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百胜神刀
傅非劳已得“狐山派”的真传,不论是剑术还是内家修为,都高在伍斌之上,他在施展剑术,却在无形之中,周身的数丈之内,有一阵一阵的剑气刹出,只见树叶纷飞,不断落了下来。腦中
伍斌的“魔体丹元功”还没练成,“狐山剑法”又不及他,好在他的“神拳掌”已经练成,又有“魂剑”和“龙魔杖法”,这三顶绝技是傅非劳所没有的,也正因这样,他才能得以敌得住,他之所以能够敌得住,这还得归功于李素蓉之故,若非她以“玄女功”助伍斌修炼内家功,把功力推进了一层,此时早就落败了。
说也奇异,他此时把功力发挥出来,俩女身上的香气已经消失了,反道在他身上散溢了出来,在空气中尽是淡淡的香气。
傅非劳弄不清香气来自何处,疑心伍斌使用什么毒气,心中大凛,屏止了呼吸,手中的剑接触到伍斌的拐杖,总觉有重重的力量压来,他感到万分的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以伍斌这二十来岁的年纪,怎会有这样高深的修为,自已炼了一辈子,若非修炼有素,几乎给他比了下去,这也还没什么,伍斌的“魂剑”古古怪怪,一根拐杖施展出异常高明的剑法,直指他浑身的要害,这也是他料所末及的。
伍斌把“神拳掌”的功力贯透在拐杖上,每挥击一下,和傅非劳的剑气相撞,都轰然而响,荡起了阵阵的狂风,落叶随着狂风四处飘散,声势极是骇人。
俩人战了好一会,只听得一声清啸,那是傅非劳的声音,声音末落,伍斌手中的拐杖脱手飞出,激射去远插在一株大树上,在同一时间,伍斌也翻落了下来,他胸前的衣裳破裂,竟是被傅非劳的掌风击中,傅非劳的掌力何等了得,这虽是掌风击中,却已把他打得重伤。
伍斌作梦也想不到傅非劳的功力突然剧增,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拐杖给他深厚无比的掌力震飞,还吃了一掌,受伤非轻,还吐了一口鲜血。
白梅和李素蓉见他突然摔倒在地上,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俩人明知敌人的厉害,当此眼前的情形那能眼睁睁地看着伍斌受人宰割,俩人拨剑出鞘,娇斥一声,身形拨起掠去。
傅非劳放声狂笑,伍斌已经受伤了,他那把俩女放在眼里,以他的武功,眼前的这三人根本无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他一生当中最忌惮的就是狐山派的人,以致在刺杀连幸,连名时他都不敢出面,现在面对的这个年青人,他已是胜券在握,怎能不令他开心。
白梅和李素蓉去势奇急,一掠之际,身形之快,全然是拼了命的去势,为了能救得了伍斌,她们已顾不上自身的安危了。
笑声震林,远远地传扬荡了出去。
突然,在林中的要株大树的密叶里,一条人影嗖然而出,疾似弹丸,真射而至,他的身形比之白梅俩人的不知要快上多少倍,傅非劳虽是得意忘形之际,树叶的响动声已令他感觉到来人的武功之高,不容轻视。
傅非劳手中握着宝剑,一掠而起,迎着来人,剑光如虹,刹那间绽出,这是狐山派最最精妙的招数,来人手中持着的是根木杖,使出的招数却是非常的怪异,一挥而过,横劈了下来,这是非常凌厉的刀法。
傅非劳不愧是当世绝顶的高手,见识广博,一看来人所施展的招数,即知来的是什么人了,暗暗吃惊:这个老叫化也来坏我大事,实在是太可恶了。
只听得轰然巨响,狂风大作,只荡得落叶鼓卷起来,四处飘散。
紧接着,一条人影疾奔掠入林中,一晃无迹,却传来他的狂叫声:“臭乞丐,我不会放过你的,改日再来会一会你。”
白梅和李素蓉掠落在伍斌的身边,转身望去,却见一个蓬头赤脚,囚首垢面的老乞丐站在草地上,放声大笑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回去修养吧。”
原来这老乞丐也是出其不意地击出双掌,虽然没有直接击中傅非劳,他浑厚的掌力仍是震着了傅非劳,纵是如此,那老丐也给他一脚踢中,傅非劳已受了伤,又震于那老丐的神威,竟是不敢恋战而逃。
白梅和李素蓉见是毫不相识的老丐,大感诧异,怔怔地凝视着他。
伍斌已坐了起来,看见了那个老丐,不觉喜道:“胡老前辈,原来是你老又救了晚辈一次。”欲势起身,始因伤势太重站不起来,原来这老丐竟是“百胜神刀”胡臭,他在这紧急的关头突然出现,实是意外之喜。
胡臭笑嘻嘻地走到伍斌的面前,忽地张口哇的猛喷出了一口鲜血,喷得伍斌满脸全身都是,他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白梅和李素蓉睁着大眼,这老丐明明已打跑了傅非傅,听他笑声充市,那知他也被傅非劳伤了,且伤势极是不轻。
伍斌吃惊道:“胡老前辈,你……你……。”
胡臭苦笑着说道:“唉,毕竟是人老不中用了。”原来到不是胡臭的武功不及傅非劳,他今年八十六岁了,已是上了高龄的人,尽管他的功力深厚,傅非劳那一脚仍是踢伤了他,双方都是使出了全力,因此重击受的伤极是不轻。
伍斌道:“胡老前辈,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胡臭道:“老叫化听江湖上人说有你这么个人出现,因此来瞧一瞧,全没想到会是你老弟。”
伍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道:“这是狐山派自制的疗伤圣药。”说着递了过去。
胡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叫化都这大把年纪了,还糟踏这颗药物作什么。”原来他年事已高,又是伤了心脉搏,知狐山派的疗伤圣药功效非凡,如果服了自是保得一两年的活命,以他这种有身份的人在余年之际,居然在受那痛苦苟且偷生,却不是他心下所愿的,他游戏风尘数十年,人生中的悲欢离合饱偿苍桑,早把生死看得开,况且以他八十六之高寿,人生中又有几人能够得偿,此际虽临残生,也不放在心上,笑脸面对。
伍斌一听,才知胡臭受伤之重,大急道:“胡老前辈……。”
胡臭把手摇了一摇,示意他无须再语,他道:“老叫这一生游戏江湖,笑对人生,虽然没有出家作道士和作和尚,却也把生死两字看透,生而何来,死后何去,又何必斤斤计较那么许多。”
伍斌觉黯然,胡臭又道:“有生必有死,这是自然规律,什么人都违背不了,逃脱不掉。老弟,武学修习的最高境界不在于如何杀人,而是看破生死,这就是释道两家所修持的东西,狐山派的武学甚妙,然于清静无为之道,须得看破,把武学推向最高境界。”
伍斌一时不能参透禅机,此老是当世不可多得的高人,在他鹤驾飞升之际,竟然说出这番妙理,实是大有用意,伍斌细细嚼他的话,紧记在心。
胡臭从怀中拿出油布包的薄薄的东西,递给了伍斌,道:“老叫化游戏江湖一辈子了,总没机会觅到一个可心的传人,此物是老叫化一生所学,此番一去末免使这一身所学失传,望你老弟代为传给下一代。”
伍斌道:“夏伯伯的弟子韩振岐……。”
胡臭摇头说道:“此子天赋还不能传承我之所学,况且他心术不正,此物万万不能交付到他手里。”
伍斌听他这样说,也不便再说什么。
胡臭脸上忽露出淡淡的笑容,道:“狐山派的武功毕竟是高人一等,此后江湖上的局面有你撑上一撑,切不可执着名利之间。”
伍斌点头称是,胡臭双腿盘膝,双手合什,微微垂首,阖上目屏,就此一动不动了。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过了良久,对俩女道:“你俩人去捡些干柴来把这位前辈的遗体火化了。”
俩女吃了一惊,李素蓉凑近脸来细看,见胡臭一脸祥和之色,心中感到不解。
伍斌身上有伤,不便行动,俩女到林中捡了一大堆干柴,燃火把胡臭的尸体火化了。
望着熊熊烈火,浓烟滚滚冲天而起,伍斌百感交聚,他毕竟是修持有素的人,胡臭浅浅短语的几句话,已令他开窍了许多,悲伤在他心中逐渐淡化,风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