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难兄难弟
第一百六十四章难兄难弟
我可真搞不清楚了,这个看起来文雅大度的局长,怎么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头野兽?。
我没有搞清楚,这不等于别的人也没有搞清楚。
当天晚上,单位的网站上就出现了许多照片,其中一些照片上,苏局长正坐在局长办公室的椅子上,旁边一个小青年正在点头哈腰的递烟倒茶,一副哈巴狗的样子,在外单位很多人看来,那个小青年就是苏局长的小弟,在尽力讨好自己的老大,但是在本单位的眼中,那个小青年才是财政局真正的一把手,坐在椅子上的才是二把手,这画面看着有点怪异。
当然,还有一些视频,视频中的苏局长大发威风,指着先前递烟倒茶的小同志就是一顿臭骂。
这段奇怪的视频和照片很快就传出本单位的网站,在其它网站上传播起来,也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不认识我和苏局长的人还以为是苏局长在批评下边的小同志。
认识我们看到视频后都感到奇怪,不知道这财政局的一正一副两位局长唱的是哪一出,很快,人们就开始展开评论,事情到了最后,终于慢慢的露出它本来的面目,毕竟知道真相的人还是不少。
一夜之间这些照片和视频的点击率达到了好几万,甚至还有继续传下去的可能性。
第二天,苏局长就被市里某位领导的电话从美梦中叫醒,接着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要求苏局长解释网站上出现的照片和视频究竟代表的是啥意思。
到最后,县上相关领导也一个个的打电话问候的时候,苏局长这才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急急忙忙的打开电脑一看,脸都绿了,搬起电脑就“啪”的一声摔倒了地板上,还使劲的用脚踩着说:“他吗的,这是那个龟孙子干的好事,我让你拍…我让你拍…我让你拍…,老子要将你碎尸万端,就这样苏局长黑着脸,怀着一肚子的火气来到了单位上班。
我则还在不紧不慢的找着单位上的各位同事谈话,不过,不包括单位主要领导部门的领导,只是找一些普通的职工。
每个人进来的的时候,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不说话,一旦他们离开办公室,我就有几乎笑的要抽筋的的感觉,这些人跟我见面,真是千姿百态啊,他们有的大方,有的羞涩,有的就和我大眼瞪小眼不说话,有的则是侃侃而谈,有的放松有的紧张,有一个小青年甚至在离开的时候甚至因为紧张端走了局长办公室的茶杯。
其中,居然有很多表忠心立大志的。
我在找局里的同志们谈话了解情况,而苏局长却被县处级干部缠上了,市里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对此非常重视,上级对下级的谈话一波接着一波,就差成立调查组调查了。
苏局长抽时间就往上级单位走,去跑路子,去拉关系,可惜的是,上级单位的领导这次好像拧成了一股绳,怎么说都不松口,并且没有一个会给苏局长好脸色看,因为苏局长怎么也说不清楚照片和视频的事情,尤其是照片和视频背后隐藏的事情他更是说不清楚,苏局长对此事的交代也是漏洞百出。
不得已,苏局长只得以退为进,告假回家,实际上也就是听天由命。
苏局长一走,单位上也开始乱了起来,苏局长的死党有几个也学着他们的老领导告假回家休养去了,另外一部分则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拼命的想把自己跟苏局长以前的关系脱离清楚,从哪个圈子中逃离出来另觅出路。
调离原单位,似乎不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敢把他们从财政局调离出去,他们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讨好新局长了。
对于我来说,我还会搭理这些随风倒的人吗?
显然,答案是“会”
毫无疑问,因为对我来说,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至于他们在跟着苏局长的时候干了还是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时候我想法律自有公断,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而已。
而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谈话。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谈话,我几乎见过了局里边包括地方财政所的所有工作人员,对这些人有了一个大体上的了解。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的第二轮谈话又开始了,大家都不知道我葫芦里买的啥药,但是跟第一次相比,情况就明朗化起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些人心中现在是清清楚楚。
两个月后。
谈话还在进行
我的心中也变得踏实多了,因为谈话,让我了解到了或者学习到了很多的东西,对县财政的状况和单位的人际关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另一个方面,我选择的几个大学生对财政局最近几年的账目正在进行着紧张的专业核对。
不用我说话,局里的同志对苏局长举报的信也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
公安局刑警大队受县纪委的委托也开始东方的带领调查起来对苏局长展开了调查,一查之下,让人大吃一惊——苏局长在财政局担任副局长期间,居然没有动过局里一分钱,从账面上看,这个苏局长居然是清清白白的。
我们又忙活了半个月,事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这就奇怪了。
最后,还是苏局长妻子的银行账目出卖了他,经过仔细的调查,纪检部门终于发现——在苏局长妻子的名下,居然分好几个银行存着不少于1000万人民币的巨款,这些巨款从哪里来?就凭着苏局长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就算攒一辈子也攒不来这么多的钱啊,何况苏局长的几个子女也刚刚大学毕业,哪有能力给家里给钱。
苏局长,被双规了。
双规期间,苏局长交代,这些钱有一部分是自家亲戚的,可是等到公安部门真正的去查,他那些亲戚一个个跑得飞快,都不承认这些钱与自己有关系。
几经周折,纪检部门才搞清楚,苏局长敛财的方式的确与众不同——靠帮助别人解决工作问题来敛财,当问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局长很淡定的说:“我是根据亲戚关系的远近,所求职务的高低以及距离县城的远近来收钱的,具体的说——亲戚关系近一点,收的钱就少,亲戚关系远一点,收的钱就多,所求的职务高、待遇好一点的就收的多一点,反之,就少一点,要求进城工作的,以县城为中心,半径超过3公里想进城的,3万拿来,以后每增加5公里,收费增加一万”
我靠,按照这个算法,我从商隆镇调到县城工作,如果来找苏局长,那最少也得十几万!
当问到为什么这些人都愿意把钱送给他的时候,苏忻诚还是淡然一笑说:“圈子——一个由当官的人组成的圈子,谁都有求人办事的时候,大家相互帮助,共同发财”
这话题到此为止,不是我不愿意写,是纪检委的同志们没有再继续追问。
总之,这话也不知被谁传出去了,第二天县城的领导有一半得病了,并且还病得不轻,听说有一部分还没有熬到天明就一命呜呼见阎王爷去了,剩下来的也都命悬一线,幸亏这只是苏忻诚案,纪检委的同志也没有深究,要不然,县城殡仪馆这几天可就有得忙活了。
所以,为官两袖清风,才是王道。
我是说的漂亮,可是,在我以后的为官生涯中,谁知道能不能彻底的参悟这个道理呢?
说不定到头来,我依旧摆脱不了上调人民监狱去吃牢饭的命运,跟苏忻诚他们成为难兄难弟呢?
听说,苏忻诚被调到省人民监狱之后,还是有缘跟前任胡局长分到了一个监室,两个人关系依旧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