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高岭之花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蓝……蓝染……队……长？”
“……好久不见，雏森。”
“真的是……蓝染队长吗……？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别担心，我活得好好的。”
当少女的手臂碰触对那件纯白的羽织之时，手心传来的触感令她醒悟这并非是在梦境之中，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雏森桃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本该死去的男人，仍有些不相信的发出呼喊。
“蓝染……队长……”
蓝染惣右介的脸上浮现出温柔愧疚的色彩，他伸出宽大修长的右手轻轻抚摸雏森的脑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雏森。”
啊啊……是蓝染队长的手。
跟以前一样，把我的内心都洗净了。是蓝染队长的味道，这真的是……蓝染队长啊——
“呜！呜呜呜！”
在确认的那一瞬间，少女泣不成声，蓝染是她的憧憬，成了他的副队长之后，蓝染更成了她至高无上的权威与信仰。对雏森桃而言，蓝染的存在是无可比拟的。
她出身流魂街，在那里通常是没有家人的，飘泊而无所依归。但蓝染队长就像她的长辈，温柔而稳重地对待她。当她担忧自己做不好的时候，蓝染并没有责怪她，还为她披了件外衣。
“我能够在您手下做事真是太幸福了。”
这是少女雏森桃发自内心的感叹。蓝染的“死”让她几乎变了个人。他的“遗言”甚至让她对自幼一起长大的日番谷拔刀相向。
少女的哭泣令蓝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蓝染温柔的将那脆弱的孩子抱住，给她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变瘦了……真的非常抱歉。没想到我把你伤得这么深……但是请你相信。有件事情我非做不可，所以我必须将自己隐藏起来才行。因此我才要对你……装死——”
“没有关系……我都不在乎了，只要队长你还活着，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靠在蓝染怀抱之中的雏森露出幸福的笑容，有些贪婪的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河温暖。虽然来不及了解真相，但是蓝染的“复活”已经足以弥补一切。惊喜交集的她没问这一切是为什么。她无条件的相信蓝染，她相信蓝染队长这么做绝对有他的理由。
蓝染轻轻的拍了拍雏森的后背以示安慰，随即他闭上了眼睛，语气温和的感叹道。
“谢谢你，雏森。有你这位部下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雏森……真的很感谢你……”
如此温柔的声音瞬间令少女红了面颊，心中小鹿乱跳。真，真是的，蓝染队长突然间在说什么呀！好害羞……
“再见了。”
诶？
有人自昏暗的角落中走出，佐佐木小次郎微微低首，脚下是赤红之血，还有那奄奄一息的少女……那双眼中停懈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无法置信，绝望，万念俱灰……
“何须驻足观望蝼蚁，小次郎先生。来吧，与我等同行。”一刀贯穿雏森桃的胸膛，然后向甩垃圾一般的甩掉那无力的身躯。蓝染惣右介头也不回的向小次郎邀请道，身旁紧随着的，是银发的狐狸一只。
全程播放完了黑崎一护与朽木白哉的决斗，而且护庭十三队各部队长和战斗力也被分散，蓝染终于觉得是时候回收崩玉了，要是被阿散井恋次那熊孩子给拐跑了可是又得要花费一番功夫。
佐佐木小次郎微微摇头，轻声说道：“现在不行。”
“……是么，我知道了。”
蓝染惣右介的身躯巍然不动，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市丸银继续前进。
望着那地面上那染血的面孔，小次郎神色怜悯的轻语着。
“真是可悲呢，明明不追过来的话倒是能保住性命呢……嗯？”
“……蓝……染……队长……”
那是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那声音之中充斥着对于信仰的执念。那是痛苦的呻吟，那是执迷不悟的执念，而佐佐木小次郎被那执念所吸引……
湛蓝色的灵子光芒在小次郎掌心凝聚，他再一次支配了这天地间的灵子，创造出了名为【剑】的事物。
“……愚蠢的孩子，人生的道路上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呢……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感情，你的憧憬仅止于幻想罢了。”
即便这个孩子能活下来又怎么，被最信赖的人所背叛，她的心在那一刻便死了吧，那样的活着还不如死去。
这样慢慢等待鲜血流尽而死，实在是太残酷了。所以佐佐木小次郎决定帮这个孩子一把，解脱她的痛苦。
————这是慈悲。
外面传来了话语的声响，本该离去的蓝染好似在和谁说着话。然后在眨眼一瞬间之间，有少年闯了进来。
拥有好似很蓬松的银白色发丝，那个身着白色羽织的少年瞪大了双眼，看着此间之人。
“……雏……雏……森……”
那是不可置信的颤抖声音，什么？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明明是自己发了誓要去保护的女孩，可是为什么此刻会奄奄一息的倒在这里？而悬剑于她头顶的男人又是谁？
啊啊啊啊，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额，那个，少年君，不是你想的那样哦~咱只是个打酱油的哦……”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不幸啊。”
轰！
圆柱状的塔居林瞬间爆炸了，离着比较近的蓝染和市丸都不经向远处退去。虽然是尚且稚嫩的卍解，但是终究是冰霜系最强斩魄刀，万一被粘上一丝寒气，可是相当难看的。
此间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寒冰所包裹，周围的温度都不知下滑了到了何等的负数，已经无限接近绝对零度了！
宛若冰之龙王降身，被无比森寒的冰所包裹着的少年，散发出了无比强大的灵压波动！
如果再给他个数百年的时间，相信便无人可敌了吧？这个少年所拥有着的，是和山本元柳斋重国一样强大的可能性。
但是，终究是差了那数百年的时间呢……
“不行哦……”
日番谷冬狮郎的怒火还未能发泄而出，便被打断了，因为他面前站着的，是持剑的佐佐木小次郎。
身体的感觉还未能跟得上意识，胸腔处的鲜血便离开了自己，日番谷冬狮郎甚至没有看到对方做出什么动作，就那么带着胸前的恐怖剑痕倒下了。
“……带着杀意将剑对准我，是会丧命的。”
小次郎轻柔的话语已经传达不到冬狮郎的耳中，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了蓝染和市丸银的耳中，蓝染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带着市丸银走出这片冰洁之地。
佐佐木小次郎迈步到日番谷冬狮郎的面前，感受着对方那微弱的魄动而微微摇头，随即弯下腰来将对方斩魄刀上面包裹着的坚冰掰下来了一块，就那么扔进嘴中。
“多谢款待……唔，果然和银铃比起来，稍显青涩呢……”
小次郎的面容之上满是吃到令人不满意的食物，而发出的不悦之色。他所食的并非只是冰块，同时也是日番谷冬狮郎的灵压。灵压的大小和浓郁程度造成不同的口感，轻轻咀嚼着冰块的小次郎，不经回想起过往无数个夏日，那个被自己逼迫修成卍解后当成刨冰制作机的男子，嘴角不经露出笑容。
一旦思绪回忆起过往，小次郎就会那样失神，将周遭一切遗忘，这已经不单单是老人家的脑筋转不过弯了……“……你果然是在这里啊，蓝染队长……不对，如今已经不该称呼你【队长】了。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
————终于被揭发的黑手，终将决裂的身份。
“这并不是【尸体人偶】，你们很快便会知道，那么，我要收起来了……消失吧，镜花水月。”
————那是从容的踏步，是对无知者的怜悯。
“只要看过一次的人，从那一瞬间开始就会被完全催眠。之后，每当我将镜花水月解放的时候，就会陷入完全催眠……你好像发现了呢，没错，只要看过一次就会被法术催眠……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东仙要就是我的部下。”
————肆意陈述着自己的后手，因为那是已经没有意义再去隐藏。即将踏上天空之王座的男人，又怎么会去在意蝼蚁的举动。
蓝染和市丸银已经离去，此间只留下卯之花烈与虎彻勇音。
虎彻勇音在卯之花烈的命令下，使用鬼道将蓝染叛乱一事传达给了尸魂界所有的重要人物。而卯之花队长则准备对重伤的日番谷队长和雏森桃副队长进行紧急治疗。那两人的魄动与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倘若在不救治，就会丧命。
而当她踏上塔居林废墟的高台之时，才发现那里除了重伤的那两人以外，还有第三人在。
（……没有气息……不，是连我都没能察觉么？）
之前因为上下视角的关系，卯之花烈只能以灵压探知的手段感应到了塔居林之中有受重伤的两人，没有其他存在。可是当她以肉眼巡视这里的时候，才看见了第三人的背影。
淡淡的惊讶在她心中升起，手中的斩魄刀不由紧握。对方是在蓝染惣右介的身后方出现的，也就是说是蓝染同伙的可能性很大。虽然探知不到气息并不一定代表着对方比自己强大，可是仍需谨慎。
“这位先生，请让一让。这两个孩子，需要紧急治疗。”
没能探知对方的敌我关系之前，卯之花烈并没有急匆匆的将对方视之以敌，而是以温和的声音发出请求，请求对方离开日番谷冬狮郎的身边。
那个蹲下来的背影却充耳不闻，一动也不动，加之没有气息，一时之间很难令人确信这是活人还是死人。卯之花烈温和的表情不变，而身体却向那里逼近。
无声无息，没有半丝声响的，卯之花烈一脸微笑的将斩魄刀抽出了剑鞘。且不说对方手中无兵器，对方是蹲着的姿势，而自己却可以居高临下，一剑斩去其首级。形势此刻大大的有利于卯之花烈，所以她才肯迈步向前。
“这位先生……”
卯之花烈行走至那个背影身后，将剑无声无息的抵在对方首级后三寸，表情慈悲若圣母，如此方发出了温柔至极的呼唤声。
“啊？啊，蓝染走掉了么？”
被如此近距离的呼喊，佐佐木小次郎终于被唤醒，身躯微微晃动，便瞬间感受到了脑后某个尖尖的事物。
“诶？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