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试炼
紫岩说得对。如果早晚要面对，还不如早些坦白。若是等小蕙自己听说了，这丫头不知道要忐忑多久，两人之间的信任又从何谈起？
如此这般想着，何天羽用力抱住了程蕙。他也有些害怕，怕一把这事说出来，女孩就会从他的身边离去；所以，他用的力气格外地大，大到甚至让人有点不舒服。
“宝贝，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他尽可能地用显得很是若无其事的声音道：“凝凝她……从国外回来了。哦对了，她也没联系我，是别人跟我说的。”
在他怀里的程蕙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心知姑娘的一颗芳心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七上八下，满怀爱怜的他柔声道：“你放心，我只是和你说一下，没什么其它的意思。要是我知道了却不说，将来什么时候你也知道了，我怕你会多想。”
一阵寒风刮过，何天羽用脸颊贴住了小蕙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好凉啊！哎，出门前她光顾着帮我选衣服，却把自己的毛绒帽忘在了家里……
“凝凝回来了，是好事呀。”程蕙缓缓地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她这几年一直没有消息，原来是出国了……你去见过她了吗？”
“没有，我不想去见她了。”何天羽呵呵一笑：“本来按理说，就算以老朋友的身份，也应该和她见见。可是，她没有联系我，说明她不想打扰咱们；既然这样，我干嘛要找她呢？”
程蕙稍稍挣开他的搂抱，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分开这么多年，我觉得，她肯定有话想和你说。你也是吧？所以，你还是应该去……”
“都说不去了，你就别和我争了。”何天羽笑道：“全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我跟你说这个可不是想表明心迹啊，而是我觉得确实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吗？”程蕙罕见地没有让步，可见她也是非常在意这件事的：“你要是连个面都不露，也太对不起凝凝了。别说你了，我都会良心不安的。她毕竟是为了你才出走的，对吧？”
何天羽和李凝凝的事对她来说也是一道坎。虽然她是个极其温柔包容的女子，但不代表她对于男友的过去能够完全放心；这种以“一个省略号”来结局的爱情故事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任何一个珍惜感情的女孩子，都不会对它坐视不管。
因此，平时一句重话都不会说的她才这般决绝。所有的爱都会面临考验，现在，属于她的试炼来了。
何天羽明显有些动容。他知道，小蕙绝不会说假话或者故作姿态来诓他；他也认为至少应该见凝凝一次，但又要顾及到女友的想法。幸运的是，对方想的和他一样；那，试试应该也无妨吧？
纠结再三，他狠下心点头道：“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好吗？”
程蕙一愣，随即苦笑着闭上了眼睛。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照小羽说的去做；可是，这两个人少不了有很多交心话要说，她去了，那会面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要是该说的都没说出来，那么和没见到又有什么区别？
她果然还是很在意啊。何天羽心里一紧，嘴上就想说点什么退缩的话；可是，姑娘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还是不去啦。这些天我都比较忙，你帮我给凝凝带声好就行了。”
某人还待再说，程蕙却用玉手隔着大衣轻抚着他的背，低声道：“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你。咱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总不能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何天羽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分明是天大的信任，试问天底下还有哪个女朋友能做到这种程度？当年的凝凝也可以让他去见王雪妍或者背着小蕙下山，但那是建立在两人的感情几乎坚不可摧的基础上，而现在……
“我明白了。”他放开程蕙并掏出手机，背过身摆出了打电话的样子，又悄悄用手背拭了一下眼角：“我联系一下试试，希望她又用回了原来的号码。”
一声、两声、三声……放了免提以后，手机扬声器里传来的声音格外响亮，只是迟迟没有人应答。虽然如此，何天羽还是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凝凝确实又用上了原来的那张手机卡。
或许，她也在期盼着什么？
直到自动挂断，电话也没有接通。稍稍迟疑了一下，何天羽又一次拨打了同样的号码，他知道，凝凝没接电话并非因为“没听见”这个合理的原因。
直到响了七声后仍旧没人接、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漫长的等待才宣告结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真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何天羽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边的人都沉默了几秒钟，他才率先开口道：“凝凝，是我。听说你回来了？这几天看你时间方便，咱们见一面，怎么样？”
“抱歉，我可能没什么工夫。”李凝凝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冷淡：“手边有好多事要处理，我看过段时间再说吧？”
听她的意思似乎随时可能要挂电话，何天羽忙道：“好不容易回来了，吃个饭总不过分吧？放心，就是有些事想和你说说，不会耽误太久的。”
“嗯，我知道了，再看吧。”很显然不想和他约见的李凝凝继续敷衍着：“有空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何天羽的脸上霎时便浮上了一层怒色。虽然理解凝凝这样做的意图，但他无法接受相别数年的他的女人，竟然会用原来被钱少杰逼迫时才会使用的方法来试图远离他。而那些回忆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直到现在，伤口仍然没有完全愈合。
“明天晚上六点，我在城北的那家西餐厅等你。”相恋多年的经历让他跟凝凝说起地点来就像是在打暗语：“不见不散就不说了。我准时到地方等着你，要是不愿意来，也由得你。”
可能是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吧。过了很久，李凝凝才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