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百口莫辩
户永建见末婚妻这般模样,既知俩人中了他人的计算,敢情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事物,自已此时头脑仍是昏昏欲睡,他掠身跃下,纵到一个手提水桶的人的身边,一手抢过他手中的木桶,翩然而去,一飘即逝。腦中那人奔得甚急,只觉手心一动,木桶便已不见了,还当是哪个救火心切,伸手便抢了去,扭头回来一看,自已身后并没他人,心感诧异,忽地心底涌起一阵惊骇恐怖之意,手足发抖,一下子坐在地上,只觉阵阵寒意透心,鸡皮疙瘩。
户永建负着末婚妻,一手提着水桶,奔出了镇外,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仔细查看四周是否有人,这才把末婚妻放在地上,把头伸进桶里冷水一浸,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当下用手泼些水在她脸上。果然,她“嘤咛”一声,醒转过来,户永建大喜。
岳秀枚睁开双目,冷月寒星,繁星点点,犹如千千万万的小灯挂在天上,四周一片银光,丛林寂寂,耳边听到一声欢呼:“枚妹,你醒了。”声音甚是熟悉,知是户永建在叫自已,转过头来,鼻子几乎撞到了他的脸上,不禁吃了一惊。晚风轻拂,凉意袭体,伸手一摸,方觉身上衣裳甚少,只穿了小袄短裤,还当户永建猴急忍耐不住,趁已不备,企意不轨,一时之间,又羞又愤,扬手就扫了他一记耳记,“叭”地声响。
户永建愕然捂着脸,不解地看着她,道:“你……你干么打我?”
岳秀枚扬手又是一巴掌,怒道:“你……你欺负我。”哇地哭了出来,坐在地上,背过身去,哭得甚是伤心。她与末婚夫情意绵绵,心心相印,夫妻合好,人之常理。然而,末婚夫却趁已熟睡之际,强行圆房,没有半分疼爱怜惜之心,深觉委身错缘,心下凄苦悲伤。
户永建呆然错愕,莫明万分:真是古怪,无原无故说我欺负她,还要打人,又哭又闹。岳秀枚气愤之下,手劲奇大,他的半边脸儿肿得老高,热辣辣地,见她哭得伤心,欲要说些安慰之语,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岳秀枚坐在地上,泪水滚滚而一,满腹悲伤,误会末婚夫人品不端,此番举止,实在有负自已对他一片真情了,俩人订亲在先,佳期临近,自已迟早是他的人,可他却只顾自已一私之欲,全然不把自已放在心上,如此薄情无义之人,却是自已的末婚夫君,想到伤心之处,悲从中来,哭声更响了。
户永建心烦意乱,大是着急,伸手在他光亮洁白的肩上轻轻一拍,道:“枚妹……。”
岳秀枚反手扫开他的手,仍是低头痛哭,户永建轻声道:“枚妹……。”
岳秀枚边哭边道:“不许你叫我,从今往后,再也不理你了。”
户永建在她耳边说道:“你误会我了。”
岳秀枚一肚子火难于发泄,冲着他大声道:“事情已到了这般地步,你……你还在狡辩。”
户永建轻轻地说道:“便是给我十个豹子胆,我又怎敢怎忍心来欺负我亲亲的枚妹呢?”
岳秀枚气得脸都胀红了,言无伦次地道:“你……你作了这……,你想我还会原凉你吗?今生再也休想了。”
户永建苦笑着说道:“枚妹言重了,愚兄……。”
岳秀枚怒声斥道:“不许再叫我。”
户永建道:“你冤枉我倒也罢了,可不能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岳秀枚转回脸来,双眼直瞪在他的脸上,想看看他是否还有羞愧之意,能给自已好言忏悔,真心求过,却见他脸上大有愤愤不平之意,心里怒火又起,道:“你作下这……这无耻之事,还说我冤枉了你,你……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户永建道:“你别尽埋怨我,冤枉我,得让我把事情说个一清二楚,你才知道我户永建是不是这样的人呀。”
岳秀枚道:“自已作了这等事情,还说我冤枉了你,你这嘴巴可也太会说话了吧。”连擦眼泪,更是伤心难过。
户永建怕她着凉,用那半条被子披在她身上取暖,岳秀枚心中气恼,反把被子扔掉,心中只想便宜已给他占去了,还掩遮作甚。户永建只是苦笑,隔了半响,才轻轻地叹了一声,道:“今夜咱们中了他人的计算,差点葬身火海,幸亏我侥幸醒来,才躲过了这一劫难。”
岳秀枚怔了一怔,止住了哭声,转身过来盯着他着,眼中尽是疑问之意,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户永建道:“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在清楚,只是我醒来的时候满屋都是大火,我怎么叫你,你就是不醒来,当时情况紧急,我找不到你的衣裳,也只有抱着你闯了出来,到这里才把你弄醒,你醒来不分青红兵皂白,就冤枉了我。”
岳秀枚半信半疑,道:“真是这样子的吗?”
户永建道:“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天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况且我……我对你又是那样的好,那会对你作下这样的事呢?”
岳秀枚低头沉吟,只觉身无异样,不像是被他强行行房过的感觉,暗想:难道是我冤枉了他?道:“你没有花言巧语骗我吧?”
户永建指天发誓道:“老天在上,我户永建今夜要是有……有半点坏念头,叫我不得好死。”
岳秀枚知他性格,他既如此起誓,敢情真的错怪了他,却仍不肯完全就信了他,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户永建道:“这……这个嘛,对了,我们大概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以致不省人事,我是给蚊账上的火星掉下来烧醒的,当时只觉整个头晕晕沉沉,我救了你后,顺手提了桶水来,沉了沉头才清醒,你也是用冷水泼了过后才醒的,想来我们确是中了迷香无疑。”当下把水桶提起给她看,道:“木桶还在这里。”
岳秀枚暗道:他要是真对我……对我作了那事,提这水桶来作什么?显而易见,确是我冤枉了他。即信了他言下无虚,心下好生惭愧,末婚夫冒险来救自已,反给自已误会他意图不轨,想来当真好笑,见他半边脸肿起,更是又羞又愧。
户永建怕她仍不肯相信,把那给她扔掉的半张被子捡回,被子给火烧去了半边,现在仍有烧焦的味道。岳秀枚到了此时,那里还有怀疑,只见他穿着短裤站在眼前,而自已虽多了件红肚兜遮住胸口,方才误会他强行越礼,心中气愤,于什么都不顾了,此时真相大明,自已如此不堪的样子给他瞧去,尽管此人是自已的末婚夫君,脸儿仍是一下子红了起来,羞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
户永建把被子给她披上,岳秀枚想到俩人这次闹的笑话实在太大,如是给熟人知晓,那可有得说嘴了。
星光渐隐,东方腹白,景物逐渐清楚可见,俩人见对方都是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岳秀枚虽有半张被子披着,也只是遮着上身,两条雪白的大腿在晨光中,微风轻送,颇感寒意,羞得她背过身去,连连顿足,道:“你倒是快去找件衣服来,我……我们这样子怎好上路。”
户永建点头称是,道:“你躲在这儿别动,已免惊动了路人,我去去就来。”在四周绕了一圈,并没见着闲杂人等,这才放了心,快步走了。
岳秀枚隐身在几株小树丛里,心里甚是憔急,早晨的林韵雾水甚重,花草树叶上水珠点点,隐身在长草树叶里,雾水滴到身上来,极不舒服,又怕给人发现,那可就羞死人了,偏生末婚夫去了许久,也不见个人影,空害自已担心憔急,想到自已空有一身武功,竟落到这般狼狈不堪,见不得人的光彩,心下着恼,暗骂户永建没用。
过得了很久,只听得那冤家叫道:“我回来了。”声音渐近,急忙伸出头来应道:“我在这里。”却见他张头张脑地乱瞧,羞得急忙蹲下来,摇了摇旁边的小树,示意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