王怡凡心领神会，悄悄的给小李子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小李子给王怡凡打来电话。

王怡凡抱歉的看看郭忠艳，郭忠艳不乐意的说道：”开会期间，手机一律静音状态！“

王怡凡赶忙说：”这个电话是赵琦横厂长的，估计是有很着急的事情。“

说完，也不理会郭忠艳递过来的强烈的厌恶眼神，就走出了小厨房，妆模作样的在电话中说道：”喂，哦，赵厂长啊。哦，化工厂有事情要我们过去的吗？好好，我们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王怡凡走进小厨房对叶子然急匆匆的说：”叶总，超毒品化工厂有些事情，要我们现在就过去。“

叶子然高兴的说：”那还是快些去吧。“又看看郭忠艳，客客气气的说：”郭姐，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你有什么话没说完的，等我们有时间了在聆听教诲。“

郭忠艳很不高兴，在政府，领导开会，那就是最大的事情了。早上一个会，晚上一个会，有的时候中午吃饭的时间，都能用来开会。

还没有听说过，领导开会的时候，下面人就去做事情跑掉的情况。没有领导的讲话，你们下面人怎么能够贯彻领导精神，设计意图？

可是这里毕竟是企业，是海港集团。郭忠艳再不高兴，也拿叶子然没有办法。心里面又不甘心，想了想，说：”超毒品化工厂目前是海港集团利润的最大来源，也是海港职工的粉红利益所在。这样吧，我就辛苦一点，跟你们去超毒品化工厂看看。“

叶子然简直烦透了这个阴魂不散的郭忠艳，可是又不好拒绝她。看看王怡凡，眼神的意思是：王怡凡，你有什么办法吗？

王怡凡把车钥匙递给叶子然说：”叶总，你先开车送郭姐去化工厂，我家里有点事情，想跟你请半天假。“

叶子然以为王怡凡这是要把郭忠艳留给自己，当着郭忠艳的面又不能把话挑明了说，只好急切，苦恼的，带点恨意的对王怡凡说：”你有什么事情，快去快回！“

王怡凡哎了一声，转头就走。

叶子然这边开着车带着郭忠艳往董家沟去。那边王怡凡把小李子叫来，在宾利里头换上了自己黑社会的行头。

小李子问王怡凡：”少主，你白天的时候装白领，怎么也换上黑老大的衣服了？“王怡凡带上了遮住半边脸的墨镜，冷酷的说：“跟我去超毒品化工厂。”

郭忠艳坐着叶子然的车子来到了董家沟，她是一个做惯了办公室的人，这一路的颠婆着实让她很不适应。

一路上少不了又要抱怨一番，先是埋怨海港集团只知道赚钱不好好修路，后果突然反应过来修路应该是政府的事情，自己这个政府的入驻企业的代表岂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于是话锋一转又说叶子然的车子太破，减震不好。

叶子然一路上被郭忠艳说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心里在骂道：“好你个王怡凡，这种情况下跟我玩失踪。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自以为是的郭忠艳。”

到了董家沟，远远的叶子然看到一台黑色宾利停在唯一的道口。叶子然心里头一紧，这台车自己很面熟，莫非就是黑头集团总裁的车子？

现如今，海港集团的最大股东就是黑头集团。这个神秘的总裁从一开始就不参与集团经营，所以叶子然虽然已经贵为副总经理，却很少能够看到总裁的尊荣。

叶子然的车子停了下来，郭忠艳一愣。刚要问些什么，一眼看到了宾利，心里想乖乖，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有宾利？

小李子这个时候从宾利的驾驶室中走了出来，身穿全套白色制服的小李子恭恭敬敬的给后排开门，于是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眼带黑色墨镜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英气十足，一副冷酷到底的样子，唯一能够看到的嘴角，没有一丝笑容，好像一个杀手一样的手指着叶子然，显然是要叶子然过去。

叶子然一看这个男人，就知道这是黑头集团的总裁。

因为他跟王怡凡的身材，简直一模一样。叶子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冷酷的男人了。他的冷酷，永远没有表情的样子，给人印象深刻。

知道这是自己的大老板，叶子然赶忙下车要走过去。一边的郭忠艳问道：“这谁啊？装成这样？”

叶子然边解开安全带边说：“我的大老板，黑头集团总裁。”

郭忠艳暗自惊讶，黑头集团把海港集团收购了的消息在青海市无人不知。虽说有部分资金是石伟茂用自己的市长个人魅力赚来的，但是为了保持海港集团的业务不被分流，工人的资金也以参股的形式入股海港集团。所以目前来说，青海市最大的资本家，就是这个黑头集团的总裁。

郭忠艳早就听说过这个黑头集团的总裁，却从来没有见过。

这种大人物，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能够见到的呢？

可是郭忠艳并没有忘掉自己的监督身份。放在古代，你黑头集团的总裁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将军，可是我郭忠艳，那就是监军。你再厉害，能斗得过政府？

郭忠艳想到这里，自己给自己打气，并不怎么把黑头总裁放在眼里。

叶子然踩着一双旅游鞋，很快来到王怡凡的面前。叶子然礼节性的办完了一下腰，对王怡凡说：“总裁，你好。”

王怡凡就是欣赏叶子然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不会因为你是白领王怡凡就对你恶语相向；却也不会因为你是总裁王怡凡就对你阿谀奉承。叶子然在女白领中的专业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郭忠艳脚上踩的是高跟鞋，在乡间的石子路上自然是不好走。

一瘸一拐的，郭忠艳也走了过来。心里告诉自己“我是监军”，其实难免还是有些害怕。

王怡凡先不说话，伸出右手，小李子就把一支雪茄递给了王怡凡。又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票，用打火机把钞票点着，用燃烧的钞票，把雪茄点了。

这一套动作无声无息的做着，不论是小李子还是王怡凡都没有任何的犹豫，表现的好像，这是每天他们都要这样点燃雪茄似的。

一旁的叶子然看到这一幕，自己感觉很不舒服。

市面上都在流传，黑头集团是青海市的一个特大犯罪集团。这些话，叶子然也有耳闻。但是从超毒品化工厂筹建至今，叶子然也段断断续续见过几次这个黑头集团总裁。他给叶子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虽然有些冷酷，可是叶子然还是不能把他同黑社会等同起来。

另一方面，郭忠艳这种从公务员队伍中走出来的人，哪里有过这种见识？

郭忠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相当于自己半个月工资的钱，就这样被资本家点了？

公务员系统中的人，要是谈工作能力，恐怕都是一群饭桶。但是要谈察言观色，算计心计，个个都是实战中走过来的实力派。

从王怡凡点雪茄的一系列动作上，郭忠艳很快就判断出王怡凡的身份和实力，自己的自信心上先少了一半。

王怡凡慢慢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飘向郭忠艳的眼前。

王怡凡问叶子然说：“叶总，这个人，是谁？”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一听语气，就显得目中无人的样子。

叶子然心里倒是很适用，这个郭忠艳从今天第一天见面起就想要给叶子然下马威，作为一个政府派到企业的监督者，又要开会又要干预企业管理，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叶子然于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说：“总裁，这是政府派到我们海港，监督海港有没有满足工人应得利益的郭忠艳，郭大姐。”

王怡凡哦了一声，转而问郭忠艳说：“你在政府什么部门过来的？”

郭忠艳听王怡凡的讲话，不快不慢，不卑不亢，柔中带刚，一听就是个久经领导岗位的大官员才有的说话态度。这让郭忠艳自己的讲话变得有些谄媚：“啊，我是民政部门调过来的。”

王怡凡又哦了一声，说：“民政部门是政府里头做实事做的比较多的一个部门。我们海港集团也是个做实事的企业。欢迎你的加入。”

郭忠艳赶忙说：“谢谢总裁。”说话的时候，自己都奇为什么自己感觉矮人一等。

王怡凡又问叶子然说：“叶总，你来董家沟做什么？”

叶子然说：“哦，之前超毒品化工厂的赵厂长打过来电话，说是工厂里的生产进度的调整问题，要我亲自过来谈谈。郭姐，工作态度认真，一定要跟着我过来看看。”

未了叶子然想起什么似的反问王怡凡说：“总裁从来都不出现在集团的集体事务中的，总裁这次过来，是做什么？”

王怡凡笑笑，心里想叶子然跟自己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自己正要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叶子然自己就问过来了，于是回答说：”我带石伟茂过来看看。“又转向远方的方向看了看说：”这个老东西，怎么还没到？“

郭忠艳听了王怡凡的这两句话，心里头着实惊讶不小：这个黑头集团的总裁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叫青海市市长石伟茂是老东西。可见他们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

政府机关，最讲究站队问题。谁是谁的什么人，谁的背景是谁，靠山是哪个，是政府机关里头工作的第一大要务。这种紧要的程度，要远远超过工作，业务本身。

一个新来的人入了机关的职位，领导都是要找他谈话的。新人在家的时候都有一番面试的准备，跟领导说说自己的理想，谈谈对工作的看法，说说自己的优势。

如果这么做了，说明这个新人太过天真。

领导找新人谈话，有关于工作的事情都是蜻蜓点水一笔带过。然后把话题转到诸如：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妈妈是做什么的？七大姑八大姨是做什么的？

社会背景的调查恨不能查到九族以外去。

看上去是领导对个人生活的关心，其实就是一种背景上的试探。你的社会背景，将直接导致领导对你的基本态度。

所以王怡凡今天不经意的把石伟茂说成了老东西的时候，这句话对郭忠艳的震撼，无亚于五雷轰顶。

对于郭忠艳这个基层工作者来说，远远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石伟茂，竟然被人说成是老东西。可见这个总裁跟石伟茂的关系，非同一般，几位亲近。

如果自己能够在海港监督期间攀上总裁这根细枝，继而认识市长，那对于自己的仕途，可算是太有帮助了。

叶子然也感觉到了王怡凡跟石伟茂的亲密关系，可是自己到底没有郭忠艳那样的震撼，不过叶子然观察到郭忠艳表情的戏剧性变化，自己的心里倒是很受用：这个看人下菜碟的郭忠艳，想必是受到了打击。

王怡凡接着对叶子然说：“叶总，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吧。我虽然把业务都交给了孙有金，可是作为第一大股东，多少也想关心一下我集团中的业务情况。”

叶子然见王怡凡谈到了工作，这才正色道：“总裁，那我就给您汇报一下吧。您也知道，海港的业务从物流运输到船队建设，方方面面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前些日子海港经济大受打击，导致了我们的传统盈利点都处于停滞状态，如今正在慢慢的恢复业务，尚且谈不到盈利。

所以我们的超毒品化工厂就成了海港集团最大的盈利点。

目前超毒品化工厂的生产稳定，销售渠道也很稳定，是处于盈利状态的一个点。而且刨开基本预算和人工等等成本不算，我们的盈利能够达到300%。“

王怡凡满意的点点头，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超毒品化工长是个赚钱的买卖，却没有想到这么赚钱。看来，自己当初选择超毒品化工厂作为自己事业的起点，是对的。

郭忠艳哪里有兴趣听企业的这些生意经，一心攀高枝的她上前一步，对王怡凡说：”总裁，我这次来海港集团的监督工作，是个很重要的工作，你看能不能留一下总裁的电话，方便以后工作上的沟通？“

王怡凡冷酷的看看郭忠艳，淡淡的说：”你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找叶总全权负责。“

叶子然心里高兴，这个黑头集团的总裁，看上去根本不给郭忠艳面子。对于不是数量级的一对对手而言，王怡凡表现出了极大的能量，让郭忠艳不敢仰望。

郭忠艳吃了个闭门羹，心里头不舒服却不敢说。只好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一副被打入冷宫的样子。

不多时，石伟茂的奥迪a6从远方开来。王怡凡老远的就向石伟茂的车招收示意，石伟茂的车接近了，走下车来，老远就热情的伸手跟王怡凡握手，边说：”老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郭忠艳在一旁见到石伟茂对王怡凡是这样的亲热态度，两个人一看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亲热，更加确定了王怡凡的高大身份。

王怡凡这边说：“大哥，你这是留恋于哪个美人？竟然让大哥的奥迪a6都不能全速过来？“

石伟茂呵呵大笑道：”哪里有什么美人。哎，还不是你老弟做的好事？“

王怡凡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说：”我又做了什么好事？”

石伟茂看上去心情很好，跟王怡凡说：“你老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前些日子你盗用我的名义在青海市里集资救海港的事情，还当我不知道吗？”

石伟茂到底是一届市长，这种事情，是瞒不过他的。

王怡凡呵呵一笑说：”大哥，我无非就是用手下的弟兄们去到处给你宣传了一下，说你大公无私的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用来帮助海港集团的各个方面了。

为了保证老百姓的利益，市长大人把自己搞的倾家荡产也要救海港。没有想到大家都被你的这种大无畏的无私精神感动，这才有了后来的群众集资救海港的事情。

总体来说，还是大哥你德高望重，我不过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石伟茂拍拍王怡凡的肩膀说：”老弟，你这是前情，后面的情况，你都知道吗？“

王怡凡说：”后来又怎么了？“

石伟茂说：”现在青海的市民都把我当成了救世主，大家都在说我跟青海的老百姓站在一起救海港，我简直成了海港的英雄，走到哪里群众就聚集到哪里，向我伸冤的，跟我叫屈的，给我送锦旗的，向我献花的，我现在在青海市，简直就成了明星一样。走到哪里，不是要我题字，就是要我唱歌。

刚才来的路上，我的车子被几个市民认了出来，一时间被人群挡住了路，这才来晚了。“

王怡凡心里想，你石伟茂才以为你是个戏子吗？所谓的政治家，不就是在不断演戏的过程中过来的吗？

石伟茂说完这些话，话锋一转，问王怡凡道：”老弟，你把我带到董家沟超毒品化工厂的附近，到底要做什么？“

王怡凡这才说：”大哥，我们再等等，露西亚来了，我再跟你详细说说。“

然后转向叶子然对石伟茂说：“大哥，这位是我们海港集团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叶子然。”

不等叶子然开口，石伟茂就哈哈一笑说：“老弟，你啊，其他方面都很聪明，可是就是碰到美人，你就是不长记性。

大哥我呢，跟你刚好相反。这位叶小姐，我早就见过了。”

王怡凡啊了一声，说：“大哥见到的，是海港集团办公室主任叶子然；现在在你身前的，可是海港集团堂堂副总经理叶总，身份地位不一样，我自然要重新引荐一下了。”

叶子然大方的把手伸向石伟茂，握着石伟茂的手说：“石市长，好久不见了。”

石伟茂早前就对叶子然的美色垂涎三尺，今天握着叶子然的细嫩小手，心里头别提多受用了，连说：“好说，好说。”又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叶子然说：“叶总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可以随时找我，你是我老弟的手下，自然就是i我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全然忘记了政府部门还在海港集团里边安插了一个监督者。竟然要叶总跳过监督者，直接联系他这个市长。

这让一旁没有人搭理的郭忠艳得有多尴尬？

郭忠艳从看到石伟茂的第一眼起，就想找机会插话给石伟茂大声招呼。在郭忠艳看来，叶子然和王怡凡是一路人，自己跟石伟茂应该是一路人。

可是眼见着人家三个人打的火热，竟然把自己当做空气一样的冷落在一边，郭忠艳的心里头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叶子然到底是白领中的白领，本着职业精神，叶子然微笑着接过石伟茂递过来的名片对石伟茂说：“石市长心里想着海港，就是海港人最大的荣耀，我一个小小的副总经理，有什么地方敢讨饶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