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整个学校空空荡荡，寝室楼里没几个人，走廊显得特别长，我十分庆幸我还有这么一个窝，只属于我一个人，没有喧闹，安安静静。男人必须有个独处的地方，这是我现在很强烈的想法，一旦不顺心或者遇到事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呆在里面，或吃或睡或独自思考独自养伤，我在里面与世隔绝了两天，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得攒钱买个小房子，这样没了这个地方的话我可以在小房子里面养伤。

出去的时候像是换了一副天地，晴朗的天空，温热的天气。我跑到学院门口和保安胡天海底的吹了一通，保安是个四十多岁的退伍老病，平日没什么爱好，喜欢喝点小酒抽口烟，我俩聊的十分愉快，当兵的都比较喜欢色情暴力有关的东西，正巧这些东西我懂得也确实不少，我俩十分投缘。最后我叮嘱他，开学的时候所有卖货的小摊全部给我拦在学院的门外，我要把暖壶和洗脸盆的生意全部垄断，他一口答应并且表示入一股，他不拿本钱三七分账。

我跑到批发市场，和一个摊主又是一顿神聊，这兄弟在这卖了十年货，看着挺平庸但是也在这城市攒了三所房子还有两台车，这也算是深藏不露的人物。我告诉他九月一开学那天给我拉去五百个暖壶五百个洗脸盆，我八块五一个暖壶两块五一个盆从他这拿货，他负责那天把货送到，我卖完之后剩下的他拉回来不算，卖出去的肯定会如数给他钱，至于我多少一个卖出去与他无关，这大哥很明事理，告诉我就算我一个壶八百卖出去也与他无关，他就赚他那份足已。

开学那天人来人往，保安自己也有股份在里面自然十分卖力，把所有卖东西的只要看见壶和脸盆的一律以不是理由的理由拦在门外，市场大哥的车早早开进来给我摆好阵势，寝室那三个都是我得力战将，一天下来那些壶都以十五块钱一个卖了出去，脸盆五块也被抢购一空，外面的小贩眼睛都蓝了但是保安愣是不让进，他们虽憋气但也无可奈何。市场大哥觉得我挺有一套，走的时候对我竖了竖大拇指并且表示来年继续合作。他们走后我们开始坐地分赃，保安拿了五百虽然不是三七分但他也很高兴，我拿出一千分给寝室的兄弟自己剩了三千。

寝室的三个累得够呛也忙活了一天，但是对于分的钱也都很高兴，本来他们是打算帮忙的但是能分到点自然最好不过。老二表示这天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给学妹拿拿行李，没能掌握第一手的资料，老大说你拿那三百块钱给学妹买点东西来的会更实惠。我开始想着怎么赚钱，这也成了我一个目标，这个目标甚至已经超越了我找多少个姑娘。

杨颖晚上来找我，她已经和学生有了明显的区别，虽然年纪相仿但是性情完全不同。变得有点急躁，有点焦虑，已经和那种悠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看见我的时候不再那么激动，甚至我们在一起也已经变成了买卖一样，不是爱情而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是过日子的合作伙伴。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太久了已经没了新鲜感还是我和家乐闹那一场让她对我彻底失望了，我想不明白还有什么理由让她下班了依旧那么忙，那么情绪不稳。

我们两个还是回到了杨颖住的地方，这儿已经没有我们那个小家的温馨，就是一个临时的住所而已，不再费心装饰。杨颖我们买了两份米线，用塑料袋装回去放在碗里各自吃各自的，很少交谈，目光相对的时候莞尔一笑。我感觉一切都变了，洗好澡之后我们例行公事似的****，之后各自睡觉。我躺在床上开始睡不着，开始翻腾，我不知道是生活让我们变了还是我们自己把自己变了亦或是我让杨颖变的冷漠、焦虑、充满不安。

我和杨颖都有了一圈自己的朋友，也互相见面，也一起吃饭唱歌，但是都话不投机。我那些朋友都谈些校园方面的事这让他们那些已经赚了钱的觉得上学无用，而她那些朋友谈论些奔驰宝马纸醉金迷让我的朋友觉得他们拜金俗气。我知道我和杨颖之间已经越走越远，因为我们以前什么都在一起混着用但是现在每人手里一张卡，各自为战，互不干涉。有时候觉得我们今天这样确实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她如此耿耿于怀又让我觉得憋闷、无助，我甚至想到分手，因为我们在一起已经变得互相折磨。

杨颖和我都觉得有必要坐下来推心置腹的谈谈，如果能把各自心里的心结打开那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如果背道而驰的话我们该考虑是不是还在一起。杨颖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变得焦虑、茫然，她还爱着我，但是看见我的时候会觉得拴不住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离她而去，她开始试着慢慢离开有我的生活，她说当时很难受，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发现即使没有我她也还是在前行，她甚至想和别人也发展一段感情，因为她一直和我好并不知道别人会对她怎么样。

我听的惶然，我知道是我亲自打碎了她的梦。当初她一个人跟着我来到另一个城市什么也不为只为我一个人，现在她要走也是因为我。以前她想的是怎么建立一个家庭，可是现在她开始试着没有我的生活。我不知道怎么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自己，我们对坐着，各怀心事，谁也不愿先开口说分开。那种沉闷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我们都同意分开一段时间，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是不是一辈子？我站起来走的时候杨颖没有多少激动甚至面无表情，我开门的时候杨颖站了起来，没有挽留也没有寒暄，只是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