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凌晨的时候回的学校，我依旧敲门大摇大摆的进去，这个特权是我花钱买来的，门卫的孙子吃的零食还有他老伴儿住院我都给过钱，这种能使鬼推磨的东西确实好用。du00.com大爷睡梦中醒来给我开门没有一丝怨气，他甚至希望我能这么早出晚归，因为这样他就会觉得我欠了他，他会跟我索要一些钱财。我们的关系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好，他给我开门并且不举报而我会时不时的给他买烟买酒，可能这就是互利双赢，他有甜头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由，这样挺好，顺理成章还互不相欠。
八卦可能是人的本能，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这种毛病，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喜欢猜测。早晨我上课的时候就围过来一群女生，他们都好奇那个宝马女人是谁？那个带墨镜的又是谁？我和她们都是什么关系？我抻着懒腰告诉她们都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和她们没关系。得到这样的回答她们都很不满足，觉得我很小气，觉得我很能装，而且躲在一边开始窃窃私语。
李婷婷是那种长相一般但是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女生，平日里喜欢研究星座喜欢帅哥喜欢八卦，她总是会不依不饶的探听别人的秘密，如果探听不来就会自己猜测，而且会把自己的猜测当真，有的时候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最真实的，连自己都特别信服。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公主，走路走的特别有气质，喜欢趾高气昂，如果遇见帅哥便巴巴结结但是遇见长相一般的就是连睁眼看一下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对那个宝马女始终不依不饶，她说我就是那个宝马女的小白脸，这种消息扩散的很快，快到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能闹的所有人都知道。
有些关于自己的八卦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之后自己才知道，那天下着小雪，雪花晶莹剔透、飘飘洒洒，地面上一层雪花像是铺了一层地毯，软绵绵白晶晶，嫩绿的草还没来得及枯萎变黄就压在了雪上，看上去很美。下课的时候我踩着咯吱咯吱的雪一路小跑赶上了李婷婷，她们四个人一个寝室喜欢一起走，我跑过去拽过李婷婷，她个子也就一米六，特别小巧，我比她高出了近一个头，我把她两只手背在身后强吻了她，她挣扎了半天也没逃开，我看见了她眼里的害羞和恐惧，我没管那么多只是吻着她，咬着她耳垂她连挣扎都不行。
所有人都愣了，没一个敢上前，我放下李婷婷，她呆呆的抬头看我，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我冲她笑了笑，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的脸上了。我为了报复，既然那么喜欢八卦就多一点，我不在乎，我的是非已经多的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既然想说就说说自己，还有人敢说就都一个个的来，我像是又回到了从前，不管不顾，吃不得一点亏，受不得一点委屈。我扫了另外的三个人，眼光邪恶，那种样子可能她们都没见过，一个个避开我的目光围住了李婷婷，我用手轻轻的摸了一把她的下巴，她已经不知道躲闪也不知道怎么骂我。
整个天空都变得白茫茫，纷繁的雪花开始变大，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变得柔软，脚印也变得很深，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刮进脖子里让人觉得很精神，刹那间就变得特别清醒。李婷婷哭了，像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哭声惹得所有人都投过来惊诧的目光，那三个人也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一样，推着我抱怨我，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哭，她突然站起来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没躲闪也没想躲闪，我其实不怕疼，以前拳头打在脸上我都挨得住何况她一个耳光，那个耳光很响，我也没觉得丢人。
她还站在那哭，趴在另一个女生的怀里，我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像是受惊了似的把衣服甩出很远，我捡回来重新披在她身上，我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推着她向寝室楼走。一个男生下雪天脱了衣服披在一个正在哭的女生身上，女生还被搂着向前走，她开始挣脱，开始骂人，我把她裹得紧紧地不让她挣脱，一步步的推着她向前走，另外三个人没敢阻拦我，可能她们也怕我那样对她们，只是跟在后面告诫我轻点，劝我走，我把她放在寝室楼下，穿上我的衣服走在漫天大雪里。
一夜风声都很响，呼呼的刮着，雪花被风刮着打在窗户上很响，积雪已经厚的能没过人的脚，我盖紧被子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没有折磨人过后的快感，有的却是一丝后悔，她可能没什么恶意，可我对她似乎有些残忍。她那种人最重面子，我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她让她难堪会让她觉得抬不起头，我开始有些后怕。翻来覆去的整晚都没睡着，想起了很多人，那些过往好的坏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北方下过雪的早晨异常的冷，地面上的雪早深的地方能到膝盖，踩在上面留下深深的脚印，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刀片一般。李婷婷已经在大教室里，眼睛肿的像个樱桃，我过去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和怨恨，我径直走过去坐在她的后面，能感觉到她明显的不安，像是有条毒蛇在身后一样，身子不安的晃动。我想向她道歉，很真诚，其实我们算不得恩怨，只是一个闹剧而已，一辈子哪有那么多的仇人？只是看不惯一些事而已，或是无心的说到别人痛处，仅此而已。
我捅了捅她的后背，她霍的的转身大声喊：“你是不是有病”？我抬着头看着她，满脸的怒气。我又拽了拽她的衣角，“张洋你是不是有病？****，死****”她转身换了个位子，我也换了个位子依然坐在她身后。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看我俩，我站起来笑的特别灿烂，我这些年练就了一个本领，就是不管多少人看着我我都不会害羞，笑的特别自然甚至灿烂，我拿目光把教室的人横扫了一遍，他们虽然好奇但也都转了头。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想再看见你。”
“我还想看见你，我也滚不出多远。”
“你就是个****，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怎么恶心了？有那么恶心吗？”
“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求求你了，你不走我走还不行吗？”
“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原谅我了我就走。”
“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我要那么多脸干嘛用？给你看？”
“我看你也不要脸了，哪个要脸的人能这样？”
“我的脸你昨天离得那么近还没看清？要不要再近距离看一次？”
李婷婷回过头怒目而视，我还是嬉皮笑脸，她已经不是愤怒也不是原谅，感情已经变得复杂，当然再怎么复杂可能也不会有好感。我像是突然找到了乐趣，不论怎么说我、骂我都无所谓，上来那劲儿我能拿自己脑袋当球玩儿还会在意她这三言两语？我呆呆的看着她一副痴迷的表情，我朝他抛了个媚眼还吐了下舌头说：“真甜”。她知道我在说昨天亲她的事，她红着脸转过头去，对身边她寝室另一个女生说：“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趴在桌子上用手一直捅着李婷婷的腰：“我轻轻的尝一口，这香浓的****，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我轻轻的哼着，声音不大不小，旁边她寝室那几个人没敢笑出声但是都耸着肩忍着。李婷婷回过头拿书用力的砸了下，“啪”的一声响，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在这边包括老师。我端端正正的坐着，老师把目光投来的时候我把手举起来指着李婷婷的头，老师回过头说：“大学里不反对处对象，但是别把情绪带到课堂上，要私下里处理好感情”，所有人再次把目光投在她身上，她看了一眼后脸红扑扑的瞬间把头埋在桌子上。
阳光照在雪上映的人眼睛睁不开，我跟在李婷婷的后面，她一步并作两步的在前面走，我拽过她告诉她一起去吃饭，她回过头开始看着我已经找不出可以骂的词了，她是那种注意形象的人，骂人不会像泼妇骂街那么难听，但是我却是死不要脸的人。她寝室那三个现在也满脸的迷惑，早已经不知道我的用意，跟着她愣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李婷婷的样子很滑稽，眼睛红肿着在雪地里被映的流眼泪，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想摆脱我。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你还要不要点脸？”
“同学一场跟你吃顿饭有什么要不要脸的，正常事。”
“不愿意可以吗？跟你吃饭我都觉得恶心。”
“吻都吻了还有什么恶心的，恶心也都恶心完了。”
“你……你……你真是……你真是我见过最没脸没皮，最……最的人。”
“走吧，吃顿饭把话说清楚了也就算了，我会缠着你？不去的话信不信我轻轻的尝一口……”
我们五个人点了很多菜，食堂的菜饭要比外面实惠干净的多，六块钱能吃到两荤一素，这几个人点的菜都不一样。我夹着李婷婷盘子里的菜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她们已经彻底乱了，呆呆的跟着吃饭但是也都十分好奇，她们其实像是在看电影一样想等着事态的发展，真人版的要比在影院还要刺激。我其实享受这种感觉，这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和女同学吃饭，而且是在发生那种事之后，我早就已经不在乎李婷婷散播我谣言的气了，我只当是几个同学在一起吃饭、聊天。我买了五瓶饮料，每个人都攥着一个玻璃瓶子，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
“昨天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你原谅我吧。”
“我怎么惹你了？你是不是有病？”
“谁是小白脸？你不了解我吧，说的那么煞有介事，传的沸沸扬扬。”
“又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说的。”
“谁说的？你听谁说的？”
“反正我就是听说的，干嘛要告诉你？”
“谁说的也无所谓，真的，我只是想说昨天的事很对不起，我不想和你真闹别扭，你也已经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你说的轻巧，什么叫这么算了？”
“不算了你就强吻回来，我认了，来吧！”
“你这股子不要脸的劲儿怎么锻炼出来的？我真是服了你，我活这么大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见到了也好，人这一辈子什么人都会遇到，也算是一种见识。”
李婷婷说话的时候一脸鄙视，“被狗咬也算长见识？我真是……真是……”
我确实有点寸不住火，“你不用一脸的不屑，我是真心想给你道歉，我们两个也不用那么大仇怨，其实没多大事，你是这辈子骂我最多的人，我能忍你是想和你和好，如果不好也无所谓，真的。”
李婷婷看上去也愤怒了，盯着我说：“你什么意思？你掉脸子给谁看呢？谁爱搭理你似的，谁拽着不让走的？你这态度是道歉的样吗？好像还是我不对了……”
其实我没掉脸子给谁看，人都这样，如果给一个人台阶下的时候他一旦不下你就得马上变脸，让他知道这台阶可以马上撤走的时候他才会知道珍惜，才会就坡下驴。我们僵持着无非是她想在她寝室人面前有面子，这面子她想要但还不能那么轻易地要，一旦你表示出这面子可能会不给她的时候她会立马醒悟过来，李婷婷是这种人。
“没没，我哪敢跟你甩脸子，昨天我抽风了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在意，我是真心悔改的。”
李婷婷嗔怒，“别在我面前二五八万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以为我好欺负就把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脑袋上，我也是听说的又不是我说的，还不是看我好欺负？”
我满俩赔笑，“是是，我不对了，但是你骂也骂了也该差不多了吧，再说我也道歉了，原谅我一次还不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不是？”
“要不是看在同班同学的份儿上我……只要你以后别再烦我了就行，我们就当没认识过，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至于这样？话都不说了是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李婷婷一脸无可奈何，“我看见你就憋气行不行？”
有时候人特别在意一个环境，而这个环境里面承载了一些人，那些人你会想办法珍惜。我喜欢大学这种环境，悠哉游哉的生活，不用担心不用惶恐，这几年可能是人这一生长大后最安逸的，这里面的一草一木和每一个人都值得珍惜。我们几个吃的很饱，喝了很多饮料，她们三个在那看了一出戏也都很满足，李婷婷笑了，她无非嘴上逞强，心里早就过去了，我们算什么恩怨？中午很暖，地面上的雪被太阳晒得化成了水，我们绕过水坑跳跳蹦蹦的走着，可能明天早晨起来地面会结成一层冰。
李婷婷上来那种八卦劲儿，“张洋，问你个事，你跟那个开宝马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初吻我就告诉你。”
“滚蛋，提起来我就生气。”
“脸红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脸红算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看你是咱们班里最老实的，对你还挺有好感，没想到你就是个****，真的，比****还****。”
“****就****吧，初吻都得来了还怕被你骂几句？”
“谁告诉你是初吻了？”
“不是？那你初吻给谁了？现在还好着没？要是好着呢知道你****了可怎么办？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转移什么话题，快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诉你，不然告诉你干嘛？”
“我呸，做你女朋友？全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就剩下你一个我都不找你。”
“哪有那么不堪，死绝了都不找我那找谁？别总脸红，说说不当真的。”
李婷婷：“谁脸红了？”
“这么多人呢你问问别人你脸红没有，喜欢我就说，大胆的表白，没事的！”
李婷婷摊开手，满脸无奈的说：“太不要脸了，我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