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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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寂静的山谷中，现在充满了各种声音，女人们的喧哗声，伴随着男人们骑在高头大马上，肆无忌惮的围猎驯鹿时，大声的嘶吼声夹杂在一起。

女人们漫山遍野的寻找着可口的野菜，不时的抬头在前方奔跑的人群中看看自家男人强壮的身躯，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自从大地震和海啸发生后，活着的族人们才真正感觉到活着真好，都希望每天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哪怕过得苦点那又算的了什么呢？

很快围猎的男人们从山谷中发出庆祝胜利时才会使用的“哦哦哦”的大叫声。

时间不长尘土飞扬，胜利归来的勇士们，由远而近向她们这里过来，很快两只体型巨大的驯鹿被男人们随意的丢在火堆旁边。

此刻妇女们继承了从祖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技能，迅速地将勇士们猎得的猎物剥去皮，掏出内脏，用溪水清洗干净，兽肉切成块，支起大铁锅，用木桶提来清澈的溪水，熬煮起来，剩下的肉串在削尖的青树枝上，搁在叉形枝架上烘烤。

高温烧灼肉串的表面，结成一层硬壳，使肉汁不致滴流，直到被火焰舐过的兽肉烧熟而不会有一点损失。

妇女们又用锋利的小刀刮去植物根和块茎的表皮，拿出各种磨制而成的简单调味料，不停地下到已经沸腾起来的大铁锅内，用来熬煮味道更好地汤汁。

在大家都在忙碌准备庆祝的时候，娜拉怀着默默感激的心情，看着先知拖着胶足走到失去知觉的孩子面前。

他认真地瞧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男孩，然后把手杖靠在岩石上，用他唯一的一只手在男孩身上做流水抚摸状的动作，祈求仁慈的众神之神奥丁帮助这个小男孩恢复健康。

中世纪的维京人认为疾病和损伤都是以人体为战场，神和魔鬼在打仗的神秘表现。

娜拉的治疗是以代替保护神的名义执行的，但是往往在治疗的同时，还需要德高望重的先知祈祷，否则娜拉认为自己的治疗不能奏效。

娜拉在给病人治疗时，作为保护神的代理人出现，而先知却不需要以代理人的名义，而直接作为人与神之间的中介人，传达人的要求和神的旨意。

娜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满身伤痕瘦弱的孩子给予如此深切的偏爱。

她从一发现这个垂死的孩子后，就提心吊胆地生怕他死去，一心希望他能活下来。

现在，莫格乌先知给他施行巫术，能使娜拉自己的治疗见效，使娜拉此刻才能感到十分放心。

娜拉把小男孩用手轻轻地托着，带到瀑布脚下水潭边，把男孩的身体浸到水里，洗去瘦小的身体上的污垢和结成硬盖的泥土。

她想通过冷水的激励振奋孩子的神经，但孩子仍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没有苏醒过来。

她把孩子抛起来、接住、在手臂上翻滚，口中喊着、咕浓着，然后，紧紧地抱着孩子走回去，一面发出轻轻的类似嗥叫声安慰孩子。

接着，娜拉给孩子洗涤创面。她以轻柔而熟练的手法用一块吸水的兔皮蘸取煮有鸢尾草根的热液，刷洗创面。

然后，她用勺刮出一勺由鸢尾草根嚼碎的浆，直接敷在伤口上，用一块布盖上，再用柔软的鹿皮绷带包扎。

她用小刀剔去木碗中的碎苜蓿叶、桤木皮碎片和石子，将木碗留置在热的肉汤碗旁，任其冷却。

娜拉的丈夫围猎回来一直在旁边帮忙，这个朴实憨厚的男人也很关心面前这个受伤严重的小男孩。

娜拉忙完一切，起身站起向帐篷外走去，她和丈夫一起去给部族其他忙碌的人帮忙，但是丈夫疑惑的眼神却盯着地下那一只木碗。

“那个碗里是什么呢?”

开口问道

“那是肉汤!这个可怜的孩子饿坏了。

看他皮包骨的样子，真不知道他独自闯荡多久了。

你能猜想他是怎么遭遇的吗?

他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一家人现在又在哪里?”

克莱伯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只有神才会知道。”

很快黑夜降临，欢庆的人群还在载歌载舞，男人大口喝着燕麦酒高声歌唱。

欢庆的半途娜拉回到自己的帐篷，低下了头，再次检查两只碗的温度，然后把男孩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一小口一小口地给男孩喂骨碗里的汤药。

男孩语无伦次地说着胡话，对苦味药作着挣扎。当喂肉汤时、即使在昏迷的状态下，也没阻止他贪婪地喝了下去。

娜拉按住他，直到他安静地睡熟为止。

娜拉慢慢地把他放在地下柔软的毛皮上，俯身听了听心跳和呼吸，心想，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有祈求神灵的保护，和孩子自身内部的活力来拯救他自己了。

娜拉时常同情先知莫格乌不幸的命运，他应该有自己的配偶。然而，

纵然他有伟大的巫术和崇高的地位，却没有一个妇女看中他。他那畸形的躯体和满脸疤痕，使许多妇女望而生畏；

他又有一颗仁慈宽宏的心，他不愿示意部落首领把一名不是心悦诚服的妇女硬性地配给他。

因此，他从未有过配偶，过着禁欲的生活，这又增添了他伟大的形象。

部落里每一个人，当然包括所有的男子们在内，都害怕大莫格乌，见到大莫格乌敬而畏之。

但是，部落中年龄较长的人也都知道大莫格乌有一颗仁慈之心。不过，这颗仁慈之心深深地隐藏在内，很少显露出来。

现在，隐藏的仁慈之心又占据了大莫格乌的思想，他不忙着去筹划当天晚上将要举行的宗教仪式，而在思考着可怜的小男孩。

他一直对男孩突兀的出现感到好奇，而且他感觉冥冥之中有一种声音告诉他，这个男孩是带领部族强盛的希望，他可以带领大家走出这块贫穷的土地，带领纳维亚人走到无与伦比的高度。