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醉方休

第五章一醉方休

春节之后，天气一天天的变得暖和起来，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三月份，省城已经是百花绽放了，我的心中也是五彩缤纷。

我带着这份好心情走家串户，每天到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家蹭酒喝，所到之处欢声笑语一片。

让我意料不到的是，过完春节没几天，燕子就在没有给我打招呼的情况下翻山越岭的来到我们家，让我激动地涕泪交加。

挑了一个比较暖和的日子，我们一行人踏上了去燕子家G县三合乡下湾村的路途，魏总派车队送行，那里的山路还是那样的熟悉，只不过道路的两侧有了一排排的电线杆子，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人们还使用的是自制的煤油灯，现在看来是用上交流电了，山路路面也进行了加宽，并且铺上了细细的黄沙，使得道路比以前好走的多了，这次由于是白天的缘故道路比较好走，几个小时之后，车子就到了村头，上次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我隐隐约约的看到道路的两旁都是低矮的土坯房，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道路的两旁都是整齐的砖瓦房，由此可见，魏总的扶贫工作做的很是到位。

村子里有两处建筑比较惹眼。

一处是依山而建的学校，小巧玲珑的，一眼就可以看见全貌，几栋砖瓦的教室，水泥路蜿蜒的校园，一面国旗在教室前边迎风飘扬，教室四周绿树环绕，教室后边绿草如菌，校园里边书声琅琅。

另外一处却是建造在半山腰的庙宇，修建的气宇轩昂，远远的看去，倒也雕梁画柱的颇有几分仙风。

我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们北方农村的特色，无论走到那个村子里，惹眼的建筑永远是学校和庙宇，人们一个方面崇尚科学，科教兴村，但另外一个方面也不忘求神拜佛，把孟子的中庸之道运用的出神入化。

孩子们听到汽车声，早就自动的站在道路两旁，睁着一双双兴奋的眼睛看着车队，等到车队靠近了，居然还整整齐齐的一起给车队鞠躬。

魏总开心得哈哈大笑

思索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燕子家的门口，听到车子的声音从里边迎出一大批的人，有老人也有孩子，燕子的母亲和父亲站在最前边，，这次依然穿的比较朴素，但是比较上次就好的多了，两位老人看起来气色很好。

看到燕子走下车，燕子的母亲就飞快的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燕子，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燕子的父亲眼眶也有点湿润，可是还是没有落泪，反倒埋怨燕子的母亲说：“你看你这个婆娘，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不能高兴一点，这样算个啥样子嘛”

说完就和我们走下车的人挨个握手，表示欢迎。

老人们也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的，我乘机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让我惊诧的是，四周的房子都是砖瓦房，唯有燕子家的房子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修整的四四方方，干干净净的土坯房，不过窗子换成了木框玻璃结构的，小院里边的菜园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还有蔬菜，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这让我很是疑惑——我们去南方之前不是给燕子家里寄来八万元的吗？那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一笔不小的钱，也可以说是一笔巨款，足够一个农村的家庭过上好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的，怎么看起来燕子家的生活还是更远来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呢？

燕子走进家门的时候，是很快就被乡亲们的热情感染了，拉着手道长说短的。

司机大哥打开后备箱，从里边抱出一个小纸箱，里边却是各色的糖果，孩子们欢呼着围了上去，司机大哥笑呵呵的把糖果分发给孩子们，小院里顿时沸腾了。我不禁有点汗颜——魏总想的倒是非常的周到啊。

小屋子里还是那么简约，只不过添置了几件简朴的沙发，茶几等家具，还有一台不断闪着雪花的古老的小彩电，坐定之后，人们就急着问燕子的近况，燕子耐心的一一给予回答，只不过没有提及我们到南方做生意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她回家的那几天干嘛去了。

谈话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我和魏总还有各位司机大哥像个傻子一样的坐在沙发上喝茶，不过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原来去年往村子里引电和建学校的时候，燕子家把一部分的钱捐了出去，所以就没有了盖房子的钱。

燕子的母亲则好像对自己的闺女初次见面似得，一笔一笔的交代着花钱的地方，包括抓了几个猪娃，养了几只小鸡，还有日常生活的开支，听得我和司机大哥心里边酸酸的。

傍晚时分，乡亲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燕子的母亲好像才想起随同燕子来的还有我和司机大哥，不好意思的向我们介绍起燕子的弟弟妹妹。

燕子的父亲却提着刀去了后院，不一会就听见家禽家畜的惨叫声，燕子的母亲连忙跑到后边去帮忙，燕子跑到菜园子里去挖菜。燕子的弟弟也没有闲着，拿着几十块钱就跑出了小院，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从外边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堆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一看，上边都写着三个大字“高粱酒”

魏总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不一会，一桌子的菜就摆了上来，燕子的弟弟妹妹看着满桌子的菜直吞口水，被燕子的母亲拿眼一瞪，就飞快的跑了，原来，在一般情况下，北方农村在来客人的时候是不允许孩子上餐桌的，而酒也是北方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东西，往往主人还生怕客人不能尽兴，还要叫几个亲戚朋友来陪酒，果然，就在我们吃完饭的时候，院子里就来了几个壮小伙，进的门来，与我们握手寒暄过后，燕子的母亲就另外上了一桌子的菜，那几位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呼噜呼噜的就开吃了。

完了，饭碗一放就开始咋呼着要喝酒了，说是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餐桌上无酒不欢。

高粱酒就被装进酒壶，然后在小火炉上炖热了，一番客气之后，就打算开喝了，司机多次悄悄的表示——魏总在后备箱中为我们准备了好几箱高档的白酒，要不要拿过来一块喝，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就想看看袋装的高粱酒是不是会喝死这位城里来的财神爷。

三杯酒下肚，本来陌生的人就熟套起来了，那几位本来就是燕子的本家兄弟，很是豪爽，跟我们拉开架势，绷着眼睛要拼酒。

我们也不示弱，把几位司机大哥都拉过来，一轮一轮的开始拼酒。

三杯酒下肚，这几位就搂着我的脖子妹夫长妹夫短的了，大有不把“妹夫”灌翻誓不罢休的样子。

酒过三巡，燕子的父亲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不顾燕子的阻拦。上来非要和魏总他们来几杯，叫几拳，最后喝的有点高了，甚至就连我这个“小兄弟”也没有放过。

看的燕子一个劲的在旁边瞪白眼。

酒过五巡就分不清那个是兄弟了，逮着人就是兄弟，不过我也有点醉了，高粱酒刚开始喝的时候，口感有点苦，但是，喝到肚子里却滚烫异常，甚是舒服，再到后来，喝道口中居然有一点甜丝丝的感觉。我们整了个一醉方休，然后在燕子家的大炕上美美的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