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太后寿诞
云舟猛然抬头:“你爹也想让你做皇帝?”天啊,原来从他老爹活着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就想造反?
“是!我爹他想让我做皇帝,所以才会我为准备这么多!”
云舟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那座金矿的事就被埋了下来,这么多年一直不为人知,除了我再没人知晓那金矿在哪儿!”仇万劫忽然有些口渴:“去给我倒杯茶来。腦中”
云舟应声去倒茶,看着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困意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云舟又将他身后的枕头垫高,让他能更舒服的靠着。
“可是不知怎的,当年竟然有一个矿工逃脱了,但他也知道事关生死,并没有将金矿的事情向外声张,他死前将金矿的所在地绘制成一张地图,交与了他的子孙……时隔多年,他的孙子就是如今的武林盟主方浩天!”
云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啊?竟然就是方浩天?”
“方浩天虽为武林盟主,但是他近年来行事低调,早有隐退之意,方家的人也逐渐淡出江湖,开始慢慢的做起生意来了。”仇万劫揉了揉酸痛的额头,眉,不自觉的凝成了一个‘川’字。
云舟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亲手替他按揉头部的穴位。
“那师父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仇万劫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方家内部分裂,方浩天和他的侄子方羽然如今势不两立,而方羽然更是当着方家众人的面喊出了‘宝藏’和‘藏宝图’的事情!但是这个方羽然所知不多,以为那是什么前朝宝藏呢。”
云舟见他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含笑,继续轻轻的按揉着:“那如此以来,人多嘴杂,岂不是闹得江湖上人尽皆知了?”
仇万劫闭着眼睛道:“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得到风声!现在江湖上大多数人已经相信了‘藏宝图’确有其事,方家也快成为‘众矢之的’了!”
“方浩天是武林盟主,想来不用惧怕这些。”
仇万劫嗤笑:“什么武林盟主,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眼下社稷动荡,南方那边更是绿林四起,谁还把武林盟放在眼中,那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
云舟道:“那师父让我去换那张藏宝图,是要弄张假的,让他们扑个空?”
“不能让他们扑空,眼下这个事情既然捅出来了,就不能再捂着,否则总有一些人不会死心!需得让他们亲眼看到,这事才能终了!”仇万劫握住她的手,示意不用再按了。
云舟温柔的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往后不要让自己这么累了,小徒弟我会心疼的!”
仇万劫轻抚着她的脸颊,嘴角含笑没有答应她什么,想要不累,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人心疼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会另外弄一个小型的宝藏,里面放些金银珠宝,然后绘制一张藏宝图,你混入方家,伺机把两张图换过,之后杀掉方浩天……”
搂着云舟有些僵硬的身子,仇万劫的声音变得很轻柔:“是不是不想杀人?”
云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确实是不想杀人,可是事关师父的大业,让她袖手旁观,她却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守住秘密。”云舟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她还是决定照他的话去做。
“留在我的身边,就不可以有妇人之仁!况且你不用负疚,到时候只要让阿大他们动手就好了,那方浩天也并非良善之辈。”
云舟点头:“嗯,我知道,能够做上武林盟主的人,想必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
仇万劫道:“没错,自从他踏上江湖这条路,他就有准备随时会被人杀掉,所以你行事要小心,他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然后呢?想办法让那藏宝图曝露于众人之前,让那些江湖绿林都去寻宝?”云舟扯过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心里在盘算着具体的办法。
“你很聪明!就是让他们去寻宝,当那些财宝现于众人面前,江湖中那些门派一定会为了瓜分宝藏打了不可开交,你死我活!”仇万劫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带去更多的温暖,他也舍不得她独自去面对这些血雨腥风,但是他别无选择,她必须尽快学会接受,学会适应,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他的世界里更好的生存下去。
云舟的眼睛一转,轻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到时候那些宝藏还是会回到师父的手里,而且师父会趁着这次机会铲除异己,让那些元气大伤的江湖势力,尽归你所用……”
仇万劫目光一冷,凛然答道:“没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一个月后,太后寿诞之日。
景阳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大早,太后就盛装打扮,接受了文武百官以及众位诰命夫人的朝贺。
种种礼仪甚为繁琐,但是太后始终面带微笑,丝毫没有露出倦意。
各地藩王为太后呈上的礼单足足罗列了三尺之高,承载着各式寿礼的车队也在京都各条街道上绵延着,让围观的百姓看后不禁摇头咋舌!
这么多稀世珍品,不知又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廉王心中极不赞成这种奢靡成风的寿礼,不过是太后一个寿诞而已,也用得着举国上下如此兴师动众?这样做只会让天下的百姓更加痛恨朝廷,更加痛恨杨家!
不过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很足的,现在的杨九霄在皇位上越是不得人心,他杨霆钧来日起兵之时的把握也就越大!
盛装之后的廉王带着王妃翩翩,早早的来到宫里为太后贺寿,在他为太后所备的众多礼品当中,最最贵重的当属一盆六尺多高的红珊瑚了,其余的虽是珍奇,但也没有这件这么出众!
总体来说他这礼不轻不重,倒也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但是其他藩王就不同了,大家都争相攀比,看谁送给太后的礼物更加珍奇,更加贵重。
廉王看在眼中只觉得可笑,难道你们礼送的重些,皇帝就会打消要削藩的决心吗?真是可笑之极。
一串繁琐的礼仪走下来,廉王带着翩翩到偏厅落座,只等着中午的‘百寿宴’。
翩翩一直想借机和廉王多说些什么,奈何廉王总是淡淡的,让她想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段时日她的确消停多了,廉王待她也有所好转。但是依旧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在她院子里的!
她想快点儿怀上廉王的子嗣,可是偏偏这个男人又那么的不配合!不过还好,现在她没儿子,府中其他的女人也没儿子!廉王今年也二十有余了,也没见府中那些姬妾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该不会是……廉王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翩翩不敢确定,但是心下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熬了多时,总算是等到‘百寿宴’开席了。
“太后驾到!皇上,皇后娘娘驾到!”总管太监一声唱和落下,席中众人皆起身叩拜!
“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年年千岁千千岁!”
太后眉目含笑,由皇帝和皇后搀扶着,做到席中上首的位置,皇上和皇后分别在两旁列席而坐。
“都平身吧!”太后一声落下,众人谢恩,平身。
席中推杯换盏,各种喜庆吉祥的话语不断。
唯有晋王世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堵着气喝闷酒。
在做众人心知是怎么回事,但是为了怕得罪廉王,也都不敢上前去和他搭话。
唯有太子和大皇子见他独自气闷,开口安慰。
“世子脸上这伤势怎么回事?如果晋王叔他老人家看到可是会心疼的,难不成世子在京受了什么委屈?”
太子一脸坏笑,故意揭他的疮疤。
晋王世子气闷,因为丢人也不回话,只是一个人继续灌酒,连礼数都顾不得了。
大皇子见状在一旁搭腔道:“太子有所不知了吧,世子脸上这伤可是从拜廉皇叔所赐,而且更倒霉的是,当夜里世子新买的宅子还起了火,烧的那叫一个干净!”说完甚为可惜的摇了摇头。
太子貌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廉皇叔他脾气急,世子你身为晚辈理应谦让的嘛,何故还赌着一口气,待会儿让太后老人家看到了,还要担心你呢。”
太子看了看廉王,又看了看晋王世子,眼底一抹轻笑划过,他就是要挑,挑的这两个人当众斗起来,那样他才有好戏看!最后无论他们两个谁吃了亏,都是他乐意见得的。
晋王世子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气愤道:“太后担心我?我可不做那样的美梦!谁不知,皇上和太后最宠的就是廉王,他在朝中无权无职,可却一直在京都之中横行霸道,如今他欺负到我头上,太后不怪我,我就已经是万幸了!”
晋王世子却是喝高了,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了!包括太后和皇上。
果然,太后听见后,开口问道:“在说些什么啊?哀家如何就要怪世子了呢?”
此时,晋王世子的酒也有点醒了,意识到刚才的失言,连忙跪在地上,道:“太后恕罪!刚刚是侄孙一时酒后失言,还请太后见谅。”
太后笑得一脸慈爱,道:“你这孩子,谁要怪罪你了,哀家不过是看你一脸的伤,想问问你怎么回事罢了,怎么好好的就跪下了呢?快起来吧,地上凉,回头让你父王知道了,可要怪罪我呢。”
太后这话绵里藏针,在座众人全都面有异色。
晋王世子也听出来些苗头,连忙道:“侄孙年轻,火力壮,不怕着凉,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太后向皇上笑道:“瞧瞧这孩子,跟哀家这儿还客气呢。快起来吧,都不是外人,要那么多礼干什么?刚刚听你的话可是你廉皇叔给了你什么委屈,说出来,哀家给你做主。”
这晋王世子本就是个不知分寸的,况且多喝了两杯酒,愈发的张狂了起来,如今太后不过是客气,给了他三分颜色,他竟然就开起染坊来了。
“既然太后如此问,那侄孙儿也就如实说了,月前,侄儿在一品楼……”晋王世子将那日的事悉数道来,只不过他酒喝得有点高,说起话来有几分前言不搭后语,言语间尽是廉王他们如何如何欺辱他,如何如何排挤他,最后廉王还抢了他的鸭子,并且一掌把他从二楼拍了下去,以至他如今都重伤未愈!
其实当日的事太后有所耳闻,只不过不甚详尽,她也并没有往心上放。今日看这晋王世子闹了起来,她也就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怒斥道:“霆钧!果真如此吗?你竟然如此欺凌后辈,说到底他也是你的侄儿啊!”
廉王听后连忙从席间走出,行至太后面前跪下道:“母后明鉴!此事绝非如晋王世子所言,当日本就是他一而再的冒犯儿臣,儿臣实在是气不过才会出手,当日其余几位在场的王爷也可以作证的。”
廉王话闭,襄王,吴王,蜀王等果真都起身行礼,对太后道:“廉王所言属实,我等皆可作证,望太后明鉴。”
杨九霄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得拿到太后的面前说,今日本是太后大寿之日,哪里由得你们胡闹,还不都给朕退回去!”他心中对晋王早有芥蒂,只是苦无机会削去晋王一脉的爵位和兵权,眼下看到晋王世子,心中的烦躁不由得多了几分。
皇上已经发话,众人一时间只得收敛,太子在一旁看着没有意思,心里正想着再给廉王找点儿什么麻烦。
廉王最怕什么呢?太子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脑海中回想着廉王一切的弱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廉王他最怕作诗!他擅长绘画和书法,但是之前却从未见他做过诗,每一次有人提起作诗这个茬,总是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回避掉了,如今想来,他只怕是根本不会作诗!
待会儿只要想个办法,让大家为太后作诗,那么廉王就无法逃脱了……心里想着,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廉王因做不出诗,而呈现出的窘状!
他平日里不是张扬跋扈吗?不是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吗?不是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吗?哼!
主意一定,太子的嘴边浮起笑意,看向廉王,皇叔,侄儿这次也让你尝一尝被人暗中算计的滋味,虽然不能伤及根本,但是至少,要让侄儿乐上一乐啊!
“皇祖母!孙儿日前为您大寿特意做了一首诗,做的不好,还请皇祖母看在孙儿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笑话孙儿。”太子起身,对着上首座位的太后说道。
太后正和一旁的皇后闲聊着什么,忽然听到太子所言,眼睛一亮,十分欣喜的样子。
“好啊,太子做了什么诗给哀家赶快念来,让哀家听听!什么好啊,坏啊,都是太子的孝心,哀家都喜欢。”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喜欢,这太子的母妃是高丽人,如果不是皇帝一意孤行,她身为太后,根本不可能同意让这样血统不纯的皇子立为太子,眼下别无他法,只得日后再从长计议了。
太子又道:“既然皇祖母如此喜欢,不如这样,孙儿提议让在座的皇族宗亲们没人做上一首,做不出的要认罚,至于罚什么,就由皇祖母定夺了。”
太后刚想说什么,结果却被皇帝抢了先,只听他道:“皇儿此意甚好,宴席上需得有些名目方才有趣,就做诗吧,也好让朕看看众位子侄们的才学如何!哈哈哈!”
皇上说的开心,可是太后心里却有几分不高兴了。这在座的皇室宗亲中有几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她心里可清楚的很,待会儿一个个宗亲做不出诗来,丢人的可是整个皇族啊!还有那么多的文武百官在下面看着,这太子也真是,怎么会提出如此的建议!
到底是血统不纯啊!还是大皇子好,沉稳守礼,又知进退,更合她的心意。想完,又看向一旁的皇后,见她一脸恭顺的坐在那里,太后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皇上既然说了,那你们就作诗吧,不论好赖,是份心意就成!”说完还不忘送上她最最慈爱的微笑,可是转瞬间就用一种极其嗔怨的目光看了皇帝一眼。
席间的廉王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他注意到了刚刚太子看她的眼神,知道他这作诗的提议是冲着自己来的。明知他最不会作诗,可是偏偏却当着众位宗亲和文武百官提出为太后作诗,这摆明了是想让他颜面尽失啊!
廉王嘴角含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过,太子一定料不到,虽然他不会作诗,可是他却会背诗!小徒弟送给他的那本诗集,他早就背的烂熟于心了。为的就是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