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其乐融融
户铁锦笑道:“师嫂不要这样说他,没的助长年青人的焰气,他们可不似我们老一辈的人,脸厚无皮,什么笑话都讲得出来,这不,你看,他俩人已是似喝了两碗酒一般。腦中”停了一停,又道:“枚儿,你也不必害羞,建儿在路上有没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了你,你可要大胆地说来,我先打断了他的两条腿给你出气。”
户永建见父亲谈笑声中,没有责背之意,心下登时大宽。岳秀枚含羞不敢抬头,心道:原来二师叔也是个风趣的人。她生性活泼好动,便怕末来的公公也似自已的父亲那样,严肃严厉,素来极难看到他有个好脸色,公公不比父亲,在父亲面前多少还有撒娇的余地,公公那就不成了,是于一看二师叔说话风趣,即知是容易相处容易说话的人。
刘冰大笑说道:“这怎么成?我把女儿送来给你看管,你把建儿的腿打断了,那我女儿岂不伤心落泪,回头看你怎生向你师哥交代,年青人有时动动肝火,发发脾气,人之常情,要是和一个木头人在一起,光听老婆的话,那就倒霉一辈子了。建儿,枚儿要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要大胆地说她,你这么作也是在替我教训她,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让老婆整天骑上头上吧。”她这是经验之谈,尽管她脾气也是火爆之人,经常凌驾在丈夫之上,素来均是小事自已主内,大事由丈夫主外,外人也知她的性格,一旦真个遇上了大事,总是丈夫主张拿定,是于她有感而发。
岳秀枚一听此言,不由得大急,碍着众人面前不敢说话,向户永建横目瞪来,恰好在此时户永建偷眼瞧她,给她这么一眼,登时吓了一跳,低下头来不敢支声。
户铁锦笑道:“大嫂你还是这个老脾气,凡事都想着动拳动脚,打闹一场,难怪师哥说你什么:静如绵,动如钢,如此这般打了下去,终有一天大师哥要把你赶下山的。”说罢大笑,原来刘冰脾气不好,这里还闹了不少笑话,她父亲是少林俗家弟子,擅长少林长拳,她自幼随父学艺练就一身好武艺,不仅学到了父亲的武艺,那身火爆脾气也传给了女儿,武林中人都知她这么个人,谁都不敢向她求亲,所以刘冰二十多了还没有婆家,心下不免大大憔急,恰有一天与岳疑影相遇,对他的庄重神态极为满意,即生爱慕之心,央求父亲前去提亲,岳疑影初出江湖,并不知道刘冰的脾气,见她姿色不俗,大为感动,即应了亲事,开头一些日子还好,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冰这脾气是天生的,如何会改得了,岳疑影也常常一笑了之,日子久了可就受不了了,结果俩人大打出手,幸喜岳疑影的武功高强,每次都是他胜了,也幸喜是他在武功上胜了妻子,不然不知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岳秀枚逐渐长大了,对此习以为常,何况是父母吵架打架,作女儿的如何能够插在中间,只当他们是在切磋武功,户铁锦与岳疑影是同门师兄弟,陈年往事自是知晓了。
户永建听了父亲的话,不禁愕住,心道:爹爹这话末免讲得过份了。
刘冰大声笑道:“他敢把我赶走,我就躲他个十天半月的,看他着急,不拼着老命把我找回来。”笑话常出,在众小辈面前也不知掩饰,神丐门众弟子都是掩嘴吃吃而笑。
岳秀枚满脸通红,羞得不敢抬头,心里暗怪母亲出语不知轻重,在小辈们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实是有失长者的身份。
户铁锦忍住笑道:“好了师嫂,还是闲话少说,枚儿他们走了多天的路,一定很累了,还是让他们埋去歇歇,吃口饭换换衣服,闲话慢慢再说也不迟。”
刘冰笑道:“你们看我这个老糊涂,连这些家常便饭的事都给忘了,累得他俩为我站了大半天。”一手牵着女儿的手,一手牵着户永建,也不理会众人,陡步绕过巨石,来到一处人工修建的大堂内,大堂正中壁上有一个箩筐大的武字,壁下一张红布盖住的八仙桌,两张椅子在左右,桌上点着两枚牛油大腊,火光闪耀,大堂的两侧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八张太师椅,墙上也挂着十八般兵器,这就是神丐门的香堂了。
户铁锦跟在三人后面进来,不觉摇头失笑,道:“也真是的,人都这把年纪了,还象小孩子一样,整天吵吵闹闹,和小辈们玩耍,也只有大师哥这样的人与她合得来。”
几人在右边的椅上落座,早有弟子端上香气腾腾的龙井,刘冰饮了一口,道:“枚儿,你这次可不能再怪妈妈了吧,妈让你与你的建哥一起逛了这么多天,不知你们都到过什么过地方去了?”
岳秀枚脸儿通红热热地,低着头含羞一会,才轻声地说道:“我们到过的地方可多了,一时也说不了这许多,明儿有空再说吧。”其实她是害羞,不敢多作讲话。
刘冰知女儿害羞,轻过头来问户永建道:“建儿,还是你来说吧?”
户永建身处窘境,在众目之下,陈述与末婚妻游历名山大川的经过,大感难为情,两腮发热,微微垂首,道:“我们……我们到过的地方,也没……没什么好讲的,走走逛逛,到处看看,偶尔与江湖中的人相撞。”
刘冰一笑说道:“喂,你是个大丈夫,怎地这样婆婆妈妈的害羞,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你不怕将来你老婆欺负你吗?”
户铁锦笑了笑无语,岳秀枚却是大羞,伸手拧了母亲一下,刘冰“啊”的叫了一声,吓得她赶紧把手缩回。
户永建此时的脸要多红就有多红,更是说不出话了,刘冰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和你的师兄弟们一起长大,交情非浅,有什么话说不得的,你的枚妹就不同了,她与师兄弟们首次见面,许多话不便出口,这是情理中的事,你是她的老……”说到这里,女儿伸手又拧了她一把,赶紧改口,道:“你是她的那个……那个朋友,朋友有难,你应该两肋插刀,好人作到底,帮她耍耍嘴皮嘛。”她素来打趣惯了,在一干师侄辈的人面前为老不尊,笑话连篇,连亲生女儿的玩笑也开。她自知女儿过不久即将成为人妻,见面与女儿撒娇的机会都不多了,此时趁机凑上几句热闹的话,搏众一乐。
众人都围在堂里,闻言轰然大笑,纷纷道:“是呀,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二师哥你快开口说话呀?”
户铁锦拈须微笑,户永建坐在椅上傻楞楞地,不知如何开口,就是想说,一时之间竟也忘了自已曾到过什么地方?作过什么事?众人的叫声越响,他的脸就更红。
刘冰笑道:“众意难违,建儿你还是说吧,要不枚儿你来替你的建哥解围吧。”伸手把女儿推出来。
岳秀枚一把将母亲的手推开,转到她的身后,连连顿足道:“妈,你好坏呀。”双腮羞红,大是狼狈。
刘冰大声笑道:“妈没把你送来之前,就不断地说好妈妈,把你送来之后就变成坏妈妈了,真是生女向外,一点儿都不中用。”岳秀枚把头躲在母亲背后,连连捶她,狼狈极了。
户铁锦站起笑道:“师嫂,你在一干小辈面前逗枚儿,她可不依你呀。”“神丐门”众弟子齐声大笑,满堂生春,气氛格外热闹。
成传由门外挤进,对户铁锦道:“师父,户师弟与岳姑娘远道归来,想必他们腹中空空,,你看是不是先让他们……”
刘冰一拍大腿,笑道:“又是我这个老糊涂,把这事给忘了,建儿枚儿,快跟我来,先下厨房作两道小菜充饥,晚上再摆酒设宴,款待款待。”拉着俩人要走。
成传道:“这个不必了,淑兰她已经作好了。”淑兰是他的妻子,户永建俩人回山后他即想到此节,趁着师弟们围着户永建俩人耍笑,吩咐妻子下米烧菜,他来得恰巧,正好给岳秀枚解了围。
刘冰道:“你这傻小子有福气,娶到个会体贴人的媳妇。”说着转头对女儿道:“枚儿,你师嫂可是个能干的贤媳,洗衣作饭样样精通,可不象你只会耍耍嘴皮撒娇,今后可得跟师嫂多学着。”岳秀枚含羞不答。
户铁锦道:“师嫂的话已经够多的了,还是先让他们吃口饭再说。”吩咐陆光椿带师弟们去练功,又差几个弟子下山去购酒购肉准备晚上设宴为末来的儿媳接风,热闹热闹,这话传出,群弟子叫好,再没心思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