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太子殿下,我什么都不如姐姐,不像她贤良淑德温柔体贴,所以太子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太子与姐姐情投意合,我该成全才是,愿你与姐姐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她静静的站在那,微笑着祝福,眼角还有泪痕,神色虽有些苍白,却透着如释重负般的释然,那笑靥太过艳美,仿佛极开盛艳的海棠,美艳中略带忧伤,夏辰晔的心忽然狂跳了起来,他从未见她如此美过!忽然之间,他仿佛失去了他的语言,那种美丽的忧伤刺激着他的胸膛,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而他的无言以对,在别人眼底则是默认了,是他依旧选择退婚!
“罢了,罢了,朕宣布顾家小姐顾畔之与太子夏辰晔婚事作废,今后男婚女嫁各不干涉!”
一锤定音,畔之的心彻底定下了,她忙躬身跪下谢恩,夏辰晔如梦初醒一般,脸色忽然极为阴沉,手握成拳青筋毕露也终究跪下领命谢恩了,夏宗皇似倦态似的挥手让他们退下,几个内阁大臣也没再逗留,至于那虞皇后....好吧,畔之眼角瞄了几眼,她那阴狠的眼色让她生生打了几个寒颤,赶紧逃难似的走开了。
一出那宫殿的门,她本还想抚慰下她那狂跳的小心脏,让她那便宜表哥请她吃饭来着,却不料一人忽然上前一手死死的擒住了她的手臂,对她怒声道:
“顾畔之,你如愿以偿了是吧!”
畔之对那欲上前来解救她的郭律斜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人,叹息一声道:“明明长着一副好皮囊,为何行事那么不用脑子呢?上门退婚的人是谁?另娶他人的又是谁?如愿以偿的是你才对吧,怎么,就应该我没如你所愿的被你抛弃成为怨妇,所以你就迁怒于我?夏辰晔,就算你是太子,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夏辰晔眼色沉了几分,他欺负她?是的,表面上是他欺负她,可实际上获益的人是谁?是她!退婚之人是她,他反倒像是被抛弃的那一方,而她呢,那有国母之贤的名声一出去,他那二弟三弟四弟恐怕是要抢着要她吧,而他呢?就算身为太子,但那不忠不孝不义的帽子罩下来,他还得忍着!
这一切的罪魁祸事是谁?是她,是这个本该被他嫌弃的女人,他的一腔怨恨该如何宣泄,他怎么能饶过她?
“顾畔之,我不会放过你的。”他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一副要将她撕碎的模样,顾畔之冷眼以对,眼神气场什么的对她而言没有一丁点杀伤力,而夏辰晔很快冷静下来,原本狰狞的面目恢复如常,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大步流星的走开,只是那一眼的阴冷让顾畔之皱起了眉头。
“表妹,太子这人颇有心机,以后你要小心一点。”
郭律斜提醒道,顾畔之不置可否的浅笑:“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我不是还有表哥你这个靠山?”
“你啊,还真会顺杆子爬,没想到你如今这么胆大,要不是运气好,你啊,这次都不知死几回了。”郭律斜伸手戳了戳她眉心,眯着的桃花眼划过一丝无奈与宠溺,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顾畔之也知道这一次有些赌大了,低头垂眸扮乖巧状,在这个靠山面前,她还是给他点面子算了。
“算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我先送你回家。”
“哦,好。”顾畔之顺从的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一上马车便倚在车壁上,身子发烫脸颊通红,郭律斜见她如此,也不顾男女大防手抵在她的额头上,被那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关切的问:“怎么会这么烫?”
“生病了,不用担心,回府之后喝点药休息下就好了。”顾畔之不在意的轻声回应,身子出了些状况,但精神却还亢奋的紧,眸眼如星辰一般亮的惊人,郭律斜的心忽然突突的厉害,脸色微沉轻声训斥:“胡闹!都烧成这样了,不回相府了,我带你回镇国府,给你请最好的大夫。”
“不必,我这个样子去镇国府不是惹人非议吗?送我回府就好。”顾畔之淡声道,郭律斜知她有顾忌便没再坚持,只是吩咐那赶车的马夫行的快些。
回到相府之时,红袖与墨香都在府邸门口等着,一脸的焦虑,见郭律斜从马车上下来,便连忙迎了上来扶顾畔之下马车,红袖连声对郭律斜道谢,随即扶着畔之进去,郭律斜则没进府,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些分寸的。
进了院后,红袖便吩咐墨香去熬药,她虽比她小一岁,但做事还算稳妥,伺候小姐的时候也能帮忙打下手,将畔之扶在床上躺好之后,又弄了些冷水,将帕子浸湿之后覆在她额头上,轻叹一声道:“小姐,你怎能这么折腾自己呢?你看,这刚退下去的热,如今又烧起来了。”
“没事,再喝点药就好了。”顾畔之虚弱的笑了笑,身子虽虚软无力,精神却不知为何好的很,或许是因她终于反攻导致亢奋?来异世这些天,恐怕也只有今天才这么肆意,可惜,这身子不争气,不然她还想大醉三百场以示庆贺呢。
“小姐,快别说话,好生修养着。”红袖忙轻声安抚着,过不多时,墨香便煎好了药来,红袖一手接过端到畔之面前,畔之苦着一张脸喝了一口立即皱起了眉头,她嗜甜最怕苦,盯着那一碗黑咕隆咚的药,胃都开始疼了。
“小姐,快将药喝了吧,凉了药性就会差很多。”
畔之深吸几口气,一狠心咕噜咕噜的一口干了,压着那翻滚起来着的呕吐感,叫囔着:“甜枣,快,甜枣!”
墨香忙将已备好的甜枣递了上去,顾畔之一口吃下几颗,那腻人的甜才将苦涩感压下了几分,又向墨香多要了几颗甜枣,算是对自己的补偿了,红袖好笑的将药碗放下,为她掖着被褥,服侍她歇下。
畔之嘴里含着甜腻的甜枣,闭眼侧卧着,身子依旧烫的很,原本的亢奋感渐渐淡去,人也极倦怠起来,一闭眼便昏沉的睡了过去,一旁伺候的红袖忧心的皱眉,小姐病情复发,难不成与太子之间的婚约真的退了吗?到时候流言四起,那小姐以后该怎么办,她...还能嫁的出去吗?
等到畔之再次醒来之后,已是入夜时分,热已褪去不少,在旁伺候她的是红袖,一见她醒来便上前来扶她,脸上似有喜色,畔之揉了揉微疼的眉心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小姐,戌时了,身子好些了没?”她如今在畔之面前已不再自称奴婢了。
“嗯。”畔之应了一声,声音刚落,那墨香便端了一碗清粥来,那粥闻起来香的很,勾起了她几分食欲,墨香走上前来恭声道:“小姐,奴婢煮了些小米粥,要吃些吗?”
“好。”
红袖闻言便从墨香手中接了过来,她一贯贴身伺候小姐,下意识中便不喜那墨香与小姐太过亲近,墨香也没说话低头立在一旁,畔之暗笑一声,这丫头难不成还怕别人抢了她的位置?
畔之身子没力气柔弱的躺着,红袖便一勺一勺的喂着,被人伺候的感觉甚是不错,她就当个娇小姐享受的紧,一碗清粥很快便见底,末了,畔之赞了一声:“粥煮的不错。”
墨香立即红了脸,规矩的站在一旁,也没趁机邀宠什么的,畔之对她这般本分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末了,墨香退下,畔之侧躺在床边,红袖按捺不住喜色笑道:“小姐,如今大街上传遍了,之前那些传言子虚乌有,您被柳老誉为有国母之贤,还有那些文人名士作诗夸您呢。”
畔之抬眼瞧着她微红兴奋的脸,眉心却蹙起,凉声叹道:“月满则亏,这等盛誉对我而言不见的是好事。”
“怎么会?”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畔之闭眼翻过身去,红袖心存疑惑却也没敢再打扰她,听着那门被轻带上,顾畔之睁眼,凤眸锐利之极,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国母之贤?若一闺中之女背负了这一名声,恐怕这辈子都得与宫廷扯上关系了吧?
国母?哼,就她这种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法医也能当上国母的话,以后她一时手痒了想解剖尸体了怎么办?
虽说解了她名誉被毁问题,不过这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也不少啊,相府嫡女的身份应该也有些用处,再加上那什么‘国母之贤’的名声,盯着她的人,想必...也不少吧,一想到自己变成了五香肉,然后被几只饿狼盯着,她就有种要爆走的冲动!
夜半时分,等到某个木头人不打招呼的点穴扛人飞奔一气呵成,再把她仍在某狼面前的时候,她灰常不淡定了,且不说她只身着里衣,就这种睡梦中被人掳走,任谁都会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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