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诡异
晚上的菜还是清汤寡水的,倒是周建国一脸的愧疚表情,但他也莫办法,在这个家他做不倒主,凡事都轮不到他说话。
周建国莫话找话的说:“何老大,你应该去说个婆娘散,就是冬天也可以暖哈子被窝。” 我笑着说:“我去说过鬼来做婆娘还差不多,可鬼全身冰寒,那个被窝恐怕要越捂越冷。周建国婆娘收拾好厨房也过来坐了,她说:“何老大,你今晚上好生听那敲门声哈,那个敲门声硬是吓人得很,啪 啪 啪,中间停顿时间都是等同的,好像还经过计算,那敲门的力度也是一样的,据我分析,还硬是象是个僵尸在敲。”
周建国说:“何老大说了,有可能是隔壁王大爷的鬼魂出窍了,来请我帮他料理后事。”那个婆娘一听,吓得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紧靠着我。
我说:“这个话不是我说的,是王三娃给你说的。”周建国想想说:“还真不是你说的,那何老大,你现在推测下是啥子东西在作怪哈。”
我说:“没听到声响之前我不好瞎说。”周建国说:“你就当是吹牛嘛,摆摆闲龙门阵混混时间,反正现在又睡不着,那个催人命的敲门声又要半夜才会响。”
我思索下说:“对了,我法术不好,光听音可能分辨不出是啥子东西在做怪,事先还得在外面藏好一个人,他在外面看,我在里面听,到时候我把这两样综合在一齐,才能判断出是哪门子的怪东西,我才好对症下药。”
周建国婆娘说:“我在里面陪何老大。”我说:“嫂子,还真得你亲自去,我算过周建国生辰八字,今天犯冲撞,他得在里面跟倒我。”
周建国婆娘骇了一大跳说:“要真是个僵尸鬼怪在外面捣鬼,我这一出去就把这身肉送出去了,我不去。”
我说:“你莫怕,我写个笏烧成灰渡水给你喝了,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都不敢靠近你。”
我叫周建国去找来黄纸笔墨。练了几句咒语,像模像样的画了个太极阴阳圈在上面,在煤油灯上烧着了,待快要熄灭的时候才丢到碗里。
周建国婆娘好歹是连灰带水喝下肚去了,午夜过后,我赶她出门,叫她藏在门外五六米远的草垛里偷看,我还叫她连眼睛都不要眨,一定要看清楚是哪样东西在敲门,身高体型这些细节都得记牢,进门来好给我细说。”
屋内,周建国说:“老大,我这个人是直肠子,说话不拐弯抹角,我说话得罪你的地方你多担待点,莫要跟我一般见识。”我说:“你有啥子话就说嘛,我不见怪。”
周建国才说:“何老大,我晓得你是个做事稳重的人,从小你就是个稳重的人,你办事我放心。”我晓得周建国想表达的意思,他是怕我把他婆娘一个人放到外面万一有个好歹。他又说:“我婆娘是个妇人家,你大人有大量,你莫跟她一般见识。我本来想说,我有分寸,可话到嘴边又改成:所以有敲门声主要原因还在于她,我只是看能不能借这个机会扭转下她的脾气,你要是心疼她就喊她进来嘛。”
周建国听我这么一说,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嘴巴上就硬了起来:“瓜婆娘,是该惩治惩治她了,我们莫管她,我院子里还埋有一坛好酒,我去取出来我们两个好好喝一下,听你给我摆摆你那些玄龙门阵。”
说起酒,还是窖藏的好酒,我藏在鼻子里的酒虫就开始活动了。我也就不假意推辞,还给他端油灯照明。
今晚的月亮毛毛乎乎的,我一时间也有些心慌,尽管我对他家啷个会响起敲门声已经有了底,也很容易的就能给破解了,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莫要到时候整出个意外来,别人会啷个看我,还不说我是争口食故意去报复别个。
喝了些酒我就有些大舌头话多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喝酒醉会多话,有时候喝酒醉会沉默。周建国说:“何老大,你一定晓得是咋个回事了,你给我说说,到底是谁在敲我家的门。”
在酒精的刺激作用下,我有些亢奋了,我说:“风风水水的事情玄妙的很,有时候你逗是随意的改变了下大门的向址也会惹出大麻烦。”周建国若有所悟了说:“我前久才新修的大门,莫非是向址不对?”我说:“你这个大门的向址没问题。”周建国说:“我就说嘛,动工时我也是找风水师看过的。到底是啷个回事呢,何老大你快点说,莫把人急事。”
我说:“你听说过羊角手指没有?”“羊角手指,你意思是说只是一根手指在敲我家的门。”我摇摇头,淡淡一笑道:“玄妙的很,有趣的很。”
笃 笃 笃,外面响起敲门声了,周建国的脸色还是变了几变说:“老大,就是这声,快点想个办法把这不干净的东西收了去。”
我仔细的听了听,果然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周建国在旁说:“一敲起来就不停,你去开门它就不敲了,你刚睡到床上它有敲,看也看不到实物。”
我打开门喊周家婆娘:“嫂子,你还是进屋来,外面下露水了。”周家婆娘应身进屋了,她脑壳上粘了好些碎草,嘴唇乌青,样子很狼狈。我说:“你看清楚是啥子东西再敲门没有?”她说:“今晚上月亮象长了毛似的,加上想起王大爷都病重都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心里怕得很,也没敢实在看。”
周建国喝了点酒长脾气了,说:“瓜婆娘,那喊你出去低个啥子用,何老大不晓得那敲门东西的模样形状,他咋个晓得去破解?”
说来也奇怪,后半夜敲门声就没在响起了,那东西竟然有灵性,晓得主人家找阴阳师来破它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就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周家两口子进进出出的,又过了好一会儿,我闻到了鸡肉的香味。
周家媳妇是认定了我能收伏了那敲门的东西,加上她半夜一个人在外被吓实在了,她这才懂礼节招待客人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宰鸡我不吃是一码事,你不宰给我吃又是另外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