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患难兄弟
白善喝道:“住嘴,谁是你的师父了,我没有你这种骗子徒弟,白某也无剑可给,你还是远远地滚开吧。腦中”他擅长的是“鹤形拳”,兵器上功夫虽也精通,毕竟不是称手的功夫,所以身上除了暗器之外,连柄刃首也没有,伍斌向他借剑,可说是找错人了,不过他与“金鸡派”有不闲常的关系,“金鸡派”门下每人都有剑,只须他点了个头,自然会有人送上剑来。他对这个记名弟子误会已深,恐他仗剑伤人,岂肯给他。
伍斌难过万分,泪水止不住在眼里转了几转,哽咽说道:“师……师父,弟子确是被冤枉的,请你务必相信我。”
白善道:“你若还认得我这个师父,就快快把宝物献上来,我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
伍斌不觉呆住,白善这样说话,分明是认定他就是“白衣书生”,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弟子所言并无半句虚假,师父不信,便搜弟子的身好了。”
白善不以真实姓名示人,毕竟也是有修养的人,为人师表,当众搜徒弟的话,那还成什么样子,只把他气得脸色胀红,厉声喝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改过自新了?“
伍斌心中气苦,道:“弟子所言属实,绝无戏弄师父之意。”
白善大怒道:“放屁。”随手一巴掌扫了过去,以伍斌的武功而论,要躲避是容易的,但他知师父对已成见已深,再闪避恐惹他不高兴,硬挨了这掌,给打得摇摇摆摆,脸上登时显出五个红指印,这掌手劲之重,可想而知。
莫莉花见状大怒,道:“臭贼,敢行凶打人,你不要命了么?”
连卒乔也喊道:“你凭什么打人。”俩人同时喊着,一齐冲了上来便要跟白善拼命。
伍斌连忙喝道:“你们不许对我师父无礼。”
莫莉花和连卒乔不禁为之愕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白善大刺刺地十分无礼,这巴掌打得极重,他居然还为白善说话,莫莉花着恼道:“你这人也真是怪得可以,这臭贼打了你,我要给你报仇,为何拦阻。”
伍斌不敢答话,默然无语,连卒乔过来低声问道:“疼是不疼?”
伍斌苦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怎样,他始终是我的师父,请连兄弟不可对他老人家无礼。”连卒乔目中含泪,点了点头。
莫莉花娇“哼”了一声,连声道:“怪人,真是一个怪人,人家好心帮你,理也不理,这臭小子好象是你的心肝宝贝似的,问一句答十遍。”她自幼给父母宠惯了,凡事都想人人顺着她,伍斌和连卒乔乃是患难之交,交情不同闲情,岂是她这种幼稚泼辣的人能比。
连卒乔听她说了“心肝宝贝”四字,脸儿登时胀红了起来,心底下涌起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偷偷地瞄了伍斌一眼,见他并无异色,一颗心放松了下来,又有几分失望之意,却不语言。
冯观子瞧在眼里,气在心上,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你倒底要不要比划,不然乖乖地跟我们走。”
伍斌心想:可不能错过机会了,回头对她道:“请稍候片刻。”转身向白善施礼道:“师父,请你相信弟子。”
白善瞪眼道:“算我瞎了眼,才会上当受你的骗。”伍斌只是他的记名弟子,武功又高,当着莫抛遗的面,在众多英雄豪杰跟前不能将他处于门规,深感面颜无存。
伍斌闭口无语,呆呆出神,沉吟良久,不觉苦笑道:“人生几曾遭白眼,谁明了白照我心。”
白善毫不理采,大怒道:“你倒底交是不交?”声色俱厉,白须扬动,显是愤怒异常。
“臭老头,你耍什么威风,叫你知道姑娘的厉害。”莫莉花委实看不惯伍斌低声下气之态,忍不住要为他发泄不满之气,嘴里喊着,一扬手打出三枚透骨钉,分别打“眉心”、“膻中”、“气海”三处死穴,她手劲虽弱,倒底是出自名家之手,手法甚是不凡,许多见了都暗暗为她喝彩。
白善末老鬃先白,比之莫抛遗还小七八岁,给她骂了这句“臭老头”,大有哭笑不得之意,他惧怕莫抛遗这个魔头,不敢将他女儿得罪,举袖一挥,三枚透骨钉给扫落在地上。
便在这时,莫抛遗忽地一声怪笑,群雄暗暗心惊,只道白善挥落莫莉花的暗器惹他生气了,白善也不禁朝后退了两步,举手握拳严阵以待。
只见莫抛遗举掌朝东首圣人侧边击去,他的拳掌功夫厉害,出掌声势迅如焦雷,劲风疾响,极是骇人。
众人只当他突然向东首圣人偷施暗算,既惊又是愤怒,纷纷喝斥。
东首圣人知莫抛遗虽是对着自已这边发掌,并非是向自已攻击,他耳力灵敏,早就察觉到身旁来了一位高手,只因自已身份悬殊,不便惊搅喝破。那人站了一会,移动脚步便给莫抛遗发现,向他出手为难。
在群雄的喝斥声中,东首圣人背后木制墙屏,瞬息间如遭雷劈,轰的巨响声中,裂板纷飞,灰尘弥漫,大殿内的牛油蜡又灭了几枚,在声震尘漫之际,一个黑影窜然而出,便如燕子穿林,突然出现在场中,东首圣人等的桌席也给掌风荡翻,酒肉汤水洒了一地。
场中那人灰色大袍,腰间佩剑,中等身材,头顶上镶着一片竹叶,此人浓眉虎目,唇上八字黑短须,惊讶之中显透着一股英豪之气,他瞪着莫抛遗,满面茫然不解之色。
莫抛遗一见这人的这身打扮,便知他的来历,暗想:“降龙擒虎派”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了不起,谁人在一生中没有什么病痛或是不测,得罪了他们危难之际如何低声下气去求他们。心念及其,举起第二掌就不再击出。
叶彬斌怕莫抛遗无理伤人,忙上前来抱拳一抚,道:“莫爷请住手,叶某来替你引见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这位是神医伍大侠的传人蓝忠蓝大侠,因为有几个朋友患了急症,特邀蓝大侠来应诊,并非闲杂人等。”
蓝忠一听眼前这人竟是威震黑白两道,令人闻名胆丧的魔头莫抛遗,不禁吃了一惊:难怪掌力这样厉害,原来是这个魔头。他方才虽躲过了莫抛遗的狠击,仍是给掌风扫着胸口,稍受了点伤,好在他医术精堪,暗自以气运行疗伤,这魔头若非先行出声警示,自已只怕早被他毙于掌下了。心下不禁骇然,不知何处得罪了他?
莫抛遗把蓝忠打量了几眼,哼了一声,不置理答。
蓝忠见他如此,知他性格怪异,不是常人所能理喻,和叶彬斌见礼后,满面惭愧之色,道:“蓝某愧对叶盟主,令郎的怪症实在令在下束手无策。”眉宇紧锁,他是神医伍哂之的第三弟子,虽是入门在后,医术却比俩位师兄要高,他是自师父归隐之后,江湖上公认的神医,他的名声虽大,见过他的人不多,“紫宣门”的万丈点与他有交情,是于能够把他请出山来。
叶彬斌神色惨然,苦笑道:“这番劳动蓝大侠,本是有所指望,谁知……唉!”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蓝忠黯然无语。
接着,叶彬斌给他引见了东首圣人五位,蓝忠的师祖萧见见和五圣是朋友,不过已是去世多年了,五圣乍见老友传人,心里一阵欢喜。
蓝忠正欲跪倒施礼,陡觉一股大力托住自已,身不由已地直起腰来,心中骇然:东首圣人的功力果真不同凡响。
群雄见东首圣人面露微笑,却不知他用内家真气罩住蓝忠,浑身处在一个气场中,接着又有三股真气徐徐而来,蓝忠是一代神医,医道精深,悉窃内家心法,即知他们这是用内家真气替自已疗伤,当即引用这三道真气。不过一会儿功夫,面色回春,伤势痊愈,四道停手各退了一步,蓝忠甚是感激,跪了下来,道:“多谢圣人。”
伍斌的师父袁自安与伍哂之交情深厚,联袂隐居在小山村里,是于他与伍哂之常常见面,并跟他学过医术,伍哂之有三个徒弟,大弟子二弟子伴在师佼的身边,伍斌有和他们在一起,是于识得他们,只有三弟子蓝忠闯荡江湖,从末见过,此时见他现身,心中甚喜,上前见礼,道:“小弟伍斌,见过蓝大哥。”
蓝忠微然一愕,甚感这人身形颇是熟眼,不觉省悟,数日前在道上匆匆而过,曾见过这青年,只当他是在座群雄的弟子有求于已,道:“不知小兄弟是哪一位高人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